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寒風依舊凜冽,沈家老二沈巖緊了緊身上的破舊棉襖,扛著柴刀,踏著厚厚的積雪,身後跟著自家小子沈一川兩人走進了茫茫山林。
沈家老二心裡清楚,這些年莊稼收成不好,只能進山找找出路,山裡野獸都快成精了。想打到獵物,簡直比登天還難,可為了家裡的老小,為了剛出生的閨女,必須拼一把。
當他深入山林沒多久,眼前的景象讓他大跌眼鏡:平時見人就跑的野兔,竟然主動蹦到他的腳邊;兇猛的野雞,也像中了邪一樣,排隊等著他抓,甚至連難得一見的野豬,都哼哧哼哧地湊過來,彷彿在說:“快來抓我吧!”
沈家老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這是什麼情況?
自家大兒看著自己親爹的傻樣,猛地扭了一把親爹大腿“啊,臭小子你幹什麼!疼死你爹了!”
一川現在被餓暈了頭腦,只想趕緊逮住它們回去大吃一頓“爹你再不收拾,野雞都要跑啦!”
難道自己今天走狗屎運了?出門也沒踩著狗屎啊。就出門親親自家大閨女胖腳丫啊,還能走腳丫運啊?
看著傻兒子和這些好東西,感謝老天爺之後。
嘿嘿,他也不客氣,擼起袖子,三下五除二就將這些“自投羅網”的獵物全都收拾了。
這次可是大豐收啊,拎著六隻野雞三隻野兔,馱著兩隻小野豬,揹簍裡是裝的滿滿當當,收拾好這些東西,喜氣洋洋的往家走,父子倆的腳步簡直是六親不認的輕快。
到村口的時候,出來尋摸解三急的人都驚呆了,平時上山打個兔子都費勁,今天竟然有人揹回來了那麼多好東西,發財了呀!
好多人都投來羨慕嫉妒的目光,恨不得那些東西全是自己的。
“哎呦,沈家老二,你這是捅了山神窩了啊?怎麼裝了那麼多啊?”隔壁大爺忍不住好奇地問。
沈老二開了嘴露出憨厚的笑容,“嘿嘿,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的獵物特別好抓啊。一個個都主動地往我腳邊上撞到現在我都跟做夢的一樣。”好多人聽到他這麼說,眼神有些隱晦心動。
等這邊剛回沈家,那邊就開始行動了起來,但是好像不是每個人都像他運氣那麼好,大多數都是失落而回,村長兒子幸運的倒是撿到了沈家落下的一隻兔子,瘦瘦小小的幾乎和大雪融為一體。
看到老二揹著這麼多獵物回來,整個沈家都沸騰了。
看著地上堆成小山的獵物,孩子們都興奮的快蹦起來。
這年頭能有的吃就不錯了,更何況看到這麼多肉。哪怕不吃完,送去鎮上賣,也能換上足夠家裡人吃兩個月的糙米了。
大家都還在屋外享受著食物豐收的喜悅,只有一川回來就跑到自家妹妹跟前看妹妹。妹妹軟軟的好可愛,自己帶到那麼多好東西回來,娘吃了就會有奶水,妹妹就不會捱餓了。
老大沈一鳴和老二沈一路是沈家大伯的孩子,被自家母親拘在家裡不給出去怕被凍著,現在眼見這麼多獵物,連一向穩重的沈一路都興奮的臉頰通紅。
沈奶更是激動地回屋裡抱著沈瑤,親了又親,“我的福寶呦,你真是咱們家的福星啊,這下老二媳婦能下奶了,咱福寶有口糧了!”
而沈瑤卻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清澈的眼眸,像兩顆璀璨的星辰,深處閃爍著神秘的光芒。
“這...這真是太······!”葉青青看著自家閨女,眼中滿是疑惑和驚喜,“難道真是我女兒帶來的福氣?”
沈爺爺也是一臉震驚,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我們家囡囡真是帶著福氣來咱家了。”
只有吳雲月看著滿地的獵物,聽到都誇丫頭片子有福氣,臉色陰沉。但她此時卻不敢再多說什麼,畢竟自己也能吃到好東西。
一氣之下,氣了一下······
經過沈奶和全家的一番商議,決定!
明天一早,就帶著這些獵物去鎮上找老大,看看能不能賣個好價錢。
畢竟,家裡已經窮得揭不開鍋了,這堆獵物,可是他們接下來兩個月吃飽飯的希望啊!
沈奶分配到“今天先宰一隻野雞燉湯給老二家下奶,一鳴在拿一隻兔子去給村長家,感謝之前借米。”說完就拿著東西回灶臺做飯。
一鳴逐步跟著沈奶走到灶臺前,沈奶看著眼前瘦弱如柴的孫子,心裡一陣難受,眼睛閉上,還是狠了狠心!
“在燒一隻兔子給家裡老老少少解解饞!兔皮留下以後給福寶做圍帽。”
一鳴聽到沈奶的話,高興的跑了出去,家裡氛圍瞬間就到頂峰。
自家已經一年沒吃上肉了,吞嚥的口水聲傳來,小子興奮的找不到北。
鍋裡燒熱水把用雪搓乾淨的兔子下了鍋,家裡窮也沒有什麼佐料,放上粗鹽滴上幾滴油在配上一把糙米就這樣燉在一起。
把另外一隻野雞小心的放進一個大瓦罐中放在火上小心煲著,灶臺下的柴火燒的很旺,照的沈奶的臉都是紅彤彤的,就像希望從現在開始照在沈家每個人身上一樣。
鍋裡兔子很快燒好,即使只有粗鹽也擋不住肉的香味,現在冬天的兔子不愛動,所以這隻兔子夠肥,油水夠足,煮好後鍋裡飄著一層厚厚的油水,正是給現在人缺的東西。
外面還是冰天雪地,老沈家冬天都是在灶房的桌子上吃飯,每個人都眼巴巴的看著沈奶奶分飯,老二和爺爺一人厚厚的一大碗夾雜著好幾塊兔肉,三個小子一人一碗適中,大伯孃吳雲月和沈奶就稍顯得稀薄。沒辦法現在荒年,有的吃一定要先緊著頂樑柱,好以防萬一。
沈爺把自己碗裡的兔肉夾起來給沈奶一些“玉嬌你也多吃點,現在我胃口沒有往年大了,你下次少給我盛一些,多給自己和孫子們留點”
聽到這話的沈奶眼睛酸酸的,什麼多餘的都沒說只沒聲好氣的“知道了,吃你的飯”
沈家都早已經形成習慣,沒有人會跟家裡主要勞動力爭那一口飯,都各自捧著手裡的大碗狼吞虎嚥起來,吃飯的吸溜聲高低起伏還夾雜著明天還想吃肉的願望。
吃飽飯,一夜過去,沈家眾人早早收拾妥當,準備前往鎮上,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對未來的期盼,畢竟,能把獵物賣個好價錢,他們就能稍微緩解一下眼前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