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第十章:大父救命啊!有人要殺我!

趙姬從進了前殿就在觀察殿上的秦國大臣,這代表秦國對趙國的態度,對自己母子的態度。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孫子兵法》,趙姬通讀。

她看到,這些大臣的視線幾乎都落在神童身上。自己與嬴異人對話時,才能吸引來一些目光。

那目光大多漫不經心,就像是聽到有貓叫犬吠,順過去看一眼。

[秦國上上下下,都沒有將趙國、我母子看在眼裡,甚輕之。]

[他們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那豎子之身……此一童,貴於一國乎?]

[姬夫人……他甚至不願叫我一聲母親。]

[神童、王孫,此二者合之,就可以在秦國肆無忌憚乎?]

[若是會些奇技淫巧、知道些權術,就能稱以神童,受重至此。那政兒豈不是聖人轉世?]

[今日這豎子一切待遇,來日都將加於政兒。]

待熙熙攘攘的人群散去,宦官粗暴的抬起趙國公子下去安置,她沒幹的眼中又生新淚。

微微仰起俏臉,黃豆大小的晶瑩淚滴劃過完美的白皙下頜。

美人哭,照樣是美人。

臉上涕泗是有些許狼狽,可展現更多的卻是悽楚之美。

“太子說定會善待公子高,這便是太子說的善待乎?

“王公子尚且如此,我母子又將如何?太子原和在邯鄲一樣,只是話說得好聽,妾身請求攜子歸趙。”

與妻兒分別八年的秦子楚環抱趙姬,沒有生疏之感,下巴抵在愛妻頭頂。

“我聽說政兒在趙國被諸多趙國公子欺辱,趙王酒宴上賞賜鞭打政兒最狠的兒子,助長氣焰。

“如今趙王的兒子來到秦國,我不殺他,已是最大的善待。

“你我分開八年,上一次見政兒時,他走路還不穩,只會叫阿母。我晝思夜想,得知你們歸來,食不進,寢不得,瘦出骨形。

“你怎麼忍心帶著我們的兒子離開我呢?政兒被綁在刑柱上鞭打的慘狀,你還沒有看夠嘛?!”

趙姬痛哭。

“傷在政兒的身上,痛在我的心上!你在遙遠的秦國只是聽說,可我卻是親眼看見。

“每次給政兒上藥,看著他身上道道傷痕,我都恨不得以身受之!我只有政兒這一個兒子,又怎麼會不心痛呢!

“若非萬不得已,我又怎願帶政兒回趙?”

這一哭,梨花雨落,年不過三十的趙姬完美融合少婦,少女兩種風情,我見猶憐。

蓄滿淚水的大眼睛水汪汪,映出絲絲絕望。

“政兒在趙國是免不了皮肉之苦,至少不會有性命之憂。但在秦國呢?怕是連命都保不下!

“未入函谷,先遭刺殺,你這個當太子的父親卻不聞不問,還不如一個七歲稚童!”

秦子楚滿臉無奈,長嘆口氣。

“這說的就是氣話了。

“你我很清楚,有能力在距離函谷關外不足十里處行刺,聚集人數破三百的人,鳳毛麟角。不是秦國柱石,就是我的兄弟姊妹。

“此事查到底,水落而石出,揪出幕後主使,又能如何呢?

“殺之。

“若兇手為肱骨之臣,牽一髮尚能動全身,何況一根撐秦柱石傾倒?朝堂必有大震動,這就是我的過失。若兇手是我兄弟姊妹,手足相殘,父王會怎麼看我?

“不殺。

“我堂堂秦國太子,知道刺殺我兒兇手,卻不能殺之以復仇,顏面何存?威信何在?還能為太子乎?還配監國否?

