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很快轉開,父子忘了說包子不是他們的,不巧看見白綿綿出手的小媳婦也被轉移了注意力。
沒人知道,那轉頭而去的兩驢,讓男人一嚇,沒了情趣。
原本時快時慢的步伐凌亂了起來。
有節奏的歡歌,也變成純粹的鳴叫。
當王山讓過兩驢,大罵誰家钁頭不拴繩時,他背上的小姑娘睫毛微動。
“孃的,還福娃,這一早上就沒遇到過好事!”
臂膀一顛,他加快腳步。
“死丫頭,今兒要是不讓老子回本,老子就把你賣到怡紅院去,那老鴇最是喜歡胖丫頭。
這體格,賣個五十兩沒問題。
章家那老不死的要是知道自家娃兒進了樓,看他氣不死。”
此時的王山,兩眼都因近在眼前的賭坊拉直了,整個人更是沉浸在贏了大錢,買十個八個小侍女的美好幻想裡無法自拔。
背上人兒突然僵硬的身軀他沒感覺到,那悄悄移動的臂膀更被他忽略。
“救命~柺子偷人~
救命,柺子偷人。
我是河西村章奉先的孫女章慧蘭,我是河西村章奉先的孫女章慧蘭···”
王山不知道,與他一般惦記章家福娃的大有人在。
更不知道,人牙子胖江婆位列前茅,而章老村長懷疑她幹偷·人的勾當,從兩年前開始,就在教授孫女各種預防柺子,騙子,逃跑,回家等等技巧。
是以,當他嘀咕出內心想法。
章慧蘭瞬間緊繃。
然後,在緩過神後悄悄移動手臂,拽上他後衣領,並大喊出聲。
“哎喲~我的祖宗誒!
我是你王二叔,是你王二叔!”
王山反應也算快。
不小心鬆開章慧蘭後,連忙自報家門。
“誤會,都是誤會,這娃是我家親戚。”他試圖讓路人放鬆。
章慧蘭卻一口咬上他緊拽自己的手腕。
“啊!”
“鬆口,鬆口!”
“···死丫頭!”
他並不是什麼好脾氣的,疼痛很快就接管了理智。
下一瞬,大腳踹了出去。
章慧蘭本不想鬆口,他這一腳卻奇重。
“嗯!”
被一腳踹出幾米遠的小胖妞悶哼,堅毅的目光在王山甩著手臂衝上前時抬起。
“我是河西村章奉先的孫女章慧蘭,我是河西村章奉先的孫女章慧蘭···”
小胖妞雖才十三歲,個頭卻不小。
平常吃得不錯,力氣也挺大。
被王山再次抓住時,她一腳就往胯間去。
“嗷~”
方圓一里恐怕都能聽到他的慘叫,與不久前路過的兩驢異曲同工。
“這娃兒也太狠了!”
旁邊一駐足中年下意識撇腿。
他身邊婦人眉頭緊蹙。
“不對勁,這人不像是裝的。”
“這誰能裝?臉都疼扭曲了,滿頭是汗嘞!”另一老婆子說:“這人看著年紀不大,瞧模樣,不像能生兒子的。”
“真是柺子?”
“怕真是了。”
“老天!”
子息事大。
誰都不敢拿兒孫開玩笑。
而有人幫忙,王山根本就辯解不了。
為了不被扭送官府,他腳底抹油,趁機逃跑。
“嘿~這小子反應還真快!”
“謝謝各位叔伯嬸孃。”章慧蘭禮貌致謝。
看她如此大方,幾位婆子七嘴八舌的讓人早些回家。
章慧蘭真怕爺爺奶奶急出毛病,問了路,趕緊走。
就在她擠出人群時,白綿綿湊近。
兩人目光巧妙地碰撞又分開。
“大娘,這是怎麼回事?”
這回,好運之神終於站到她這邊了。
碎嘴大娘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女主是如何機智的扯著柺子後衣領大報家門,又是如何下手的。
說得真叫一個精彩絕倫。
“小姑娘,那閨女的辦法不失為好,以後要有這情況,腦子靈光點。
家裡把你們養這大,不容易!”
“大嫂你這話就不好聽了,沒事防什麼柺子,這事兒啊,越想越容易碰上,我覺得,最好還是別老去想的好。
再說。
這娃兒的模樣能被拐子瞧上?”
“···她模樣是不好,可不還有拍花子的?
就這樣,都不用虐待就能出門討飯了。”
“還別說,這丫頭的模樣還真有些那個味道,不過,再打個腿就更美了,又慘又可憐···”
事情怎麼就發展到對她人身攻擊了?
白綿綿只能說原主這小身板的錯。
默默退出人。
‘統子,怎麼回事?’
系統連光屏都懶得展開了。
‘宿主的介入會引起天道的自我調整,宿主不用在意。’
‘什麼叫我不用在意,這是我在意就有用的?’她無力吐槽:‘那現在怎麼走劇情?’
‘系統無法獲取變更劇情,宿主只要記住自己是惡毒女配,是錦鯉女主的倒黴對照就夠了。’
這句夠了,真心讓白綿綿應對不了。
想想以後可能要做的無數多餘,她拆了系統的心情更濃烈了。
一個深吸吐納。
心情收斂。
漫無目的腳步轉向城西。
城西棚戶比較多,那群人大多時間都在城西遊走。
“兩個白麵饅頭,一碗蛋湯。”
沒站蒸籠前,也沒再問價錢。
這回,她直接落座,豪氣干雲的,一把將十幾枚銅錢拍桌上。
時間已經不早。
小食棚里人不多。
加她也就三個。
這一砸,老闆與食客都齊齊轉過目光。
然後又有至一同地看向彼此。
“丫頭。”
老闆夾了一個饅頭走近。
臉上表情溫和。
“今兒叔攤子上生意好,白麵饅頭就剩這一個了,你先吃著。”
放下小簍子,他也沒走。
一個個將銅錢拾起又遞向她。
“這錢,你收好了,難得你來,今兒這饅頭叔請客。”
“···不用。”
白綿綿憋了好久才吐出一句:“不是偷的,家裡人給的,說吃了這頓,以後好好給主子幹活。”
好年歹年。
總有些過不下去的割捨親眷。
她估摸,這話一出,別說雞蛋湯了,就是紅燒肉,恐怕也不會有人再阻止。
“你娘要把你給賣了!”
老闆瞠目。
板凳一扯,坐下。
“你爺奶同意?”
“這話還用說,她爺奶肯定是同意的。”一邊那灰衣青年插嘴,憤恨:“白家那老兩口,恨不得栓哥斷子絕孫。”
另一食客也坐了過來:“你別怕,我們是你爹的兄弟,你年幼時,我們都抱過的。”
“何止抱過,你還去過我家。
可記得你爹離家前,你與他去的那家小院?
我是平叔,是你平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