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到底給慈郎喝了什麼?!”
向日嶽人大驚失色,並有理由懷疑這是立海大的陰謀——用非競技方式淘汰對手!
“安心安心,只是普通的自制健康飲品而已,不會有性命之憂。”日暮月的語氣中透著顯而易見的輕快,“你看,我不是還好好的活著嗎?”
確定了。
這個人,自己淋了雨,不僅要把別人的傘撕爛,還要潑盆水。
主打一個我吃的苦你也得吃,別想逃!
性格太惡劣了!
“阿月,不要危言聳聽。”
柳蓮二覺得自家幼馴染自從喝了蔬果汁後有點壞掉了,讓他都不由得有點懷疑這個配方。
但動搖只有一秒,他很快就堅定了信念:“我的蔬果汁有著絕對科學的配比,不會對人體造成任何的傷害,請不用擔心。”
立海大眾人:“……”
冰帝眾人:“……”
不要不把精神汙染當傷害啊!
日暮月指著一處空地:“蓮二,看到了嗎?”
柳蓮二:“?”
“是從對蔬果汁的怨念中產生的特級咒靈。”
黑髮少年說這話的時候異常誠懇,柳蓮二先是心中一驚,但轉念一想,就明白這單純是在調侃自己。
如果真有所謂的特級咒靈,阿月怎麼可能這麼淡定。
立海大眾人已經習慣了他們經理偶爾說出不明覺厲的話,雖然不是很懂,但可以肯定是入木三分的吐槽。
一個個都是要笑不笑的,憋得很辛苦。
冰帝的少年們雲裡霧裡,只有跡部明亮的海藍色眼睛中閃過一抹明悟。
“啊嗯,日暮君,是那個咒術界的人?”
日暮月頓了下,微一歪頭:“跡部君居然聽說過嗎?”
跡部語氣不明,眼底卻略帶嘲弄:“畢竟我家還算有錢。”
“啊對,總監部的爛橘…高層們很喜歡拉攏財閥和政客。”日暮月真情實感地嘆道,“看來你家確實很有錢。”
跡部捋了一下發尾外翹的金色劉海,有點意外地說:“你和他們倒是很不一樣。”
他在某次宴會上遇到的那些人,無一不是自持身份,渾身透露出居高臨下的傲慢。
有人去打招呼時,那些人眼中是藏也藏不住的蔑視,說句話都彷彿是在施捨。
傲慢的,傳統的,目中無人的咒術師大人們,實在是讓人打心底厭惡和噁心。
日暮月好似受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侮辱:“你居然拿我和他們相比?!”
“我可是新時代的咒術師,和那些又蠢又自以為是、只知道壓榨人的爛橘子怎麼能相提並論!”
跡部:“你好像對…那些高層很有意見?”爛橘子三個字在舌尖轉了兩圈,最終還是被他嚥下。
還挺貼切。
“抱歉,”日暮月回覆了下心情,不好意思的解釋道,“因為最近口袋空空,所以積累了不少的壓力,有點激動了。”
跡部:沒有反駁。
“對了,跡部君,要留個電話嗎?”
“……可以。”話題變得太快了吧。
貧窮月醬推銷自己的業務:“這邊提供祓除詛咒、斬滅惡妖等服務,如果有需求隨時聯絡。絕對的高效快捷,術到咒除,還包售後!”
跡部:“我應該沒有這種需求。”
日暮月隨口道:“現在不需要,不代表以後不需要嘛。咒靈妖怪就像天災人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遇上了……”
“等等!”跡部眉頭一跳,“那種東西,很多嗎?”
日暮月想了想,實話實說:“妖怪如今很少現世,咒靈嘛……按照櫻花國的人口基數來說,不多,能對人類造成影響的還要更少些。”
然而,就是這些“不多”的咒靈,卻是咒術師的幾百幾千倍,甚至更多。
這些就不必跟他了。
跡部罕見地失去了表情管理,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動兩下。
誰教你這麼形容的?還天災人禍……
但跡部對他的觀感不錯,便也順水推舟道:“我知道了,有需要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太好啦!”
