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真是笑話！
司念被紫元的威壓打在柱子上，費了半天勁兒都站不起來。
索性直接後背靠著柱子，找了個比較順的出氣兒的位置。
斜著瞄了眼怒氣衝衝的賀連清，又瞄了眼搖頭嘆息的宋舒白。
“是啊，囉嗦什麼？”猛不丁的，司念開口，對著宋舒白。
“你這麼長篇大論的，又是失望，又是說我變了，不就是靈草在我的戒子袋中，你不能直接搶到手嗎？”
“還有你。”
不等宋舒白有所反應，司念又轉頭對著賀連清。
“我為什麼會冒險去採靈草，又為什麼現在有了靈草還不能為自己治病。”
“不都是拜你所賜嗎？”
“你不問青紅皂白就藉著切磋的由頭，將我重傷至此。”
“又將我去秘境的訊息告訴師父，不就是找一個強有力的靠山，好讓我乖乖交出我的救命靈草嗎？”
“怎麼？我已經自願分出一株，這樣都不夠嗎？”
“還是說，你一定要我死，才算是不辱沒你們同門之間的情誼嗎？！”
“現在竟然還問我公不公平？”
“合著你們凌霄宗是靠著打家劫舍，還硬逼著人家對你們的土匪行為感恩戴德，才發揚光大的？”
這番話將兩人說的一時間啞口無言。
司唸的目光則是落在了一旁地上，已經兩半的腰牌。
“紫…我是說，師父。將我的腰牌折斷，我是不是從此就不再是凌霄宗的人？”
突兀的，司念吐出這麼一句話。
對面幾人聽罷面面相覷。
尤其是沈柔，立即又露出一副擔憂不忍的樣子。
連聲道：“師父只是在氣頭上，絕不是有心的！”
賀連清看著司念這幅“悵然若失”的樣子，眼中還帶著點點的淚花。
原先一直怪異的感覺消失。
他就知道，就算師姐嘴上說什麼狠話，但心裡，到底還是將自己、將整個宗門放在前位的。
將劍收起，臉上掛起一副勢在必得。
“師姐，只要你將靈草交給我們，我一定會在師父面前替你美言幾句。”
“至於之前的事，大不了，我跟你說聲對不住，但你不要再為難小師妹。”
宋舒白沒有說話，他望著面前的司念。
她與往日似乎…有些不一樣。
往日的她，雖說是自己的大師姐，但面對自己的時候，卻總是謹慎的。
就連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說錯一句就會惹得自己不開心。
絕不會像現在這般詞嚴厲色。
他對以前的大師姐有著十足的瞭解。
若是以前，就算大師姐心有不快，但有師父在。
她也一定毫不遲疑的就會將靈草拿出來。
也絕不會對自己和賀連清說半分重話。
而如今，她先是當眾反駁了師父，又說了一堆那樣的話…
就連此刻，雖然她眼中含著淚水。
但仔細看…竟然隱約從她的眼中看出一絲期待和竊喜？！
她…難道想要離開？！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就被他按了回去。
不！
絕不可能！
大師姐父母雙亡，她曾說過，在這個世界上，她只剩下自己和師父他們。
是自己看錯了，今日的大師姐，只是一時在氣頭上罷了。
“所以…我現在，真的已經不再是紫元的親傳弟子，也不是你們的什麼大師姐，對吧？”
司唸的聲音似乎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麼，帶著顫。
宋舒白的眉頭皺了皺，“不可直呼師父名諱！”
話音剛落，他看見司念有些呆呆的望著自己。
莫名其妙地，他想起剛剛在殿上，大家都圍繞在沈柔的身邊。
而她一身傷痕，穿的破破爛爛的跪在殿下，呆望著他們的表情。
其實，大師姐平日對他們還是很好的。
這次確實是賀連清下手太重，事情又太過突然……
可小師妹卻是無辜的！
