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邶上前,“好久不見。”
餘光不經意地瞥向一旁,“婦產科”三個大字赫然在目。
他似笑非笑,調侃道:“你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蘇箏的嘴角瘋狂抽動。
季邶捕捉到她眼底閃過的一絲慌亂,“我剛看見陸觀抱著一個女人離開,他不是你老公嗎?為什麼把你晾在這裡?”
這人,還真是毒舌啊!
字字句句都直戳人心。
蘇箏頓時感覺一陣頭暈,腳下一軟,踉蹌著往後倒去,幸虧還有意識,牢牢地穩住。
季邶眉頭微皺,“我送你回去。”
……
回了陸園,蘇箏的頭暈尚未完全恢復。
季邶的目光落在她泛白的臉上,“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你。”
蘇箏心下一頓。
他能幫什麼呢?
她搖搖頭,向他道了聲謝,便匆匆進去。
進了門,傭人已站在一旁等候。
“夫人,我來拿吧。”
蘇箏沒像往常那般遞過,反而將東西往懷裡縮了縮。
“不用了,我自己拿。”
孕檢報告就在其中,交給傭人,和告訴陸觀沒什麼區別。
都已決定不要父親,他不知道是最好的。
傭人愣了片刻,收回手,“夫人,先生在房間裡等您。”
嗯?等她?
蘇箏神色微愣,他今天回來的倒是早。
剛剛在醫院這麼著急蘇半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才是他的夫人。
她將東西收好,上了樓。
陸觀已站在窗戶邊,一隻手插兜,另一隻手在放在窗沿,目視遠方,似是在思索著什麼。
聽到腳步聲,像是有些不悅,他沉聲道:“今天送你回來的男人是誰?我沒見過。”
陸園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包括蘇箏的一舉一動。
天知道他看見那男人的時候有多氣惱。
蘇箏知道他說的是季邶。
她沒想隱瞞,“是我大學同學,很久沒見了。”
“是嗎?”
“不要再和他聯絡,好不好?”
陸觀轉過身,眼神陰沉,分明是不信她的話。
蘇箏暗暗翻了個白眼。
她和季邶清白的很,就因為他是男的,便要被陸觀誤會嗎?
她反將一軍,“那你又能不能為了我不和蘇半夏聯絡?”
陸觀神情一怔,沒想到她會提起蘇半夏。
不過,醫院那會兒確實是他著急了,沒顧及到蘇箏的感受。
可這也不能怪他。
蘇半夏腹中的胎兒,可是他的骨血。
“阿箏,你別誤會,我當時只是因為半夏她懷孕了,這才帶她去找醫生。”
“那是你妹妹,肚子裡壞的是你的外甥,你忍心看著她有閃失嗎?”
很好!
陸觀還真是好樣的!
蘇箏氣笑了,一番話就將她架到了道德的制高點。
蘇半夏要是真把她當姐姐,就不會做小三了。
她不仁,她又何必有義?
她一雙眼睛直直盯著眼前的男人,“可……蘇半夏懷孕和你有什麼關係呢?難不成孩子是你的?”
輕飄飄的一句玩笑話,讓陸觀瞬間蹙起了眉頭,臉上閃過一絲慌張,卻轉瞬即逝。
“阿箏,你這玩笑開的可有些過了。”
“我不過是因為她是你的妹妹,我作為姐夫,幫她一下是人之常情。”
他上前,捏了捏蘇箏的鼻頭,語氣帶了幾分寵溺。
蘇箏心裡冷笑。
陸觀,你真虛偽!
“傻阿箏,你怎麼連妹妹的醋也吃啊!”
蘇箏面無表情,指甲卻狠狠嵌入掌心。
陸觀這招轉移話題真妙,不僅迅速化解危機,還讓人沒法再揪著事情不放。
他若敢作敢當,她還敬他幾分。
現在兩邊都要,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真慫!
陸觀沒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見她一言不發,還以為她是被說服了。
“阿箏,讓我抱抱你。”
“我現在只想和你永遠在一起。”
他像往常一樣擁她入懷,欲貪戀點滴溫存。
蘇箏下意識的躲開,只覺一陣作嘔。
怕他察覺異樣,她謊稱,“我身體不太舒服,想一個人待會兒。”
陸觀眼裡暗含嗔怪,但到底也沒有強迫她。
翌日,陸觀起了個大早,直奔廚房。
昨晚他想了很久。
阿箏從不會拒絕他的擁抱,可昨天卻躲開了。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她肯定是因為自己將她丟在醫院不高興。
說起來,這事是他處理不當。
蘇半夏固然重要,可他最愛的人是阿箏啊。
蘇箏剛下樓,身子一頓。
陸觀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竟在背後抱住了她。
若是放在以前,她心裡只會甜蜜如初,可現在,她厭惡。
陸觀絲毫沒覺察到她身體的緊繃,千叮嚀萬囑咐,“阿箏,以後不要再和陌生人來往了。”
“不安全,我會擔心的。”
“如果你一定要出門,我派人來接你,好不好?”
蘇箏無語。
他能和蘇半夏夜夜纏綿,季邶不過是送她回了次家,就被他一直唸叨。
真是個雙標男!
她沒打算慣著他,直接質問,“所以,你是要監視我嗎?”
陸觀將她的身子扳了過來,雙目對視,深情款款。
“你誤會了,你是我老婆,我怎麼會監視你呢?”
“我只是怕你識人不清,遇到危險而已。”
這藉口真是天衣無縫。
蘇箏的眼神意味深長,“你說的對,我眼光的確很差,看不清人心。”
尤其是看不懂你這顆心。
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面龐,她胃裡一陣翻湧,似有東西要崩出。
她急忙轉身,拿了些貓糧走向貓咪。
陸觀一人愣在原地。
阿箏是在說他嗎?
下一秒,他又搖了搖頭。
不會的,他的阿箏,最愛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