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器態度堅決,一夜未睡的的閆將軍次日親自在朝堂上請罪,承認自己治家不嚴,皇帝在嘆息三聲後允閆小將軍和程家大姑娘合離,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程家就這麼得償所願,但到底不是什麼值得慶祝的好事,與此同時程家兇悍的名聲也傳了出去,原本還有些看不上程大器慣會阿諛奉承的人也沒了這個心思,透過這事還高看了他兩眼,蠢是蠢了點至少人家硬氣,無權無勢的伯府幹嬴了積威已久的閆府,真的是又蠢又有膽。
面上表示欽佩,背地裡各家都在叮囑自己的兒子,千叮萬囑讓他們莫要和程家閨女牽扯上關係,這樣的老丈人委實太兇殘,當他的女婿風險簡直太大。
“夫人,鏢師們都準備好了嗎?”
程大器可不管外人怎麼想,準備親自上閆家去抬回閨女的嫁妝,見小四娘躍躍欲試便道:“小四不用去,咱們家現在和閆家是仇人,萬一又打起來。”
小四娘表示一定要去,“我得要盯著啊,萬一少了怎麼辦?”
“我這心魔說是要用心藥醫,越是害怕閆家越是要面對。”
關鍵時刻也好發病!
程小四一鬧騰程大器就投降了,安排了程有三保護她,程小四問:“爹啊,咱們不用閆家賠償損失嗎?阿姐不能白給他們家當牛做馬兩年吧?”
這家裡怪的很啊,她感覺也該不差錢,這一家子可是做買賣的,不說旁人,就是她娘手裡現在就有一個鏢局,她阿姐的嫁妝單子更是那麼長一串,但家裡伙食清淡,穿的也相對樸素,下人的衣裳上還有補丁,怎麼看都不像是寬裕的人家。
難道都被她胖爹拿去補貼白月光了?
可惜她的訊息裡沒有關於家裡錢財的訊息,或許是本尊從未在意過。
程大器覺得小閨女說的有道理,都撕破臉了當然不能吃虧,她閨女不能白白去當了兩年下人,“賠,必須賠,咱們好好的算一算你姐的嫁妝虧了多少,閆家要賠償多少。”
“有二有三,算盤伺候。”
蕭合拿出當年閆家的聘禮和家裡出的陪嫁單子,一家子正在核算的時候天寶鏢局看來了人,說鏢局出了事,請大當家的去一趟。
蕭合帶著程有二一起去了,留下程大器和程有三繼續算賬。
“不要臉,那銀票是我給你姐壓箱底的,閆家人也要意思,必須還。”
“呸,那套筆墨可是稀罕物,有錢都難買,必須還。”
“那些好料子也沒了,閆家的姑娘也不是個東西,貪圖嫂嫂的陪嫁,還,必須還......”
程二孃將自己羅列的單子拿出來差點沒把程大器身上的肥肉氣掉二兩,嘴裡一直罵罵咧咧,已經從閆家的孫輩罵到了死了百年的祖宗,統統都是不要臉。
罵的正來勁兒管家來了,“老爺,文昌侯府的章夫人來了。”
章月舞來了,一聽這話程大器的臉上就有了笑意,程有三怒氣上湧,小四娘眉頭輕蹙,這兩天她可是一直在等這人。
順義伯府一日之內同時得了皇上和皇后的賞賜,隨之而來的就是各家的探望,那些個高門大戶也有意思,她受傷的事都說了好多天,那些人好像是忽然才得了訊息,烏泱泱的全都來了,讓她娘吊著手臂應付了兩日。
她娘說讓她挑個日子選擇痊癒,然後進宮去謝恩,那時候她就在想那一直都沒出現的表姑母和兩位表姐什麼時候來?
章月舞有兩個姑娘,尤清漣和尤清歡,尤清漣已經十六,生的和她娘極為相似,柔柔弱弱的小白蓮一朵,奈何是個庶女,這親事一直沒有相看好。
又因為是庶女,很多時候都要靠她這個順義伯府的嫡女帶出門,說是她帶出門,可每次都搞的她是個跟班丫頭一般,總想在人前拉踩她來襯托自己。
現在她因傷得了皇后的賞賜,不日就要進宮去謝恩,在章月舞母女的眼中自然是多了價值,不可能不貼上來。
程大器讓管家請了章月舞進來,管家恭敬的退下,心裡卻是相當的不以為意,‘章夫人’這個稱呼只在程家有,一個側室有什麼資格稱夫人?
程有三的白眼翻的老大,眼看又要嘴欠小四娘忽然咳嗽了一聲,“三哥,我忽然覺得頭疼。”
“怎麼就沒疼死你。”
程有三‘嗤’了一聲,虧他還以為這個妹妹腦子清醒了,結果那人一來她就現了原形,哼!
被他這麼嗆聲小四娘深吸一口氣,“你送我回去躺著。”
程有三能走嗎,能給他爹和那個女人留下獨處的機會?
他娘前腳走那女人後腳就來了,說沒貓膩他都不信,見小四娘這般就以為她是要故意給兩人制造獨處的機會,那叫一個怒氣翻湧,“怎麼,你頭上的傷口跑到腳上去了嗎,你不會自己走?”
“你別忘了你是吃誰家飯長大的!”
小四娘怒了,其實她是想做個淑女來著,但誰讓這人一直氣她?
只見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擰住程有三手臂上的一塊肉,才略微旋轉程有三嚎的殺豬一般,當場投降,“送,送你回去。”
小四娘手下繼續用力,“現在走不動了,揹我回去!”
“啊啊啊啊,背背背。”
這個家他是一天都待不下了,全他孃的有病。
盼白月光太過專注的胖爹一點都沒管兄妹兩個的意思,嘴角還帶上了笑意,小四娘覺得她娘就應該打他的臉,笑成那樣幾個意思?
“程小四,我警告你,你別太過分。”
程有三揹著小四娘剛出院門就開始嘴欠,“還有,家裡都這麼窮了你就不能少吃點,這麼重。”
“哎喲,你放開我的耳朵...”
“小四。”
迎面走來一位只一眼就覺得柔弱的美婦人,在看到小四孃的那一刻眼裡全是擔憂,“小四,你這是......”
前一刻還在擰自家三哥耳朵的小四娘已經是一副很虛弱的模樣,虛弱當中又帶著一點歡喜的看向章月舞,“表姑母,你終於來看我了。”
程有三恨不得將背上的人丟了,可惜他腰間的軟弱又被拿捏了,不敢動彈。
章月舞好似根本就沒看到程有三,只是關切的看著小四娘,“小四,你可好些了?”
小四娘也不答,只固執的繼續問,“表姑母,你怎麼才來看我?”
“我還以為表姑母再也不要小四了。”
說這話的時候還狠心使勁兒擰了自己一把,疼的她眼淚花花都出來了,一副被人拋棄的可憐樣兒,“表姑母,是表姐不讓你來看我了嗎?”
“我知道的,表姐不喜歡我。”
這些話她可是在腦子裡演練過好多回了,還悄悄對著鏡子練過,現在說起來相當絲滑,哎呀,她自己都要自己點個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