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抒悅喜出望外,連忙開啟瓶蓋,順著藥喂進男人口中。
喂完後,她才如釋重負般自己也就著瓶口喝了幾口水。
剛喝完水沒多久,眼前背靠樹幹的男人緩緩睜開了眼。
孟抒悅放下水瓶,看著男人那張冷峻硬朗的容顏在睜眼後,宛如畫本子上冷冰冰的矜貴無雙男子睜開了雙眼,走進人間。
這男人咋這麼帥呢?
這男人咋全身冒著粉紅泡泡呢?
孟抒悅不禁口乾舌燥,又多喝了幾口水。
嘴對著冰涼的瓶口時,她透過玻璃看到了男人上下滾動的喉結,以及他雙手揮動間扯開的衣領下那挺拔壯碩的胸肌。
她手中的瓶子滑落掉進樹下不知何時才能退去的洪水中,裡頭原本裝著的清澈甘水瞬間被黃水裹挾侵染,一陣風吹來,順著水流越飄越遠。
樹枝上,不知什麼時候停下一隻到處找家的小鳥,四處張望著,最後仍是被這不斷晃動的樹幹,驚得不得不離開這無處落腳的洪水猛獸之地。
孟抒悅怎麼也想不到,她設計宋時璟和蘇煙煙特地將迷幻藥和催情藥混合製作的草藥,最終會變成迴旋鏢紮在她身上。
*
傍晚時分,衛生所沒人早早關了門。
屋外淅淅瀝瀝雨聲不斷,潮溼了門前的路。
宋時璟看了眼路的盡頭,依舊沒看到孟抒悅的身影,氣憤地一把甩上了門。
但他還是留了門縫,並未插門栓。
想著這樣孟抒悅過來時,就能直接推門而入。
前一晚上都沒睡,宋時璟一躺下,便不知不覺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睡夢中,他只覺得渾身緊繃難受得很。
黑暗中,他四處找水,卻找不到,嘴裡大喊著:“抒悅,抒悅!”
終於他看到了他的抒悅。
他的抒悅正半掛在大樹的樹幹上,一隻腳丫子在空中晃呀晃。
迷迷糊糊中,他飛過來,卻見她的身上還趴著個男人,而她那雙平日裡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此刻眼睛都哭腫了。
宋時璟大駭,趕忙上去拉扯男人,卻崩潰地發現一次次穿過男人的身體,只能捂著耳朵一遍遍聽著樹枝搖搖欲墜的“吱呀”聲,似承受不住幾欲折斷。
他著急地哭了,大喊大叫:“她是我妻子,放開她,讓我來!”
話落,他掀開眼眸,從夢中驚醒。
一睜眼,卻發現他身上正趴著個女人。
蘇煙煙此刻正圈著他的脖子,紅唇往他嘴邊送。
宋時璟一驚,趕忙將女人從身上推了下去。
蘇煙煙身體後仰,一屁股跌坐在地,下意識痛撥出聲。
她抬眸瞪著大眼看向眼前長得斯文帥氣的男人。
此刻他鼻樑上還戴著眼鏡,整個人書卷氣滿滿。
卻沒想到這樣的正人君子還會做那種夢,剛剛摟著她又親又抱。
可喊出來的名字卻讓她如墜冰窟。
他一聲聲喊著“抒悅”,還說什麼“放開她,讓他來”,簡直是不堪入耳!
蘇煙煙攥緊了手心,氣得牙癢癢。
當初那個口口聲聲說會一直愛他的大男孩居然變心了!
明明她離嫁入豪門只剩一步之遙,只待生米煮成熟飯,卻沒想到岔子出在男人變心上。
宋時璟還在整理著襯衫,手忙腳亂間,還色厲內荏地警告起蘇煙煙來,“煙煙,我一直把你當妹妹,你怎麼能爬我的床,我可是有未婚妻的人。”
蘇煙煙騰地一下從地上爬起,邊係扣子邊哭,“你胡說,把我當妹妹?那哪有哥哥幫妹妹檢查身體的,我不管,你已經將我看光了,今天就必須要了我!”
宋時璟驚得從床上一躍而起,趕忙往門口跑。
臨開門時,身後傳來女人再也繃不住的哭喊聲。
“宋時璟,你就是個孬種,你不喜歡我的話,怎麼會為了我搶走孟抒悅的工作,為了我,不顧孟抒悅哭得有多傷心,都將工資給了,為了我,更是一次次去推開孟抒悅!”
“所以,你肯定是愛我的,對嗎?”
宋時璟開門的手僵在半空中,心莫名跟著她的話愈發抽疼起來。
他以前為了蘇煙煙做了那麼多傷害抒悅的事嗎?
突然,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湧上心頭,令他頭也不回沖進了幕。
身後傳來女人的哭喊聲。
可宋時璟卻早已聽不見了。
整個人好像飛起來一般,一路狂奔去了木場。
屋外的雨依舊淅淅瀝瀝下著,因跑得太急,地面溼滑,他還摔了好幾個跟頭。
來到木場宿舍門前時,他早已渾身溼透,站在門前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宋時璟看著門縫裡黑漆漆一片,心底揪疼起來。
這丫頭肯定為了省煤油燈,黑燈瞎火躲裡面了。
“悅悅,你開門,這次是我做得太過分了,以後我會跟煙煙保持距離的,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好嗎?”
“你就開門讓我進去吧,我幫你搬屋子,今晚你就去我那屋住吧,你這壓根不能住人,你放心,明年我們一回城就結婚……”
他絮絮叨叨說著,還說到了以後生幾個孩子,說話間還眼角眉梢都是笑,滿是憧憬。
驀地,身後有人笑出了聲。
沉浸在幸福中的宋時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轉身卻被手電筒的光亮照得睜不開眼。
是村長媳婦和木場管事的大爺。
這兩人是父女。
村長媳婦指著宋時璟笑得一臉鄙夷,“爹,你看,這男人平日裡一副吃多了墨水的便秘模樣,現在居然擱這來表演深情了。”
“他咋不推門進去,看看人家還在不在裡面聽他在這哭喪呢?”
“你少說兩句。”
大爺斥責了聲自家閨女,轉身便想拉著閨女走。
畢竟姓孟那丫頭交代過不要將她走的事告訴他。
沒走兩步,宋時璟急急叫住兩人,“抒悅她不在家嗎?這麼晚又下雨了她跑哪兒去了?不會是又跑村長家幹啥丟人現眼的事了吧,她也不怕被人說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