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們兩人的對話,燕姐也猜到了三爺現在的情況。
“三爺!”她眼圈通紅的叫了一聲,走到三爺身後,輕輕按著他的肩膀。
對於三爺這個人,我們都很難做出正確評價。
喜歡他的人把他吹成了無所不能的神,不喜歡他的人把他當成了心狠手辣的魔鬼。
他在我們姐弟倆的心中,卻更像是長者,甚至是父親。
我爹對我來說,沒多少印象。
我甚至不記得他長什麼樣子。
至於那個帶給我無數噩夢和摧殘的所謂後爹,我甚至從來都沒有把他當成我的家人。
只有三爺,長達八年的相處,十年的交情,讓他成為了我心中,除了燕姐之外,最熟悉的人,甚至都超過了我娘!
我不管別人是怎麼恨他,至少在我心裡,三爺是我真真正正的親人和恩人。
三爺嘆息一聲,對我和燕姐說道:“你倆先別忙著拒絕,聽我把話說完。
生死有命,我都不放在心上,你們也不必擔心。
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兩個人。”
燕姐擦了一把眼角說道:“黑哥和小猴子!”
三爺輕輕拍了拍燕姐按在他肩膀上的手背,點頭說道:“燕子懂我!”
“強仔憨直,寡言少智,一旦我沒了,以他的性格,要麼就是被害死,要麼就是進牢房!
小猴子更不用說,如果任他在社會上游蕩,他可能這輩子都要在監獄裡度過!”
我現在明白了,三爺今天留下我們,就是要託孤!
燕姐抹著眼角說道:“三爺不用擔心,咱們馬上去醫院做個檢查,然後聽從醫囑,住院治療。
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三爺的病肯定能治好……”
“傻丫頭!”三爺拍拍她的手,搖了搖頭:“我什麼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麼會去受那種折磨?
不用再勸我了,生死一事,我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看重。
只是這些孩子……
燕子,石頭,以後我會將這個收廢站,交給阿勇。
這樣這些孩子還有個安身之處。
不願留下來的,我會放他們走,自謀生路。
這些年積攢下來的這些財產,除了留給你們姐弟倆的這棟樓,再分給他們一點,剩下的我全都會捐出去,算是為我這一生的殺伐贖罪!
強仔和小偉,等我死後就會跟著你們姐弟,給他們一口飯吃,可以嗎?”
燕姐已是泣不成聲,不停的點頭。
我看著三爺,鄭重說道:“三爺放心,只要還有石頭一口吃的,就不會餓著他們倆個。
以後,他們就是我們姐弟倆的家人!”
三爺這才鬆了一口氣,看著我說道:“石頭,我信你!對不起,你們託我的事情,我還沒有做到。”
我知道是打探我親爹的訊息,也沒有怪他,沉聲說道:“沒事的三爺,以後我們自己查!”
三爺將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問道:“你怎麼查?海州是上千萬人口的大城市,十個區你要一個個的去找嗎?”
“可是……”我撓撓頭,總不能不找吧?
三爺對我說道:“石頭,不要去找他,讓他來找你!”
嗯?
我和燕姐都愣住了。
“你們的爹是練炁師,這個圈子不大,你們有了成績,他會知道的!”三爺拍了拍我的肩膀。
燕姐奇怪的看著三爺問道:“三爺,你怎麼知道我爹是練炁師?”
三爺的眼神中有些慌亂,卻一閃而逝,平靜說道:“石頭的望炁眼不是生來就有的,是有高人在他還在孃胎的時候,就已經為他導炁了!
除了你們的爹,沒人能這樣做,所以他肯定是練炁師!”
我和燕姐面面相覷。
關於我爹的事情,我們倆個都所知不多。
我從出生就沒見過他,而燕姐那時候還小,對他也沒有什麼印象。
等到長大了,那個男人更是後來這個家庭的禁忌,不管我們孃兒仨誰提起,都會招來那個屠夫的一頓暴打。
直到娘死的時候,都沒有跟我們姐弟倆說過親爹的事情,他對於我們倆來說,也不過是一個陌生的名字而已。
三爺對我和燕姐繼續說道:“我們練炁界跟別的圈子不一樣,如果出了高手,就會有很大的名氣,天南地北的人都會來找你切磋。
名氣越大,你的朋友和對手都會越多。
與其如大海撈針,倒不如做一盞黑暗裡的明燈,讓他主動來找你們。”
我和燕姐現在也明白了三爺的意思,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三爺拍拍我的肩膀說道:“石頭,你的望炁眼雖然是千年難遇,可是現在的水平太低了!
想要讓望炁眼的境界加深,你就要讓自己先成為練炁師。
只有你體內的炁息足夠,才能讓你的望炁眼提升到更高的境界!”
普通的練炁師不是你的目標,我覺得你能成為練炁宗師!
這樣不僅僅是練炁界的人都認識你,以你日後的成就,各行各業的人都會知道你的大名,你就成了大明星!”
我聽的心潮澎湃,卻也同時感到了肩膀上的擔子沉重,下意識的對著三爺點了點頭。
三爺似乎有些累了,揮揮手讓我們離開,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關上小平房的木門,我對站在門口的黑哥說道:“三爺說想眯一會,你們一個小時之後再進去!”
黑哥點點頭。
我對他笑著說道:“黑哥,來,發麵團!”
燕姐無奈的搖搖頭說道:“我去開車!”
黑哥咧開嘴笑了,站在我的面前,等我雙手往後一背,對著他點頭示意,他就攥緊了雙拳,對著我的前胸後背就是一通猛捶!
從小到大,這種發麵團的遊戲,我們玩了十年。
即便我和燕姐已經搬出去了,可隔三岔五的回來,我還是會讓黑哥時不時跟我玩幾次。
這對於我們兩個,都是一個練炁的過程。
就像是一個麵糰在利用揉麵的過程發酵一樣,我的炁息會得到凝聚和加固,黑哥也同樣會有這樣的效果。
這也是屬於我們兩人之間專屬的小遊戲,其他人都做不了。
等到我撐不住了,才擺手示意,黑哥也就停了下來。
這個時候,我才敢吐出嘴裡的那口氣。
“舒服!”我活動了一下胳膊,從口袋裡掏出了幾張提前準備好的鈔票,快速的塞進了黑哥的褲兜。
黑哥把手抄進褲兜一摸,皺著眉頭想要拿出來,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低聲說道:“談女朋友要花錢的!拿著,別讓三爺看到!”
黑哥紅了臉,對著我嘿嘿的笑了,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我拍了拍他粗壯的胳膊,轉身離開。
趙祥波迎面走過來,撓了撓自己的脖子,斜著眼看著我說道:“石頭,我這兩天不知道怎麼回事,脖子一直癢啊!你幫我看看?”
我看了一眼他脖頸下面的那瘮人的疤痕,磨了磨牙齒笑道:
“沒問題!趙師兄最瞭解我了,我這人最擅長治手賤脖子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