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先生,恭喜你成為第1000億位死者,咋們地府為抓業績搞活動,特有一些優異投胎苗子可選。”
少年抱怨道,“我這才過了半生不到,活著可真累。哦對了,請問您是?”
“我是小判官,您下輩子準備投胎到哪一戶?”
少年想了想,問道,“有當大官的嗎?”
小判官翻了翻冊子,“沒有。”
少年又問,“有富翁嗎?”
“沒有。”
少年又問,“有科學家嗎?”
“沒有。”
“大明星?”
“沒有。”
少年不可思議望著小判官,怒道,“這也沒有,那也沒有,你這是啥福利活動呀?”
小判官解釋道,“哦,是這樣的,一般人死都會經過判官稽核其一生,若是罪過過大,會判處十八層地獄其中相對應的一層接受牢獄之災的懲罰。牢災後,或審判直接判定完後,便進入六道輪迴進入下一輪的投胎轉世。先生,咱們這個活動,剛好你趕上,所以就避開輪迴,可直接轉世為人。”
少年問道,“大官不是人?富翁不是人?大明星、科學家都不是人?”
“是啊。”
“那我選擇他們其中一個不行?”
小判官認真說道,“是這樣的,這邊活動內容先生您只能投個普通胎。”
少年嘆了口氣,“哎,算了,那我還是不當人了。”
小判官吃驚道,“啊?可系統這邊您是活動受益者啊。”
少年嘆息道,“小判官,你可能不知道,生而為人實在是太累了,尤其是普通人。讀書就開始卷,有錢有勢家的孩子可以讀最好的班,還能聘請更好的家教輔導,已經贏在起跑線上了。可惜孩子沒了自由,像坐牢一樣,一點也找不到童真快樂。長大好不容易進入職場,領導壓榨、同事排擠,鉤心鬥角人累不說,收入還少得可憐。簡直就是公司的牛馬、社會的螺絲。真的好累,如果是這種人生我還不想當人了。”
少年說到這,指著小判官手上冊子上的一處,“這是什麼型別?”
小判官道,“哦,這是妖。和你的世界不一樣。”
“那我就選這個了。妖總比人強吧。”
小判官皺眉道,“可不行啊,您這個獎必須領取啊,你只能成為人啊。”
“如果不行,那我就賴在這不走了。”
小判官忽然想到什麼,仔細翻找起來,“哦對了,這樣就符合條件了。先生,你要到這個世界投胎也是可以的,這絕對滿足你的要求。”
少年興奮道,“是什麼?”
“人妖!”
少年一愣,“你說什麼?人妖?我沒有聽錯吧?”少年怒火中燒,正要蓄力跳起來把小判官掐死。
“先生,你不要誤會啊。人妖是指半人半妖,你看啊,又滿足你成為妖的要求,也滿足咱們這活動成為人的條件。這不剛好嗎?”
少年正欲跳起,想想也是啊。
就在這時,地府發生地震搖晃了起來,小判官驚道,“不好,先生你在這逗留時間太長了,會成為孤魂野鬼的。如果決定了,麻煩您這在名冊上按個手印。”
少年也被這灑落的石子灰塵驚到,也不墨跡,上前在規劃好的名字上按了個手印,正想看看到底這一世到底是個什麼名字。只見小判官手中判官筆在少年手印處一點,便泛起了金光。少年也整個人哦不對,應該說整個魂亮著金光。
少年還想看下自己的名字,無奈只看到個李字便被耀眼金光覆蓋。金光也愈來愈強,最後連同少年一起煙消雲散……
……
少年再次睜開眼,卻看到眼前是一個七十、八十歲的大爺,他正微笑並激動地來抱自己。怎麼涼颼颼、溼漉漉的,感覺對周圍的事物好敏感。
只聽得這位大爺道,“恭喜老爺,賀喜王妃,是個胖小子。”
隨著整個人被抱起,視線變成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和年約三十歲的女子,他們正用溫暖而炙熱的眼神望著自己。女子臉色與巨難看,忽然女子口吐一口鮮血噴到少年身上,只聽得男人驚慌失措大喊,“鈺兒!鈺兒,你怎麼了?!”
少年視線又回到剛才那老人身上,因為自己身體感覺似乎異常靈敏,這口鮮血在自己身上炙熱滾燙。好在這位老人在自己肚臍上來了一刀,有點隱隱作痛,不自覺地全身抽搐一下。
隨即老人把自己按在了一個事先準備好的木盆裡,木盆裡的溫水水溫正合適。老人就這樣輕輕為自己擦拭身子。
也因為那一下抽搐,使得全身神經觸動,像開啟了機器開關似的。少年意識清醒,努力地控制著自己身體,小小拳頭也能攥緊,他試著將拳頭舉到自己眼前。
我勒個去!這小手可愛到了極限!等下,細皮嫩肉,光光滑滑,難不成,這是嬰兒?我艹……自己這是剛出生啊!那剛才吐血的那位,是自己母親?那個中年男子是自己老爸?
老者將嬰兒放在王妃床單上,嬰兒卻有自己的想法了。他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身體,竟想不到晃晃悠悠後,嬰兒居然從床上站了起了,他筆直地望著眼前兩人。
女的癱坐在床頭,歪頭依著中年男人,吐了幾口鮮血,已經把她和男人面前的被子侵染,她無力的眼睛帶著淚水地望著這個站起來的嬰兒。滿眼都能看到愛,滿眼也能看到不甘,溼潤的眼睛卻始終沒有將那眼淚流下來,她也似乎不想讓孩子知道自己哭。
中年男人也只是輕輕側坐,將女子半依半靠摟在懷裡,眼裡也閃過許多痛苦。和女子一樣,眼淚始終在眼裡打著轉卻不曾落下。
女子伸手想撫摸男人臉頰,卻抬不起手,男人趕緊抓住她的手貼在臉上。女人艱難地擠出幾個字,“一切都在預料中,咱們不是說好了麼?”
男人溫柔道,“早說了不要這孩子你就是不聽……看你累的。沒事,多多休息,等你好了,咱繼續遊山玩水。”
女子點點頭。
嬰兒這時艱難擠出兩個字:“母親。”
在場之人無不震驚,尤其女子,猶如迴光返照,頓時來了些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