“老侯爺,子拂一向規矩,今日必定是喝多了酒,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不如將錯就錯,不是有句話說得好,上錯花轎嫁對郎嘛。”
裴松玉的母親趙氏原本是侯爺的妾室,老夫人的侄女。
後來裴寒紳母親難產死後,老夫人就讓裴侯爺把趙氏扶正。
趙氏原本就不喜歡沈溫淺,只因為她母親是商女,眼下換的沈榮珠她也不喜歡。
方方面面都不如她的侄女。
兒子一向懂事,又深得長輩們喜歡,今日她斷不能讓兒子受氣,要怪就怪沈榮珠這個賤人勾引兒子。
誰不知道,裴寒紳雖然是世子,但文武不行,又是京中有名的紈絝。
這算什麼嫁對郎?嫁個祖宗差不多。
看見眾人的目光,裴松玉只能硬著頭皮上:“是喝多了,這才看不清臉,做了糊塗事,這完全是場意外。”
“意外?”沈溫淺忍不住冷笑:“是床自動跑到你們二人面前的嗎?大公子喝醉了,妹妹你莫不是成了啞巴,不會叫?”
成親多年,他對她從來都是冷言冷語,她以為他對任何人都這樣,直到今日,她才知道原來他也有溫柔體貼的一面。
上一世,他當了權臣,婆母開始嫌棄她的出身,她朝他抱怨一句,裴松玉卻冷語指責她:“母親是長輩,要敬長輩,不要太過小心眼。”
想到這裡,她心中恨意滿滿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隨後抄起手打過去。
啪!
廳裡針落有聲。
誰都沒有想到,沈溫淺會動手打大公子,下手那麼重,裴松玉驚愕地看著她。
隨後憤懣不已地用舌頭頂了頂自己的側臉。
裴寒紳也一臉詫異,大哥可是這個女人的心頭肉,她怎麼捨得的?癔症了不是?
不過,一巴掌打在大哥臉上,他怎麼莫名的感覺有些爽啊!
倒是沈榮珠心疼地看著男人的臉:“你怎麼能動手打大公子呢?”
在她話語落下,裴松玉已經捏緊了拳頭,還沒反應過來,一抹身影閃到她的面前。
裴寒紳?!他不是在看戲嗎?
裴寒紳漫不經心的說:“大哥,你諒解一下唄,你是君子,她是小女子,惟有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想來大哥應該不會和沈大小姐計較的吧?”
因著體面,裴松玉硬生生的將這口氣憋回去。
一旁的沈溫淺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心中不解這個小叔子的想法,他又想玩什麼花樣?
不等長輩開口,裴寒紳揚唇一笑:“木已成舟,沈大小姐就是把大哥的臉打爛也無用。”
“不如就委屈沈二小姐做個妾,大哥兩個都娶了吧。”
“混賬!你…..”
裴老侯爺剛冒出的怒氣就被男人的下一句話給壓了回去。
裴寒紳回頭看著身後的小女人,一本正經地說:“或者,沈大小姐就委屈一下,嫁給我,我保證努力考取功名,如何?”
一聽這話,眾人大眼瞪小眼,他說這話等於白說,誰不知道裴寒紳自從十二歲時考了秀才以後,之後三年又三年,屢戰屢敗,如今就成了整日只知道溜街跨馬,喝酒的紈絝了。
沈溫淺與他吵了那麼久,怎麼會不知他的本事。
“信口開河,妄語如雲。”她揚眉道:“世子的實力,小女實在不敢恭維。”
話音剛落,男人的臉色黑成一片,這個女人非得把他氣死才舒服是嗎?
就不能給他幾分信任不是?
老侯爺見狀,連忙替自家孫兒解釋:“淺淺,子真他雖然先前混賬,但他說出口的事情,必定會努力做到的。”
他想幫孫兒挽留一些臉面,但實在不敢睜著眼睛是瞎話。
“你看他從未幫過哪個女子說句好話過,今日敢給你發誓,說明子真他在意你。”
聞言,沈溫淺看向一旁的男人,見他眼眸閃躲,耳朵通紅的樣子。
她不禁心裡感慨,沒想到嘴毒的男人也有臉皮薄的時候。
上一世,她怎麼沒發現呢?
老侯爺見她有所動容,就給了老夫人一個眼神。
裴老夫人這才不情不願讓人拿出一個錦盒,裡面是一份地契和一枚玉質的同心結。
“淺淺,這是我們裴家最大一處地莊,價值連城,由祖輩傳下,今日交到你手裡,以做補償。”
“至於這同心結則是先皇欽賜之物也送給你,希望你和子真,心有結,天不老,情難絕。”
聽見這話,裴寒紳差點沒忍住笑,有誰知道他和嫂子的恩怨?莫說情,期盼沈溫淺不恨他都難。
沈溫淺記得這同心結上一世,小叔子死後,裴松玉藉口說照顧弟妹,讓她把同心結給沈榮珠。
她記得當時裴松玉難得的和顏悅色,還與她軟語了好久:“溫淺,二弟去世,弟妹她不容易,將這同心結送給她,讓她與心上人能夠同心相結。”
想到這裡,沈溫淺瞬間黑了臉色,只覺得一陣噁心。
如今知曉一切,她看見裴松玉的每一刻,骨子裡都有一種厭惡感。
裴寒紳見她臉色變了又變,心道:莫非又在憋什麼大招?
這可是價值連城,這女人沒道理拒絕啊,畢竟她視錢財如命啊!
而一旁的趙氏直接忍不住了,這地莊每年能收不少錢,又有一處溫泉,冬暖夏涼,怎麼能給次子呢?
“老侯爺?您不是說等子拂成了婚將這地莊給子拂嘛?”
聽見母親說這話,裴松玉心裡也不平,這地莊氣候宜人,若是得到,日後與朋友夏日賞景,冬日煮茶都可以在這裡,而且還能收不少錢。
明明他是長子,又比二弟優秀,祖父怎麼可以把這個莊子給二弟?
見趙氏這般不知好歹,沈溫淺淺淺一笑:“既然沈夫人不願意,不如讓裴大公子與二妹跪下道歉,這件事就算這麼過了。”
“畢竟長姐如母,二妹搶了我的夫君,日後傳出去,這被人誤會的可是我呀!”
裴松玉一聽,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沈大小姐未免欺人太甚?男兒膝下有黃金,我豈能跪你?”
這男人還是那麼的虛偽,既要又想。
沈溫淺訕笑道:“裴大公子都能與我二妹無謀苟合,我讓裴大公子道個歉怎麼就成欺人了?”
“莫不是在裴大公子眼裡,這明媒正娶的比不上苟合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