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公告】:金井欄邊見羽儀,梧桐樹上宿寒枝。玩家【應許一夢】歷經千難,鑄成神兵【棲梧桐】!
金光閃閃的公告在遊戲介面上方還沒滾動完,世界頻道就炸開了鍋。
【世界】起風收衣服:大版本更新才半個月啊!半個月啊!就有人把隱藏橙武造出來了?!
【世界】南風知我意:沒有圖紙,沒有提示,靠著收新版本更新出來的材料堆出來的吧?土豪啊!拜見土豪!
【世界】小熊硬糖:不止土豪,還是肝帝。那麼多材料,得拿出愛迪生實驗燈絲的精神一點點試吧……
【世界】卡皮巴拉:還要歐,嘖,眾所周知,歐皇是一種壽命極短的生物……
【世界】圍棋少年江流兒:硬糖新來我們區的吧?你說對了,這位就是我們區著名愛迪生,交易行極品生活製品最大販賣商!
世界上的新人坐在高高的谷堆上面,聽老玩家講生活區大佬的輝煌往事,私聊裡,一條條密聊訊息在裡面舉辦起了拍賣行。
今天的天氣不怎麼樣,黑雲壓頂,狂風大作,眼看著就要下暴雨,應容許關緊門窗,連燈都顧不得開,顛兒顛兒跑回電腦前,螢幕的冷光依稀映出他咧到耳根的嘴角。
《俠夢》每一個大版本更新都會相應更新出一些可製作隱藏圖紙,官方只會在更新預告裡提及圖紙類別,比如藥劑傢俱武器飾品,剩下的就需要玩家的毅力、金錢和運氣去試。
應容許走了二十多年衰運,全能量守恆到這把極品橙武上面了。
拍賣進行的十分激烈,一條訊息剛刷出來就被其他出價者頂了上去,報出的價格早就超過他這半個月收材料的費用兩倍有餘,應容許頓時把前段時間對著餘額咬手絹的人拋到九霄雲外,留下【棲梧桐】鍛造成功一刻祥雲環繞的自己。
長劍【棲梧桐】的屬性適合競技場pvp,版本初拿到這麼一把橙武,同等段位下該玩家基本就可以打孫子一樣收拾對面,就算後期其他人也刷到了其他橙武,那也不過是站在了同一起跑線,是以競爭的十分激烈。最後成交價足有九百萬金元寶。
交易成功那一瞬間,應容許身上幸福的光芒能照亮漆黑的天空,化身烏雲中最閃亮的閃電。
遊戲幣可以專門找收購的商業號,以比例換算成現錢,以最近的市場價來算,扣除雜七雜八的手續費——八萬塊錢,他後半年不用愁吃穿用度的同時,還總算能把自己經常卡頓的二手山寨筆記本折舊換新了。
他收購那些材料總共花了三萬多,還有不少沒用上呢,高投入高回報,搏一搏,單車變勞斯萊斯啊!
“咱們老百姓啊~今兒呀麼真高興~”應容許哼著歌,去私人交易行把武器掛上去指定賣家,連對方拍下後電腦又雙叒叕卡成PPT也沒影響到他的好心情。
“轟隆隆隆——”
外頭打起了響雷。
應容許往窗外看看,巨大而猙獰的閃電劃破雲層,他又樂了:“都說神兵降世天有異象,今天還挺應景的嘿。”
雷這麼大,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斷電了,應容許咔嚓咔嚓按著滑鼠,期待筆記本趕緊換過來勁兒,讓他在關機之前看看那黃燦燦的一串元寶。
又一聲悶雷怒吼般炸響,應容許心中倏地一慌,顧不得再去查驗未來資金,連忙去給筆記本關機,手指剛搭上電源鍵,一道道細小電弧從鍵盤上炸起,纏著自然搭在上面的指尖。
應容許只覺身體一陣麻痛,劇烈的顫動幾下,就倒在了地上。
失去意識前,他在心底破口大罵:之前誰在世界上說歐皇壽命極短來著?他做鬼都不會放過他的!
……
應容許是被凍醒的。
他像是被整個人泡在冰冷的水裡,上面還放著一個壞掉的大花灑,噼裡啪啦把冷水澆下來,浸透衣褲,奪取體溫。
應容許掙扎著睜開眼,發現那大花灑不是別的,正是頭頂的雨雲。
厚重的烏雲,閃爍的閃電,幾秒後跟隨而至的雷鳴。
“我還……活著?”應容許茫然的頂著暴雨看著上方天空,“我……房頂呢?”
