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趕忙住嘴。
蘇瓷興趣來了。
“小老頭，您不想讓我知道，但我已經聽到了，是您和我說呢，還是我去調查呢？”話裡是威脅的意思。
蘇明對孫女一向言聽計從。
她小時候甚至可以隨意踩在他幾百萬的金絲楠木辦公桌上，那些就連她父親蘇玉臻不敢觸碰的珍貴收藏，也是隨意把玩。
整個家族，對蘇瓷寵愛到極致。
她問出口的話，沒有不解答的。
“小老頭，我不知道答案會睡不著，難道你想看到我睡不好？”
“雖然我沒有澍哥的人脈資源，但我在江北想弄清楚也是輕而易舉。”
蘇明想到她兒時因為童話故事沒有給唸到結尾，一夜沒睡，敗下陣來。
“就一次，下不為例。”
蘇瓷笑眯眯說好。
故事聽完，蘇瓷沒忍住追問。
“爺爺，那姜溯父親原配妻子在哪？”
蘇明嘆氣，“釉釉囡，你想知道我給你說了，至於別的你不用瞭解。也是陳年舊事了，咱別揪著不放。”
“你還小，知道太多反而對你不好。”
蘇瓷是蘇家唯一的孩子，蘇明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半分。
就算是昔日故友也不行。
蘇明不說，蘇瓷也不追問。
她曉得，等時機成熟，蘇明會講，或者讓沈時澍傳達。
“言歸正傳，姜溯和那個女人的事情，你怎麼看？”
蘇明自己對待感情很認真，他的兒子對待兒媳婦也是幾十年如一日的愛護。
蘇瓷是他心尖上的寶貝，他絕對不允許姜溯朝三暮四。
“爺爺，我不會讓自己吃虧的，您就是安心好啦。”
“姜溯忌憚我們家，他家裡也忌憚您，您不需要出手，只需要表達出您的不滿，姜家不會袖手旁觀。”
蘇瓷淡淡說著，對著蹲在牆角玩玩具的鬆鬆招手。
鬆軟的薩摩耶屁顛屁顛來到媽媽身邊。
蘇明曉得孫女意思，“行，這次爺爺當做沒有聽到看到，下回可不了。”
“好，你和我奶奶說一聲，等我事情處理好，我就回去看她。”
“嗯，你注意點，不許忍著，不高興就做讓你高興的事兒，出事找阿澍，你敢捅破天，咱家也能讓你當被子蓋。”
蘇瓷當然知道。
她背後的蘇家，是她最大的底氣和後盾。
“嗯，您早點休息。”
和老爺子結束通話，沈時澍的影片邀請接踵而至。
蘇瓷切換到pad上才接通。
影片裡出現個長相俊美的男人，背景是黑白相間的辦公室，他身上穿著得體的西服。
“澍哥，你想說國話院對吧？”
沈時澍笑，“果然什麼也瞞不了你。”
他眉眼溫柔看著螢幕裡的姑娘，“我還是那句話，我會不會對姜溯實施報復完全看你。你指哪我打哪。”
“陸心安推動此事，目的不外乎兩個，一個讓你成為眾矢之的，被網友網暴、辱罵推上風口浪尖。”
“另外則是，她想讓性緣腦的網友認定，她和姜溯的關係，把你釘死在小三的恥辱柱上。”
國話院如此單位，怎麼會接收有汙點的人？
蘇瓷從前的努力，算是白費了。
陸心安是芭蕾舞團首席，她比誰都要悉知，這種帶有一定性質的組織，對人員的要求多高。
網友們在後面推波助瀾，也能順著線索找出她和姜溯曾是一堆的證據。
多方證據齊發，蘇瓷別說是國話院的工作受到困難，可能連機構教師工作也保不住。
能送孩子打小學樂器的家族，不可能是普通家庭。
有點地位的家庭，對於如此的老師唯恐避之不及。
好個一石二鳥。
沈時澍說的沒錯，卻說少了。
“澍哥，陸心安也想給姜溯施壓，讓姜家妥協。”
沈時澍一下子沒反應到她的話。
“什麼？”
“陸心安能給姜家施壓？”
蘇瓷說：“姜家不願意讓姜溯和陸心安接觸，當下姜家事態不穩，她不知道，只想著橫衝直撞，讓降價承認她和姜溯的關係。網路鬧得沸沸揚揚，若是想要平息輿論，就得站出來的。”
沈時澍嗯了聲，“你需要怎麼幫你？或者是說讓我給你當惡人？”
“目前還不需要，你別和爺爺說就成，那小老頭剛電話說我呢。”
“我本來是想私下找你來著，誰想到小吳給我打電話我剛好在和倆老吃飯。”
蘇瓷理解。
沈時澍不是那種什麼事都向上彙報的人。
“你下週哪天有空？”他問。
蘇瓷疑惑，“幹嘛？”
“蘇小姐，您看看日子，我該和您彙報公司情況了。”
被他一說，蘇瓷才想到。
蘇玉臻和秦舒婉環球旅行出發前一天和她提過，每月沈時澍會去江北找她，和她彙報公司狀況。
蘇家公司最後屬於蘇瓷，可以不親力親為，但得了解些。
不是不信任沈時澍，是他要求的。
他對蘇家對蘇瓷的忠誠，不得青光眼都瞧的見。
“下週三？”蘇瓷翻看課表，那天輪休。
“行。”
和沈時澍聊完，才放下手機，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姜溯滿身疲憊回來，估摸是讓姜老爺給罵了。
他換好鞋進來，在蘇瓷對面坐下。
聲音沙啞，語氣裡滿是無奈。
“釉釉，我和心安是曾經有過一段，可過去那麼久了，你何必一直耿耿於懷呢？”
“昨晚的確是心安的問題，她氣性那樣，你不能多忍耐幾分？況且她和你道歉了。”
蘇瓷好整以暇，凝視著他。
“是我耿耿於懷，還是你心地善良的初戀揪著我不放？”
她有時候很想撕開姜溯的腦子，看看裡面到底是不是漿糊一團。
真跟傻缺似，陸心安哭一下，說點軟話，她的錯立馬揭過去。
“姜溯，是陸心安說的每一個字，你全深信不疑？”
面對蘇瓷質問，姜溯只說：“釉釉，你可以生氣，但別傷害無辜，心安在江北，沒有你的權勢。”
蘇瓷笑出聲。
人無語到極點是真的會笑。
“姜溯，若是我真的想對陸心安下手，你認為我會釋出網路輿論，讓我自己被網暴嗎？我不應該直接公開你和我是未婚夫妻關係，讓給她被萬人唾棄嗎？”
“如今，被大四網暴的人是我，被網友扒出資訊資料的人是我，我作為受害者，你還來質問我？”
蘇瓷站起身，眼神冷冽，居高臨下盯著他。
“姜溯，我蘇瓷不屑於用下三濫手段對付人，如你所說我在權勢，我怎麼做都行。我身後是蘇家，我有資本！”
姜溯深呼吸，“釉釉，你作為姜家未來夫人，你得大度。”
“你當真以為，我稀罕姜家？”
他面色一僵，似乎想到什麼，張嘴想解釋。
“釉釉……”話未出口，手機響打斷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