“更何況,政兒尚未被宗室承認。一個外子被刺殺,和一個秦國公子被刺殺,這根本就是兩回事。”

太子露出一抹疲態。

“先王去年九月薨,父王依制守孝,我受命代為監國。(注1)

“這一個月以來戰戰兢兢,不敢出絲毫紕漏,至今未有大錯。(注2)

“如今還政在即,這個時候,絕不能出任何問題。

“只要我這個太子不出事,你們母子就不會有事。”

趙姬面露急色。

“那你還不快去攔住他倆?”

秦子楚不慌不忙。

“我在眾臣面前攔了一次,要父王知曉不是我要追查,表明心意,這便夠了。一個七歲孩子,父王再寵溺,也不會在這等大事上聽之任之。

“你們未入咸陽,咸陽就開始流傳政兒生在趙國,心是趙心,喚作‘趙政’的謠言。讓成蟜帶過去給父王見見,父王見成蟜心情一好,謠言不攻自破。”

趙姬不知謠言,大罵著造謠者用心險惡,不為人子,淚落如雨。

秦子楚好言勸慰半天,兩個袖子溼透,趙姬乃止哭。

“你當初離開趙國,為何不帶我們母子同歸?”

秦子楚又哀又怒。

“呂不韋那廝說你和政兒已先行出城,我才跟他逃。等我知道你和政兒還在邯鄲,已是走出百里。

“他勢力龐大,我若當王,離不開他的輔佐。等我登基那一天,定殺此獠,為你做主。”

趙姬卻不肯信,幽幽地道:

“我只聽說有受制於主君的門客,還沒聽說過有受制於門客的主君。

“要我母子歸秦,就和你當初上門登親一般,想利用我藺氏之力罷了。

“旁人都說你並非良配,我卻偏信了你的花言巧語。說什麼你若為王,必立我子為太子,後繼秦國大統,原來全是哄我……”

秦子楚矮身,明明殿內只剩他和趙姬二人,偏要貼著趙姬耳朵,悄聲說話。

“我之所以給政兒起名為政,一是他十月出生,是我秦國正月。二就是正統繼位。(注3)

“蟜是毒蟲的意思,我給次子起名成蟜,難道還不能表明我的心意嘛?我若為王,太子只能是政兒。”

前殿夫妻聊天,宮中兄弟尋爺。

嬴成蟜拉著嬴政剛出大門,就看到五匹高頭黑馬,王車不知何時停靠在了前殿門口。

車府令跳下馬車,笑眯眯地問道:

“公子可是要尋大王?可要乘車?”

嬴成蟜帶兄長跑過去,有些抱怨地道:

“你不帶我去,我都不知道大父在哪。”

秦王柱登基十來天了,但毫無親政之意。依舊和守孝時一般,讓太子監國,王后輔政。

自己萬事不管,行蹤成謎。

朝在西宮禁苑,暮去東宮王陵,那都是常有的事。

車府令笑笑沒接話,把嬴成蟜抱上馬車。

稚童站在車廂前,不進去。

“我不會還沒見到大父,人就殺完了吧?”

嬴政雙手扶著車軾,自己攀爬上去。(注4)

車府令坐上前室,驅馬掉頭,笑著回應:

“我只能保證你見到王上的時候,人還活著。

“你出來的時候能不能活,就要看你能否說服王上,用時多久了。”

甩鞭。

“駕!”

一刻鐘不到,王車停在一座王宮外。

嬴成蟜衝向宮門,人未至,聲先到。

“大父救命啊!有人要殺我!”

…………

【注1:古代君王去世後新君繼位要改元,從先君去世到第二年正月改元之間的這段時間,就是所謂的“守孝”。】

【注2:根據睡虎地秦墓出土秦簡《編年紀》記載:五十六年,後九月,昭死。孝文王元年,立即死。可知秦昭襄王死的那一年閏九月,他是在第二個九月死的,他兒子孝文王次年正月改元稱制。而秦國實行的是顓頊歷,一年之始從十月開始。秦國正月不是一月,而是十月。所以孝文王守孝不足一月,而不是廣泛流傳的一年。】

【注3:先秦時期,“政”和“正”相通。】

【注4:車軾,馬車前扶手用的橫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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