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思謹要送了程小四出門，出府的路上那是一路走一路嘆息，平日裡光是看別人的熱鬧了，輪到自己才曉得千難萬難。
程小四也不曉得要怎麼安慰，她自己都不怎麼樣，怎麼樣敢隨意給人指點人生大事？
只能當個聽眾，偶爾附和幾句。
還沒走到門口就見有人急匆匆的要出門，一問才知道下面的人說漏了嘴，老太太曉得了方家完蛋的事，一口氣沒提上來直接暈了。
“一直都瞞著？”
“沒敢說。”
元思謹加快了步伐送程小四出門，“在她的心裡方家比任何人任何事都要重要，只是怕她知道了氣死。”
程小四也覺得這個時候自己不適合多停留，出了門後直接就回了。
元家也關了門，全力救治老太太去了，不管怎麼說，老太太不能在這裡嚥氣。
回了家程小四就見她二嬸嬸正在罵人，倒是難得見她生氣，“二嬸嬸，這是怎麼了？”
秦氏見是程小四才深吸了一口氣，略微調整了情緒，“下面人辦事不精心，搞混了你三姐的嫁妝和要送到塗家的聘禮。”
程三孃的嫁妝今日從程家老家送到了京城，下面人忙中出錯，“分出來了嗎？”
秦氏搖頭，就是那麼巧，今日外出採買聘禮的人拉著一車東西回來，都在往裡搬，全混到一起去了，程小四笑著上前，“彆氣了，我們去幫著分出來就是了。”
“不難分的。”
秦氏每日忙的腳不沾地，脾氣自然就大了一點，現在好了不少，“麻煩你幫著二嬸一起分。”
程家的東院此刻有些雜亂，大大小小的箱子全都堆放在一起，有人拿著冊子一樣樣的清點準備入庫，另一邊又是一堆東西擺滿了院子，見到這個場面秦氏又想要發火，程小四搶先一步道：“也還好，大家都曉得自己該做什麼。”
“這些是嫁妝，清點好了就往庫房裡頭抬，別都堆放在外面。”
“輕拿輕放，動作麻利些，這些聘禮清點好一個箱子就給箱子貼上封條，編上編號，冊子上登記也按照編號來，往後清點起來也容易。”
“這些嫁妝都是怎麼儲存的，怎麼灰塵都有，拿了帕子來擦乾淨。”
見她像是能處理好這些事的，秦氏心裡又高興了兩分，說實話，從她來到京城就沒歇息過兩日，永遠都在忙碌，也是迫切的希望有個人能來幫襯她。
程小四扭頭，“二嬸嬸你不忙吧，這裡就交給我了。”
秦氏笑道：“正好還有別的事要忙，這裡就辛苦你了。”
程小四笑著點頭，曉得從今天開始她又要開始忙了，少說要到她二嬸嬸的兒媳婦進門才行。
一邊是嫁妝，一邊是聘禮，程小四紮進了東院整整按日都沒能出來，一直到太陽落山才將所有的東西都清點好歸類入庫，並且還擦拭乾淨了。
到了晚上她便開口說從明日開始幫著二嬸嬸管家，秦氏喜笑顏開，“今兒小四幫著我清點了三孃的嫁妝和給塗家的聘禮，做事有章程，所有的箱子都編好號，冊子也是根據編號來的，方便了後面查詢，也更清楚了。”
大戶人家庫房的東西多，掉了那麼一兩件也是正常的，想要查詢什麼東西丟了也是件浩大的工程，都編號那就容易多了，只管對著箱子找。
“小四聰慧，有她幫襯找我，我可輕鬆了。”
蕭合自然是贊成的，以前是她的二孃幫著管家，二孃出嫁後家裡的瑣事都給了弟妹，雖然後來也帶了小四管家一段時間，但小四是個懶惰的性子，到後來直接就躲了。
“小四也學過管家，但還欠缺很多，往後可要跟著你二嬸嬸好好學，不可偷懶。”
“知道了。”
程小四說幹就幹，第二日一早就到她二嬸嬸跟前聽吩咐去了，老老實實在家幹活。
見她整整一日都沒偷懶，給什麼活兒就幹什麼活兒，盤了一日的賬的程三娘笑眯眯的進門表揚了她，“真是出息了，我娘說你辦事有模有樣的，後悔之前放縱了你，說你今日忙了一天，她還坐下來喝了兩次茶。“
程小四得意洋洋，“那是，我說了我要幫忙，就肯定會好好幹的。”
“我現在不僅能管庫房，還能看賬本，能算賬，今兒還將這個月的月錢給算出來了，明兒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等新嫂嫂進門後才休息。”
“是是是，你現在可厲害了。”
難得她想要好好幹活，必須給足他讚美，“我娘說你可聰明瞭，有你在她輕鬆了好多。”
程小四又樂了起來，正想說話有丫頭歡歡喜喜跑了進來，“牛家姑爺來了，說是二姑娘有喜了。”
“我大姐有孕了啊？”
程小四更歡喜了，拔腿就往前院跑，此刻的二牛小將軍笑起來眼睛都快找不到了，在家裡就已經歡喜了一場，到了程家又歡喜上了，“兩個月了，懷的很穩當，夫人有福氣，並沒有任何的不適，只是睡的多了些，胃口也好了些。”
程大器和蕭合連連說好，說明日一早就去探望，“往後還要辛苦你多照顧著，等著孩子平安落地就好了。”
二牛小將軍樂呵呵的點頭，“我父親給我批了半個月的假，讓我在家陪陪夫人。”
“爹孃，我阿姐真的懷了？”
程小四來了，二牛小將軍又站出來確認了這個喜事，程小四恭喜了他，“明兒我就去看阿姐。”
程大器要留二牛吃飯，二牛著急回去陪媳婦，程大器也不挽留，等人一走就美滋滋的笑了起來，又催著蕭合多準備些禮物，“只要是孕婦用得上的，都準備著。”
程小四也在一旁美，掰著手指算日子，看她什麼時候能當上四姨。
“姑娘，元姑娘來了。”
還在美的程小四扭頭看了天色，都這個時候了還來，難不成有事？
“老太太醒來了，瘋了一般罵罵咧咧，罵我祖母罵我母親還罵我父親，還罵上了皇上，失心瘋了啊，誰勸都沒有，我母親雖然封了下人的嘴巴，但難保訊息不會傳出去，我五哥我父親都去勸了，越是勸她越是來勁兒，在府中折騰的人仰馬翻。”
程小四懂了，這是來請她出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