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臥後仰,笑得用手猛捶病床,好一會,對著我的耳朵悄悄說:“一定要好好查查,心裡就明白了。”
本來就答應了,但沒地方,只好這樣回答:“等有機會再說吧!”
接下來,莫麗萍用左手摟住我的肩,右手捏著我的手,不在乎是不是女人?往手機熒屏上點來點去;猝然,看見一個可開啟的影片相片;上面的背景不怎麼清楚,看半天也不明白,點一下,居然開啟播放,一陣廣告後,出現幾個字,男女結紮,是絕育最佳手段;現在我們先看看女人結紮過程。
這句話,把我倆的眼球吸引:其實,我只是好奇,並不知結紮的用意。
莫麗萍卻一清二楚,也不管病房人多不多,大聲說:“結紮了,就不會生孩子!”
我立即想到自己是男人,生孩子是女人的事;不過:“為什麼要結紮?好好的,痛不痛呀?”
莫麗萍用手戳一下我的腦門,笑罵道:“傻瓜:你現在不是女人嗎?把你結紮了,就不會生孩子了!”
我心裡不能接受,本來好好的男人,變成女人,將來還要生孩子,挺煩人的!把眼睛緊緊盯著手機熒屏;上面顯示的內容很科學;用一根針頭小管,扎進肉皮,靠近輸卵帶,自動開啟,將其包裹,閃一下,斷成兩截,用生理線綁緊歸位,省約縫線過程,只需十分鐘......
我們第一次接觸這樣的影片,用一雙明亮的眼睛盯著;莫麗萍還想了解更多,用我的手不停翻閱相片,把攝像儲存器都找遍了也沒有。
我是初學者,什麼也不懂,教我怎麼點,就怎麼點......
莫麗萍並非傻子,立即考慮用網路搜尋,開啟介面——男女結紮影片很多;隨她的思路,點選男人結紮;還有廣告,心煩意亂等半分鐘,出現介紹:“男人結紮手術非常簡單,只需五分鐘就能順利完成。”
莫麗萍的眼睛比我的還睜得大,緊緊盯著不放:其實,播放並不怎麼激烈,不過是一種緊張的獵奇心作梗:由一把特製生理鉗,夾住一個;用手術刀,從正中間劃道小口,將不繡鋼鑷子,從中夾出一根小管子剪斷,將兩頭紮上,捆綁在一起歸位,縫線完成......
我第一次見很新奇,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又點選不少的有關影片,人也累了,上床睡覺......
門外進來一位穿白大褂的醫生,看著我喊:“十九號,做驗血化驗!”
我一臉迷濛,正太的父母出去吃飯還沒回來,只喊我自己,總覺得彆彆扭扭......
莫麗萍比我先入院,這些過程都清楚,要陪我一塊去......
護士也不等,說完就走了,害我大腦迷糊,不知哪跟哪?
由莫麗萍拿著我的手機引路——過道有門標,一會出現化驗室幾個字;我畏畏縮縮,不敢進去。
莫麗萍活活把我拽進去;正太的父母也在裡面,跟化驗室的醫生說話;夫人左手有挎包,右手拿著塑膠袋,裡面還有東西。
我站在他們身後不敢說話;正太的母親回頭見我,拽到她面前說:“就是她,情況剛才跟你說了!”
醫生開了一張化驗單,就地排隊等待,入口是另一扇門;莫麗萍在我身邊陪伴......
我們排了二十分鐘,我和正太的父母進化驗室;一位穿白大褂的化驗員,拿出一個尖溜溜的針,抓住我的中指,狠狠戳一下,痛得鑽心,她卻一點沒事,拿根小吸頭,對著剛冒出來的鮮血,吸進一些,放入帶水的試管裡寫上字,封好儲存下來;正太的父母同樣;全部過程近半小時......
我們如釋重負回到病房,夫人把買的食物親切遞給我說:“正太,如果化驗結果出來了,你是我的親生女兒,就一定要喊媽;否則,人家會笑話你。”
到現在我才明白,夫人為何要做化驗?把袋裝食物放在床頭櫃上,反正也不餓,心裡就是不能接受,總覺得她比我小几歲,不可能生出我來;然而,現在的身體是正太,她做母親,歲數相當.......
我大腦裡浮現正太小時候的照片,忍不住問:“夫人,正太不是小男孩嗎?我看過了.......”
這張照片來歷可不簡單,當年沒有手機,用相機拍的,為了留下這一張,用手機對著相片拍下來的;這一過程,還深深印在夫人的腦海裡。
“你的名字就是這樣來的!明明是小男孩,取了這個名;性別變了,名字卻無法改變!”