算了算了，雖然這個大師姐資質平平。
但只要她願意將靈草拿出來，他看在往日，也願意去師父面前多說些好話。
“師姐，不要再鬧了。二師兄已經向你道過歉，你還要怎麼樣？”
“不如你現在把靈草拿…”
宋舒白見司念不說話，以為她妥協，正說著，就見司念豎起一根手指。
不明所以：“什麼意思？”
“兩個意思。”
“一個是你閉嘴，第二個是，想要靈草也可以，給我錢，我就分你一株。”
司念從狂喜中冷靜下來，真沒想到，雖然自己一身傷，但竟然歪打正著的，讓紫元自動解除了兩人的師徒關係？！
看來自己並不是一定要按照劇情的節奏去走。
照這架勢來看，現在不走，難道要等到日後這一宗門的人逼著自己將心頭血日日餵養女主的時候走嗎？
“師門之間，你竟然向我們要錢？”賀連清第一個跳腳。
“不然呢？”想到自己可以離開，司念頓時氣順了不少。
“難道你去靈藥坊買藥，是不給錢的嗎？”
宋舒白也皺起眉毛，“師姐，你一定要和我們分的這麼清楚嗎？”
司念聽到這句話，擰眉嗤笑一聲。
指了指一旁的腰牌，宋舒白的目光望過去，頓時明白她的意思，臉色一白。
看著面前這個譏諷望著自己的大師姐，他忽覺心中一痛，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從此消失不見。
還沒等他說話，一旁急性子的賀連清一聲冷哼。
“行，這是你說的。”
話落，他從自己的芥子袋裡掏出所有的靈石。
數了數，“一百塊中品靈石，夠了嗎？”
“二師兄，你…”不等宋舒白阻止，司念已經先一步接過。
皺眉思索片刻，她實在不明白這個世界裡的貨幣制度，但聽他話裡的意思，好像是筆大錢。
於是也不再囉嗦。
毫不猶豫地將靈草拿出，甩在幾人面前。
只留下一句：“錢貨兩清。”隨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師姐！”
沈柔朝著她的背影喊了一聲，司唸的一瘸一拐的身影一頓，隨即馬上加快了離開的步伐！
“小師妹別管她，她這麼硬氣，是因為她從沒有下山，不知道修仙界的險惡。”
“像她那樣的資質，在外面只用呆個兩天，自然會乖乖回來。”
賀連清將靈草遞到沈柔的面前，毫不在意的說道。
最後還不忘問一下旁邊的宋舒白，“是吧？三師弟？”
宋舒白沒有說話，只是呆呆望著司念離開的方向。
是嗎？
應該…是吧。
*
執事堂的長老聽司念說要離開，原本熱鬧的屋子裡頓時安靜下來。
聽完是紫元的命令，便也不再挽留，一聲不吭地帶著她換去一身破破爛爛的弟子服。
也許因為作為一個女配，司唸的NPC屬性太重。
她算是所有親傳弟子裡混的最差的一個，再加上她之前又總是一副大師姐的做派。
許多人早就看她不順眼。
在司念準備離開時，聽見身後有人小聲罵了句：“廢物，當親傳這麼大的福氣都留不住。”
“你說什麼？”司念眯眯眼，後退兩步，正視說話的男弟子。
面對司唸的質問，那男子的動作一頓，臉色頓時煞白，支支吾吾：“我…我…”
“你說我廢物？”
“這個…這只是…”
“你說當親傳是天大的福氣？”
“確…確實？”
“你說的沒錯，我是廢物。”司念贊同的點點頭。
還沒等那男弟子詫異地看向自己，司念又一臉認真道。
“這福氣給你要不要啊？”
連同著在裡面又當爹又當媽，被女主追著要心頭血，和日後被魔界少主一劍捅成篩子的福氣。
眼看那男弟子的面色越來越蒼白，整個人侷促的不知所措。
司念大手一揮：“反正這親傳弟子的名頭我是高攀不起，送你了！”
男弟子徹底懵住，隨後就看著司念揣進衣袋裡的靈石，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