在看到自己銀行卡所剩不多的餘額後,日暮月立即就給他表姐、五條老師和以前認識的輔助監督發了訊息。
但因為平常要上學,有距離和時間等各種各樣的限制,暫時沒有適合的任務,這就導致他至今都還處於經濟危機中。
除此之外,他也拜託表姐去看了日暮奶奶的情況,果不其然就是被工作絆住了,如今不在京都的神社。
老人家出門從不帶手機,自然也就聯絡不上。
好心的姐姐提出給弟弟一定的經濟援助,但有點要面子的國中生少年表示自己可以自力更生,遂忍痛拒絕。
可他萬萬沒想到,養自己的道路倒在了第一步——沒有工作。
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潛在客戶,還是很有人脈的有錢客戶,日暮月很難不心動。
跡部發現這位日暮同學看他的眼神有點過於熱切了,不是平常見慣了的仰慕和崇拜,而是看到一張福澤諭吉的喜愛。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是不適應別人投注的視線的。
在兩人說話期間,練習賽也在按預先的安排進行。
大概是看不下去日暮月的表現,原本專注於比賽的柳蓮二扭頭從包中取出一個新的筆記本和一支筆,把它們塞在了他的手中:“阿月,你來試著記錄一下比賽。”
“啊?”日暮月被轉移了注意力,呆呆地問,“什麼,我嗎?”
柳蓮二煞有介事地說:“你是立海大的經理,這些東西一點都不會說不過去,我也會教你怎麼寫的。”
“好哦。”他接受了這個說法。
柳蓮二把自己的筆記本放到兩人中間,食指指著上面的內容某處道:“就先從簡單的開始,按照這個方式,記錄每一球最後的落點、得分,以及使用的招式、策略、技能和技巧。”
“等等,蓮二,不用我提醒你我對網球一竅不通吧?你說的那些東西是我能看出來的嗎?”
面對過於有自知之明的日暮月,眯眯眼少年勸道:“看多了自然就懂了,我也會在旁邊協助你的。”
日暮月勉強道:“行吧。”
他振作起來,視線掃到一串數字:“這是什麼?”
“這是估算的球速。”
他又指著一些看不懂的線條:“那這個呢?”
“球路分析。”
日暮月只覺得腦袋有點懵:“不行,有點太複雜了。”
“你不用管這些,”柳蓮二沉吟道,“要不你先按照自己的想法來也行。”
這樣說他可就不暈了啊,他確認道:“真的可以隨便寫嗎?”
柳蓮二遲疑了,但在幼馴染黑亮眼睛的注視下,他點了下頭:“嗯。”
場上比賽的是切原赤也和日吉若。
海切原赤也保持著接球的姿勢,低且有節奏地跳起又落下。觀察到來球后瞬間改變方向,藉助落地時的反作用力提高起步速度。
嗯嗯,明白了!
[海帶同學使用技能:呱太的跳躍式腳法]
對面,日吉若左手朝前伸直,右手後拉,高度與耳朵齊平,球拍指著正前方。在網球過來時,爆發出了不可思議的速度和力量。
[棕發同學使用招式:奇襲的古武士]
兩個人來回打了幾球,切原赤也拿下這一球。
他先是照著剛看過的筆記畫出一個代表球場的正方形,在某處落下一個點。
比賽結束時,筆記本上多了好幾排帶點的正方形。
停頓了一下,他在後面補充寫到——
[策略:不詳]
[技巧:不明]
憑藉身高優勢,柳蓮二很輕易就看清楚了他本子上的內容。
“阿月,赤也那不叫‘呱太腳法’,叫‘單腳碎步’。”
“誒——?可是我覺得我取的名字更生動形象耶。”
對方拒絕了你的糾錯,並認為自己才是最正確的。
“……那‘古武士’是指?”
“蓮二不知道麼,那位日吉同學應該學過古流武術,姿勢很明顯。”
所以用“古流武術擊球”就是“古武士”嗎?
日暮月見他在沉思,不由道:“怎麼了,我這樣記錄不行嗎?”
“也不是不行。”
聽到這話,日暮月滿意了,甚至還膨脹了:“沒準我是個天才也說不定!”
“噗咳咳……”忍足侑士沒忍住,只能緊急用咳嗽掩飾。
但顯然沒能糊弄過去。
日暮月微微眯眼:“忍足君,請問你在笑什麼?”
在“敢笑我就鯊了你”的核善視線下,忍足侑士十分有眼色說:“就是覺得日暮君和柳君的相處很有趣,是吧,小景?”
跡部額角爆出十字:“說過多少次了,不要用那個不華麗的稱呼!”
“小景很口是心非呢,明明很喜歡有人這麼叫你吧?”忍足侑士不怕死地繼續撩撥。
“呵呵,”跡部冷酷道,“樺地!”
“是。”
無需多言,沉默高大的少年明白了他的意思,手動讓某人閉上了嘴。
向日嶽人當即嘲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活該!”
鳳長太郎試圖勸一下:“向日學長,請不要這樣啦。”
“哈哈哈哈哈哈——”
勸解失敗。
日暮月評價:“我覺得你們相處更有意思,是吧,蓮二?”
柳蓮二很難不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