“真難聽呀!一個小女孩,不叫蘿莉,叫正太,也不覺得彆扭!”我在洗手間仔細檢查,那不是我的,為何長在我的身上?
莫麗萍看出我很困惑,對著耳朵悄悄開玩笑:“身體不是你的!應該是正太的才對。”
這句話提醒我,真的很傻!自己變成了正太,怎麼可能還是男人呢?成天想著自己有四十來歲;可正太才十五歲呀!
夫人為了讓我喊她一聲媽,做這種無聊的化驗,真是笑死人了!
莫麗萍一臉嚴肅,對著我的耳朵悄悄言:“並不可笑!如不化驗,你永遠不會叫她媽;我看做得對!”
真沒辦法!我很快就要叫陌生人爸媽了,真受不了!誰的嘴這麼大,能隨便喊?
為這事,正太的爸爸媽媽揹著我,不知吵過多少次;其實,他們也不願做親子鑑定,一旦出問題,心會永遠堵下去......
我有很多解不開的謎:比如,正太的父母是幹什麼工作的?家裡有房有車嗎?除此外,還有些什麼親人?比如;弟弟妹妹,姑姑和姨......
夫人大腦一分也沒停止思考,脾氣一上來,不管人多不多,盯著自己的男人,沒鼻子沒臉怒吼:“叫你別去找那個小妖精,就是不聽!作為父親,要知道自己的責任;總給人家丟臉,也覺得心安理得?”
正太的父親恨就恨在這點上,藏在家裡悄悄罵也就算了;可病房這麼多人,也不給點面子,心裡很不舒服,瞪眼怒斥:“什麼妖精?那是哪年哪月的事?沒完沒了,也不嫌煩!不要以孩子的事來罵我!其實,我心裡比誰都清楚,你做的那些事,相信不會忘記吧?”
夫人拉下馬臉,瞪著雙眼,酸溜溜問:“什麼事?喲——別以為我不知?暗中還有往來,對不對?”
你一句,我一句,吵得病房的人圍著看;有的人極為反感,按響床頭上的救急鈴......
一會,從門外匆匆進來四五個穿白大褂的醫生,東張西望,瞭解情況......
領頭的醫生耐著性子說:“救急鈴;是用於垂危的病人,不能亂按!”把目光移到正太母親的臉上說:“這是病房;病人需要休息,你們不是剛抽完血嗎?化驗結果要明天才能出來;可以回家休息了;孩子沒事;醫院有醫生和護士。”
這話很管用,沒人吵鬧了;圍觀的人也退到自己的床邊去了。
夫人悶悶不樂,想一想,跟我說:“爸爸媽媽要回去了,你自己待著吧!明天我們會來看你!”
穿白大褂的醫生走了,正太的父母也一樣......
我不想跟他們說話,雖然身體是正太,心裡還是我,無法接受他們是我的父母;看一眼白色床頭櫃上的食物,從塑膠袋裡拿出來,是油炸麵餅,共四塊;拿一塊給莫麗萍,自己吃一塊,覺得很奇怪,問:“你的家人呢?怎麼沒看見?”
這是個人隱私,莫麗萍過來坐在我身邊,對著耳朵悄悄說了一大堆,原來......那麼,修補那地方,毫無意義。
往往人們的想法不一樣;莫麗萍認為這是一種心態,要讓他出點錢,才會尊重別人......
世上什麼人都有,要我會選擇放棄——最怕聞醫院這股味,到處都是藥;剛進來真受不了,慢慢才能適應。
我倆什麼都敢說,總是悄悄咬耳朵,還盯著手機看,上面顯示23點10分,難怪這麼靜,人人都在睡覺。
莫麗萍不想回自己的床位,跟我睡在一起,緊緊摟著,像人妻一樣。
我試著預設;可是醫生進來查房看見,很不高興,用手指著她的床說:“醫院有規定,不許睡在別人的床上!”
莫麗萍心裡很鬱悶,從我身邊起來,回到自己的床上睡下,把被子矇住臉......
我也累了,瞎忙一天,該看的看了,不願接受也就這樣了,把手機放在枕頭邊,東想西想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被子掀開,鑽進一個人來,氣味是莫麗萍的;也就沒管;可她並不老實,在我身上尋找她身上沒有的。
我早跟她說過,我是女人,不是男人。你想要的只能永遠留在心中;現在的身體是正太。
這些她知道,悄悄對我說:“正太應該是男人;不是看過照片嗎?”
我真服了她!一個女人為何會這樣?即使是男人,也不能隨隨便便……一夜沒來醫生,也沒實現莫麗萍的願望,就這樣迷迷糊糊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