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呢？”
林沐希用別多管閒事之類的說辭勸了自己好幾天，還是沒忍住上門找人。
“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自從酒吧不歡而散後倆人就沒說過話。
周雲澤一開口林沐希就知道他還在較勁，刻意的禮貌謙和，好像回到了剛認識的時候。
“你不能留他在身邊。”
林沐希心裡是有些愧疚的，所以她儘量耐心解釋，“有人故意把他弄到京北來，背後目的絕不單純，你整天和他在一起難保不被利用。”
“最會利用我的，難道不是你嗎？”
周雲澤牽動嘴角，笑得苦澀，還是在她面前讓步，“等他養好傷，我會讓他走的。”
“現在必須讓他走。”
林沐希不想和他吵，但是陳旭在的每一天她心裡都不踏實，“我的車在樓下，送他回老家。”
“如果我堅持留他呢？”
周雲澤厭惡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生活工作甚至感情時時處處都要在她畫好的格子裡不能逾越。
他想反駁想抵抗，無關對錯，就是要證明自己不是被隨意揉捏不知道痛的布偶，他也有感情，而且滿腔真情都給了同一個人。
“我們有合約，你應該……”
“又是合約！”
周雲澤近乎咆哮，“合約還說讓我演你男人呢！你遵守了嗎？”
“憑什麼我就得處處聽你的？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做替身做玩意兒討你歡心，你還不是和別人去快活！一句為了氣林序南就把我扔到一邊不聞不問不管！我在你心裡根本連乞丐都不如！”
像是也被這些赤裸的字句傷了心，周雲澤閉上眼睛試圖堵回眼淚，“算了，我是死是活你壓根就不在意。”
“陳旭不在，說是出去見朋友，想怎麼著隨便你吧。”
周雲澤關了門，把她晾在樓道里。
林沐希心裡也不好受，玩弄別人感情實在不是仁義之舉，何況還害人家陷入自苦的境地。
從車裡拿了那份所謂的合約，又返回去敲門。
周雲澤猜著是她，在一起不過一年多，竟然連敲門節奏這種小習慣都爛熟於心。
思及此，周雲澤越發苦惱，這段感情只有他在認真。
雜七雜八的情緒再多，還是不忍心讓她空跑一趟，很沒骨氣的開了門。
林沐希做不到放下身段哄他，只能用行動表示，“之前……是我沒有考慮你的感受，這份合約還給你，以後我不會再提。”
“至於答應你的前程，我會履行承諾，沐澤娛樂轉到你名下歸你單獨所有，奢侈品代言下週安排，其它有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
用金錢交換感情無異於羞辱，周雲澤一顆心涼透，已經懶得和她爭論對錯得失了，冷臉接過那份合約摔上門，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失聲痛哭。
陳旭像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林序南調動不少人查他行蹤，竟然一無所獲。
“沒有回過家，也沒有出境記錄。”
“我總覺得，他還在京北，就在我們身邊醞釀什麼計劃。”
林沐希的直覺很快得到驗證。
週六下午，林泓一通電話叫林沐希回家，還特別強調了立刻馬上。
以為他身體不舒服，林沐希這一路油門都是踩到底的，可進門一看老頭好端端的坐在沙發上，蘇硯竟然也在。
蘇林兩家雖然認識，但一向並不走動，蘇硯突然上門實在蹊蹺。
心裡疑惑再多，該有的禮數不能少，林沐希走過去微微頷首，“蘇伯父難得有時間過來，一定要留下來用晚餐。”
蘇硯臉色不善，連表面客套都沒有，“你老實告訴我，小禾到底是怎麼死的？”
“什麼？”
林沐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懂他的意思，消化好一會才反問，“您的意思是，姐姐的死另有隱情嗎？”
蘇硯眉頭皺的更深了，在心裡判定她裝傻，又不留情面的拆穿，“陳旭是你前男友吧？”
“曾經你們無話不說，你向他透露過有關籬山專案的細節。”
籬山的建設稱作專案不如說是她和蘇禾的圓夢舞臺，大概四五年前，榮獲策劃鬼才名號的林沐希提出一種融入生活點滴的醫療保障體系。
將醫療中心和超市、餐廳等商鋪一同劃分成商圈，消費者每次付款都為自己積攢一份活躍值，如果生病需要接受治療，就依據活躍值高低或者不同等級的商圈援助，由各盈利店鋪買單。
蘇禾對這個體系很感興趣，多次表明合作意向想要買斷方案。
林沐希捨不得，又覺得細節還需要完善，就和她商定先找地方試行，等有成果再考慮推廣。
籬山是蘇禾選定的試驗地。
“我不習慣把工作當談資，所以就算提過也是隻字片語，不會洩露細節對專案造成負面影響。”
“但是你暴露了野心。”
蘇硯發飆，紳士風度也不顧了，“你和陳旭對話中說過，這個專案要握在自己手裡絕不和別人分享成果！”
“小禾的加入打亂了你的計劃，你討厭這種合作，又想借助她的醫療技能和資源，所以你在最開始利用她，又在她做出成果失去利用價值的時候害死她！”
“老蘇！”
林泓起身站到女兒面前，和蘇硯對視，“這罪名太重了吧。”
“我自己的女兒自己清楚，她不會做這樣的事，也請你明白，我的女兒不接受紅口白牙的汙衊。”
“汙衊？”
蘇硯不屑，“那為什麼出事那天小禾給她打了那麼多電話都無法接通？分明就是心虛！”
“害死小禾又假惺惺的跑到家裡演姐妹情深，實際滿心歡喜吧？小禾去世最大的受益人是誰？籬山專案收入囊中，蘇氏股份輕易到手，可憐小禾撐著最後一口氣還在寫信安慰你！”
“以心相交竟安插了個殺人兇手在身邊！”
“沐沐！”
林沐希實在受不了這般指責，急火攻心暈了過去。
林泓心疼不已，打橫抱起女兒往樓上走，半路還不忘回頭吩咐管家，“請蘇總出去。”
“告訴門口看緊點，別什麼瘋子傻子都往裡放，這裡是林家，容不得歹人撒野。”
不知道睡了多久，腦子還是昏昏沉沉的，林沐希想下樓，奈何身上氣力不足，只能走兩步靠著扶手歇一會。
“嘖嘖……”
林瑞在身後咂舌，“大小姐也有今天。”
林沐希虛弱的厲害，抬眼看他這樣的簡單動作都做的十分費力，“為什麼？”
篤定這些風波都是他的手筆，“搞垮我你很開心嗎？”
“開心？”
林瑞像被戳中了痛處，衝過去掐住林沐希的脖子，面目猙獰如鬼魅一般，“我這輩子都不會開心了，都是你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