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薄寒的人開始監控周知行和餘安安,我在靳薄寒身邊隨時能聽見兩人的訊息。
周念安失蹤了三天。
周知行和餘安安到處尋找,他們不敢報警,怕警察來了,順便把我被害的事情挖出來。
第四天,周念安目光呆滯的出現在周知行醫院門口。
“兒子,你這幾天跑哪去了?爸爸媽媽到處找你!”
“爸爸……”周念安認出他,激動地抱住他大腿,“爸爸救我,爸爸我不想死,那個女人要殺我,嗚嗚,爸爸救我!”
“有人要殺你?是誰!”
“她的頭髮好長、她穿著紅色的衣服、還叫我的名字……嗚嗚,她變成厲鬼了,爸爸,你們為什麼要殺她……”
周知行臉上先是不敢置信,後是憤怒:“閉嘴,不要胡說八道!什麼厲鬼,你學都白上了嗎?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鬼!”
然而周念安像什麼都沒聽見,只是不斷哭著說:“嗚嗚,媽媽,我錯了,你不要殺我,你去殺爸爸,是他害死你的。”
周知行暴怒,一巴掌把周念安扇飛,正好撞到桌子上磕暈了。
我拍手大笑。
這幾天,周念安一直被關在衛生間裡,他又哭又嚎,不斷拍門求救,想起我被關的時候,那麼求他開門,他都無動於衷,於是我飄到了衛生間。
我知道他看不見我,但還是做鬼臉,試圖嚇嚇他。
沒想到奇蹟出現了,他竟然真的看見我了!
周念安被我嚇得翻著白眼暈過去。
我感到我的魂魄又一次變強大了。
在保鏢的勸說下,靳薄寒把周念安放了。
不是因為他是孩子,也不是因為怕他死在裡面,而是因為保鏢說,顏小姐很愛他。
錯了,大錯特錯,我現在,一點都不愛他!
他和他的父母一樣,都是噁心的毒瘤!
周知行剛帶孩子回家,就被人闖了進去。
“你們是誰?為什麼私闖民宅!”
靳薄寒驅使輪椅,在客廳轉了一圈,最後停在衛生間門口,他深吸口氣,命人開啟,裡面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
“你到底是誰!”周知行憤怒質問。
靳薄寒冷冷看著他:“一個月前,你的妻子被你從醫院帶走,之後再沒露過面,有人懷疑,你殺了她。”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怎麼會殺我妻子?”周知行看他們的穿著不像警察,偷偷鬆口氣。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有什麼資格調查我的事?趕緊滾出我家……”
他上前趕人,被兩名保鏢按在地上摩擦。
“你妻子,不,顏末在哪。”
“她,她走了,她在畫廊打工,和一個保安好上,一個月前,她偷了我們的存款和存摺,和那個臭保安私奔了!”
“不可能,你敢侮辱她。”靳薄寒眼神一凜,保鏢立刻加大力氣,痛得周知行大叫。
“她真的走了,還留了一封信!”
靳薄寒示意他去拿信。
很快,他從抽屜翻出一封信交給靳薄寒。
我站在一邊看。
上面確實是我的筆記,內容很簡單,就一句話:我在畫廊打工,遇到了真愛,我決定和真愛一起離開,不要找我。
我震驚他的無恥。
明明自己出軌,卻汙衊我和人私奔。
這上面的字跡,肯定是餘安安假冒的,沒出車禍前,我還是人們口中的天才少女,寫的一手好字,車禍後,我的智商出了問題,字卻沒有變。
餘安安嫉妒我的字,總是偷我的字貼臨摹,久而久之,就和我的字一模一樣。
看來這一個月的時間,兩個人已經把我“私奔”的所有證據,都準備充足了。
我以為靳薄寒聽說我和人私奔,會驚訝,或者憤怒。
但他愣了半天,竟然說:“她沒事……太好了。”
隨後,他將信件收起,冷眸看向周知行:“如果讓我知道你騙我,我一定會殺了你。”
靳薄寒走後,周知行憤怒砸了一堆東西。
“媽的,搞什麼,那個男人是誰?”
他目光陰森地盯著衛生間的門:“死了還要給我添麻煩。”
回去之後。
靳薄寒立刻讓人調查我工作的畫廊,還有“失蹤的”保安,很快,遠在Y市的保安被抓了回來。
保安老實交代,一個月前有個女人給他一筆錢,讓他離開這裡,再也不要回來……
至於“私奔”,是絕對沒有的事。
靳薄寒知道被騙了,將手中的信撕個粉碎,咬牙讓手下繼續調查。這一次,他們查到了那個,告訴我十五年前真相的女人。
女人將知道的所有事情和盤托出。
“真狠得下心,那可是她親侄女,哥嫂剛死,就想用侄女的手術,為實習生女兒轉正,結果出了意外,只能切掉子宮。”
“手術時候麻醉過了,怕她認出餘安安,周曼麗讓加大麻醉劑,麻醉過多傷腦,搞不好,她傻了就是麻醉劑打多了。”
“餘安安這些年出了很多醫療事故,每次都讓人頂包,這種惡毒女人,早就該死!”
“那天我告訴她真相,她非常激動,跑到醫院找餘安安對峙,結果被她老公打……也不知道現在什麼樣了。”
“對了,她得了胃癌,她親口告訴我的,她還說,想手術,想好好活著……因為她爸媽臨死前最後的心願,就是讓她好好活著……”
我在旁邊聽著,血流默默流遍全身。
對不起,爸爸,媽媽,女兒沒完成你們最後的心願。
女人走後,靳薄寒一直沉默了許久許久。
後來,他驅動輪椅來到一面牆前,伸手按上面的花紋,牆壁突然變成門開啟,裡面是一個隱秘的房間。
我飄進去。
然後愣在原地。
整個房間,全部都是我的照片。
有青春年少的好時光,也有蹉跎人生的三十幾歲,每張照片,不論美醜,我都對著鏡頭露出笑容。
有的燦爛,有的傻乎乎的難看。
全都被當成寶貝一樣藏在這裡。
我猜這些就是我姑姑,姑父為我拍的照片。
照片最早從三年前開始。
也就是說,靳薄寒是三年前找到我的。
可他到底是誰,找我做什麼呢?
“你死了,對嗎?”
“顏末……我……”
“周知行,餘安安……他們施加給你的一切,我都替你討回來,好嗎?所有傷害過你的人,我都替你懲罰他們,好嗎?”
他抬起頭,看著滿牆的照片,我看見他滿臉淚水,雙目猩紅如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