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序聞聲睜開眼,這次周圍一切就瞧著真實多了。
他孃的,做噩夢了啊。
韓序長舒一口氣,迷迷糊糊緩了半天才算從方才的噩夢中回過神來。
心中暗暗慶幸,幸好是個夢啊,要不然真是要作大孽了啊!
即便如此,韓序還是心中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儘量離那個娘們遠點兒,回憶起夢中那娘們兒眼神,太他孃的恐怖了。
“韓序兄,你這是?”
聽著身邊傳來的男子聲音,韓序緩緩坐起身來。
這陳家公子怎麼一大早就來找自己了?
不過還是給陳家公子遞過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如若不是他,自己恐怕真要在夢裡被那娘們得逞了。
“沒事兒,做噩夢了。”韓序揉了揉眼睛說道。
聞言陳阜鬆了一口氣,“原來如此,方才韓序兄突然攬住我的脖子貼近,我還以為韓序兄你......”
韓序慌忙嚥了咽喉嚨,出言打斷了陳阜:“陳公子千萬別誤會,我可沒有什麼特殊癖好。”
陳阜嘿嘿笑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韓序顯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做停留,轉而換作一副正經模樣問道:“陳公子一大早來尋我,可是有什麼急事?”
陳阜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口氣委婉道:“那個......韓序兄這會兒剛剛睜眼兒,肚子一定也餓了吧?要不先去洗把臉,隨後去我院裡,我一早特地差遣丫頭去寺橋金家買了剛出爐的牛肉湯和油酥燒餅,這家可是東京南食店裡頭最手藝最好的了,要不咱們待會兒一邊兒吃一邊兒說?”
韓序一直沒有吃早餐的習慣,這是打前世養成了壞毛病了,畢竟對後世的年輕人來說,吃早餐實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兒,有這功夫,大多數人都會覺得不如多睡一會兒。
而且,瞧著陳阜這說話模樣,顯然是有事要求自己,可是自己昨個兒剛答應他會好好去辦這事兒,並且自己昨個兒也沒閒著,是實打實的開始為這事操心佈局了,這才半天時間,這陳家公子就這麼猴急不成?
轉眼看看陳阜,這富貴家庭出來的公子哥兒也不像是這麼耐不住性子的人啊,可若非如此,別的事兒還有能讓這陳家公子來求自己的?
韓序緩緩說道:“多謝陳公子厚愛,但早餐真的就不用麻煩陳公子了。”
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昨個兒你妹妹安排了個叫南枝的丫頭來伺候我,不知道這個丫頭什麼情況,但我說話做事一直都有注意,應當是不會被她瞧出什麼破綻,昨個兒晚上的時候洗完澡我讓她帶著我去你妹子書房走了一趟,路上隨便打聽了幾句,心中對陳小姐也算有個了大概的瞭解,而且我已經在陳小姐的書房裡留下一首詞,算是第一步的佈局,不過陳公子大可放心,這詞是我苦思冥想的用心之作,不敢說文采斐然,但定然是可以博得令妹一二芳心的。”
陳阜聽了韓序這話,先是十分肯定地點點頭,“韓序兄辦事,我肯定是放心的,打昨日韓序兄給我說了之後,我便不再對韓序兄抱有懷疑了。”
韓序疑惑道:“那陳公子你這是......?”
陳阜抿了抿嘴,有些尷尬說道:“其實我大清早來找韓序兄,是別有所求......”
韓序聞言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實在想不出來自個能有什麼地兒幫上他陳大公子,緩緩說道:“陳公子不妨直說就是了,若是我能幫忙,那定是沒什麼好說的,絕不推辭。”
陳阜深吸一口氣,像是在心中掙扎了一下,然後才有些不好意思道:“這事兒有些說來話長,還要從前幾個月說起,因為家裡頭生意做得比較雜,這兩年又趕上官家剛剛登基,個別生意不太好做,因此有不少在家裡買貨的商號都週轉不開,手裡實在沒銀子來付貨款,便有一部分老闆拿著手裡的鋪子做了抵押,這本身不算什麼大事兒,父親便一直交由我來負責了。”
“但是前幾個月,家裡新收了一批鋪子,其中有幾個鋪子不是先前老闆在用,而是因為生意不好,轉租給了其他家,店契雖然是給了咱們,但是鋪子租戶本身的租期還沒到,也不太好將人家攆走,於是我便前去給人家重新說明這個事兒,結果......”
韓序見陳阜說到一半停住了,疑惑道:“結果如何?”
陳阜難以啟齒道:“我們陳家經商多年,幾輩人都一直秉持著誠信為本,與人為善的原則,父親去之前也跟我交代一切照舊,莫要太過苛責,於是即便這倆月東京生意行情已是好了許多,但我依舊以原先的租金價格與那幾家重新簽了約,這讓原本提心吊膽的那些個商戶老闆十分感激,於是便非要請我去酒樓吃飯,我本身是拒絕的,但實在是盛情難卻,於是便只好答應了,那幾家鋪子其中有一家是賣胭脂水粉的,她家生意好,租的時間也最長,老闆也是個......有點姿色的嬌娘,那晚喝得不省人事,沒忍住就在她那......留宿了。”
“那你們這也算是兩廂情願,況且陳公子你又並未娶妻,即便是在外頭一夜風流,也沒什麼不妥啊。”
“原本是沒什麼不妥,只不過......那小娘子實在是溫柔,我就沒忍住,這幾個月一直保持纏綿曖昧,你也知道,我是家裡獨子,如今也早到了該娶妻生子的年紀,前幾日父親提起此事,說是給我尋了一門好親事,對方是曾家小女,其父是朝中吏部左選郎中,雖說按規矩只是個五品寄祿官,卻被太后差遣權判流內栓事,那可就是實打實的小天官了,這門親事父親尤為看重,但我那岳丈是大中祥符五年榜眼出身,家教極為嚴格,若是我這事兒傳到曾家耳朵裡,我爹非得給我收拾個好歹出來,所以,我就想麻煩韓序兄你出面......”
韓序原本還當是什麼事兒,這會兒一聽,這不是老本行手拿把掐嘛,算是鬆了一口氣道:“那陳公子的意思是我再去......”
陳阜連忙打斷韓序說道:“此次無需韓序兄那般麻煩,只需韓序兄代我與那小娘子一番心平氣和的商榷,做個割捨即可。”
韓序好奇道:“那這樣的話陳公子隨便派個人去不就好了?”
陳阜解釋道:“東京就這麼大,有點什麼風聲都傳得快得很,若是派家裡僕役過去怕再傳出什麼閒話,其他人我又不放心,思來想去也只有韓序兄最合適不過了。”
“這......”
“哦對了,此次算我另外委託,我自然是對韓序兄另有重謝。”
陳阜這話說完,韓序便立馬淡然道:“陳公子放心,我定當不負陳公子所託。”
哐當。
突然,門外傳來一聲動靜。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