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行抱著餘安安說:“老東西手裡肯定還有很多沒發表的論文,顏末肯定知道在哪。
等我全挖出來,就跟她離婚,到時候,我把文章都發表了,肯定能當上正教授。
你爸媽肯定會同意我們結婚。”
我父母都是著名醫科大學教授,死之後,留下很多書籍,文獻,還有一些沒發表過的文章。
我和周知行結婚後不久,他就找藉口把那些東西都要走了。
他是我父親的學生,我以為他是為了紀念和學習,卻沒想到,他竟然把我父母一生的心血,用他的名義發表。
難怪他會那麼快晉升副主任!
餘安安思考了會兒說:
“我聽說很多人喜歡把東西藏在誰都想不到的地方,比如,墓地裡,你說……顏末會不會把她爸媽留下的東西,也藏在他們的墓裡了?”
“有可能,等什麼時候我回去H市,把那兩個老東西的墓挖開看看。”周知行低頭,“寶貝,你真聰明,來,親一下!”
“哎呀,討厭。”
他們說這些的時候,我就站在他們頭頂死死地盯著他們。
我想挖出他們的眼睛,拔掉他們的舌頭,擰斷他們的脖子,我想撕碎他們的身體,包括靈魂,我想讓這兩個賤人死了都不能超生!
“對了,你切她子宮的事,她怎麼知道的?”
餘安安嘖了聲:“前幾天,我做手術的時候不是出了點意外嗎,就隨便找了個快要退休的護士頂包,把她開除了。
誰想到那麼巧,當年給顏末做手術的時候,她就在場。
肯定是她被開除了,懷恨在心,偷偷找到顏末,把那件事告訴她了。”
餘安安猜的沒錯。
一個月前我因為餘安安和周知行吵架,他罵我是被社會拋棄的廢物,我傷心難過,就跑出去找工作。
很幸運,一家畫廊招聘保潔,我應聘上。
我在畫廊每天戴口罩,一週前,卻被一個人認出來。
那個女人說,當年我車禍手術的時候,她是我姑姑的助手,全程在場。
原本給我做手術的,應該是醫院婦科主任,也就是我的親姑姑。
她卻臨時讓自己實習生女兒餘安安給我做手術,她本想讓她一術成名,直接轉正。
卻沒想到餘安安驚慌之下,出了意外,導致我子宮大出血,被迫切除。
我姑姑威脅所有人,統一對外宣佈,是她給我做的手術,而我的子宮,在車禍中受到不可挽回的傷害,必須摘除保命。
我失去了做母親的能力,本就毀容的臉,也因為沒有雌激素的原因,一天天衰老,才三十二歲,看起來就像五十多歲。
得知真相的我,憤怒跑到醫院質問,餘安安心虛害怕,逃跑的時候崴了腳,周知行遷怒,當胸一腳將我踹倒在地。
再後來,我就被他關在衛生間,慘死!
餘安安擔心地說:“我看還是別讓她上醫院給我道歉了,要是她胡說八道怎麼辦?”
周知行笑道:“那就在家道歉,明天你來我家,我讓她跪在你面前,你想怎麼懲罰,就怎麼懲罰。”
“真的?”餘安安眉飛色舞,“那我得好好想想,是讓她學狗叫,還是學狗爬,嘻嘻,哈哈。”
兩人笑著擁作一團。
我憤怒得渾身發抖,又一次失控,抬手將沙發上的花瓶打翻。
這一次,出人意料的是,花瓶竟然真的動了!
只可惜,沒有砸到他們的頭上,而是掉到地上摔碎。
周知行和餘安安嚇了一跳。
“怎麼回事?”
“不知道,可能沒放穩吧。”
我看著自己的手,萬分驚喜。
我可以觸碰到東西了?
太好了,我可以報仇了!
我尖叫著朝周知行撲過去,卻再次從他身上穿過,他似乎感覺到什麼,臉色不太好:“怎麼突然有點冷?”
“爸爸,媽媽,什麼聲音,好吵啊。”周念安被吵醒,從臥室跑出來,兩人趕緊穿衣服。
周念安鬧著要回家打遊戲。
周知行戀戀不捨地帶他回家,我也跟了回去。
路上,我想盡各種辦法,吹陰風、倒吊人、搶奪方向盤……我希望他撞死在路上!
可都無濟於事。
好像花瓶掉在地上,只是偶然。
我失望只能暫時作罷。
一到家,周念安就嚷嚷著臭,周知行也捏緊鼻子。
惡臭從衛生間冒出來。
瀰漫整個房間。
對面鄰居大媽聽見開門聲出來問:“小周,你家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壞了?樓道里都是臭味。”
周知行趕緊說:“可能是買的肉臭了,我一會兒就扔掉。”
呵呵,這個人渣,在外人面前,總是裝出一副斯文有禮,和顏悅色的模樣,一開始我就是這樣被他騙了。
結婚後,他把我父母的東西騙走,就開始露出真面目,先是對我冷暴力,讓我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不斷跟他道歉。
後來又用語言PUA我,攻擊我的容貌,我的身體,讓我自卑,愚蠢地失去自我。
這些年來,對周知行來說,我就像個被成功洗腦的奴隸,對他不敢有任何反抗。
而此刻,他目光陰沉地盯著衛生間的門。
他一定在想,該死的女人,竟然敢不聽話,到現在還沒出來。
我以為他會踹開房門。
我期待著這一刻。
我想知道,當他看見我腐爛的屍體,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震驚?愧疚?還是害怕的顫抖?
“既然你想在屎尿堆裡待著,就繼續待下去吧,不過,明天我起床之前,必須看見你乾乾淨淨站在我面前,否則,我讓你好看!聽見沒有!”
他用皮鞋重重砸了下門。
“還有,明天安安過來,你必須給她磕頭道歉,求得她原諒,這樣才能彌補你對她的傷害,我才能真正原諒你!”
原諒?
我已經不需要你原諒,我只需要你死!
吃晚飯的時候周知行喝了酒,所以沒找“我”麻煩,我有些可惜。
我以為周知行第二天才會開啟衛生間的門。
可半夜就出了意外。
半夜周知行被鳥憋醒,去另一個衛生間,結果馬桶壞了,沖水的時候,崩了他一身水,他徹底憤怒,不,是遷怒。
他直接來到關著我的衛生間,大罵著一腳將門踹開。
“該死的女人,都是因為你霸佔這個衛生間,才害我……”他猛的閉了嘴。
被踹開的衛生間門撞到我的腦袋,我的脖子斷裂,後仰,形成一個難看又詭異的姿勢,灰白的死魚眼正好對上週知行的眼睛。
他倒吸口涼氣,噗通坐在地上!
看著周知行被嚇破膽的樣子,我心中升起一絲快意。
害怕了吧?
最好把你嚇死!
周知行滿頭冷汗,大口大口喘氣,他舉起手,疑惑地看了看上面渾濁的水漬,下意識放到鼻子下面:“嘔!”
哈,哈哈哈!
那是我的屍水,我拍著腿大笑!笑出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