好像不太對。
他想爬起來,往旁邊一摸,沒摸到床和座椅,應容許眯眼往旁邊一看:“……”
眼睛一閉一睜,他家沒了。
不對,現在的狀況更像是……
應容許看著周遭搖曳的樹影,看看手底下按著的草地,又看看自己身上溼漉漉的,和閉眼前跨欄背心大短褲的裝扮相去甚遠的,把他整個人包的嚴嚴實實的衣衫,CPU艱難運轉。
對於網癮青年來說,得出答案的過程也不算艱難,很顯然,他穿越了。
還是孤身一人在小樹林裡醒來的,開局不利。
雨水帶走他太多的體溫,也容不得他再思考探究什麼,連忙撐著地面起來,手上汙泥也顧不得擦,隨便找了一個方向,應容許深一腳淺一腳的邁步,準備先找一個避雨的地方。
不然他怕再一個雷下來,萬一劈到旁邊的樹,他就真的要眼睛一閉不睜這輩子就過去了。
身上的衣服是套古裝,被浸溼後重量不輕,應容許發現自己身體素質被改良了不少,若是之前那副上四樓都呼哧帶喘的宅男體質,他在林子裡走不出五百米就得當場挺屍。
他感覺身上這套衣服有點眼熟,可惜天太黑了看不清楚,應容許攏了攏敞開的外衫,悶頭向前走。
直到腳下似乎踩到什麼東西,應容許蹙起眉,覺得那腳感有些奇怪,撥開旁邊的草叢。
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那裡躺著一個穿著黑衣的男人,長髮凌亂,面無血色,裝扮上來看,對方蒙上面罩就能去打家劫舍。
應容許提起心,小心翼翼過去,指尖放在對方人中處,隔了好一會兒,才確定那微弱的氣流不是他的錯覺。
“老天爺……”他猛地收回手搓了搓,也沒感覺到多少熱氣。
雨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要是把人放在這裡……這位仁兄估計能免票八十一難直接面見如來佛。
但他自己還前途未卜呢。
應容許又搓了搓胳膊,一秒做了八百個小動作。
生長在社會主義紅旗下的好青年一咬牙一跺腳,彎腰把人背在背上,沒了衣服遮擋,擋在衣物和草叢裡的一把長劍顯露出來,應容許冷得又哆嗦一下,心一橫,拎起那把劍,繼續走。
勝造七級浮屠啊!
應容許感受到有一層名叫功德的金光籠罩住他,過了片刻,他發現那可能不是錯覺。
前方小山上,有一座寺廟靜靜佇立在雨中,丁點暖光隔著雨幕透出來,宛若天堂之門。
踉蹌著過去時,堅定的無神主義者虔誠的在心裡畫十字:“阿彌陀佛,感謝佛祖,阿門!”
然後扯開了脖子喊:“大師開開門!救命啊啊啊!!”
寺廟不大,配置也不高,應容許帶著一位仁兄得到一間客房,換衣服時才發現對方腰腹帶著一截傷,皮肉外翻,被雨水泡的發白。
應容許哪見過這陣仗?他受過最嚴重的傷就是切水果不小心把指頭削破了一塊肉,根本不會處理,於是又出去喊大師,搖來一位老和尚和方丈。
他幫不上什麼忙,就在旁邊遞一遞藥包,一邊喝茶暖身子,感動的就差給方丈吹出八百萬彩虹屁:“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這兩人,這不按照十四級給您算?”
方丈差點把鬍子揪下來一根:“……施主,不是那麼算的。”
“得這麼算得這麼算,您看您這寺廟建的,風水寶地啊!”應容許道,“您是不知道,我帶著那位一路走的腿都軟了,看見燈光的時候我都分不清臉上的是淚水還是雨水!”
打遊戲的大多都有個滿嘴跑火車的臭毛病,應容許更是其中翹楚,老方丈被他一通胡咧咧說得哭笑不得。
“這位施主倒是頗為有趣。”給仁兄包紮好傷口的老和尚道。
應容許拿眼角一瞥,莫名覺得這老和尚不太好惹。
他不自覺老實下來:“謬讚謬讚……”
話音剛落,肚子裡“咕嚕”一聲響。
應容許:“……不好意思,咱寺裡支援夜宵嗎?有材料也行,我能自己做!”
現成的夜宵不太支援,但食材自然是有的。
單身獨居青年,尤其是偶爾經濟比較拮据的,大多能練就一手不算驚豔但能吃的手藝出來,應容許花了點功夫熟悉灶臺的火候,就在廚房折騰了起來。
寺廟人數有限,廚房食材倒不算少,應容許做了盤菌菇雜燴,估摸著量,沒敢做太多,怕回頭和尚們不夠吃。
鏟勺翻炒,香味逐漸被激發出來,應容許鼻子一皺,用力嗅了一下,總覺得這次做的比以前香的多。
門口傳過來輕微的響動,應容許回頭一看,是之前給他開門的小沙彌,大概十一二的年紀,躲在門後頭不太好意思的看著他:“施、施主……是在,做素齋麼?”
十一二歲,正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時候,在寺廟吃素能吃多飽?應容許瞭然的向他招招手:“來,菜馬上要好了,正好嚐嚐哥哥的手藝,提提意見。”
小沙彌臉紅了:“多謝施主……”
“咦——挺香的啊!”先前那老和尚不知何時也到了門口,出聲把小沙彌嚇了一跳,“可否帶我這老和尚也嘗一嘗?”
“可可可,當然可!”應容許把菜盛出來,撈過小沙彌塞給他一雙翻出來的筷子,“大師說笑啦,東西都是用的寺廟的,要是不給吃,那我成什麼人啦?”
原本只打算做一道菜的應容許伸手去拿白菜:嗯,肯定不夠吃,再做兩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