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裡是滿滿的自豪,說完,溫衍新繼續翻開了下一頁。
這張照片裡的人,和上一張一樣,是穿著警服的江北洲,但是此時,他的身邊,站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
女人眉眼精緻,即使是穿著白大褂,也能看出那絕佳的氣質。
溫如初看到女人的長相時,忍不住震驚,因為這個人,竟然和她有九分相似。
溫衍新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頓了頓,隨後抬起頭看著溫如初,五十好幾的年紀,眼球已經略微混濁,可此時眼睛裡竟然泛著淚光。
“初初啊,有件事瞞著你很長時間了,我想,你也是時候應該知道了。”溫衍新說話的聲音在顫抖,也不知道是因為接下來要說的話,還是因為念起了故人而忍不住哽咽。
溫如初像是感覺到了溫衍新要說什麼,低垂著眉眼,音量不大卻擲地有聲:“所以照片上的這位女士,是我的母親?”
溫衍新愣了愣,隨後熱淚盈眶的點了點頭:“是,江北洲,就是你的父親,你的母親,孟安然,是整個上海灘,最有名的醫生,她這一生救人無數,是最受人敬仰的。”
溫如初將溫衍新手上的相簿集接了過來,細細的描摹著畫上人的眉眼。
照片上的人,長相精緻,目光如炬,眉眼間滿是堅定,她的父母親,皆是亂世中的風雲人物…
看著兩人直視鏡頭的眼睛,溫如初彷彿和他們有了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視。
眼眶一熱,眼淚要落不落……
溫如初抬起手順著臉頰擦了擦眼淚,緩緩翻開了下一頁照片。
下一頁,是江北洲和另一個男人的合照。
兩個人都穿著警服,看上去已經步入了工作,和江北洲給人那種溫和卻有疏離感的感覺不一樣,這個男人笑容肆意,滿身都是混不吝的氣質,這在溫如初看來,是很新奇的事。
溫如初從小循規蹈矩,倒也不是有人逼迫她,只是在這樣的中式教育下,墨守陳規已經成了本性。
溫如初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家庭,才能培養出這樣性格的孩子。
溫衍新看著她有些好奇的樣子。
解釋道:“這是你父親的好朋友,不過他不是刑警,他是當初雲城有名的偵查手,大小案件到了他手上都是無所遁形。”
說到這裡,溫衍新的目光裡閃過一絲悲痛。
溫如初盯著照片看,越看越眼熟,這不是今天來典當行,準備典當花瓶倒是又反悔的人嗎?!
溫如初眉頭緊鎖,她敢保證她不會看錯,畢竟這樣獨特的氣質和臉龐,見到過一面,再想要忘記,也並非易事。
“這張照片能給我嗎?”只片刻,溫如初的聲音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平靜。
溫衍新也沒有問原因,只道:“你拿吧,這本相簿集就給你了,畢竟是你親生父親的東西。”
溫如初鎮定的點了點頭:“謝謝父親,那您忙吧,我也有些典當行的事情需要去處理了,您早些休息。”
說完,溫如初就帶著相簿集走出了書房。
溫衍新看著女兒窈窕的背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如初這孩子,哪裡都好,也不讓人操心,只是太過官方,不過也正好,那樣戰亂的時代,不需要過多的感情。
溫如初不知道溫衍新在想什麼,回到房間看了會相簿後,就去洗澡了。
躺在床上,溫如初閉著眼睛,久久難以入睡,今天的資訊量太大,先是父親不是父親,再是來典當花瓶的人,竟然是三十多年前的人……
一夜難眠,第二天睡醒,溫如初氣色都差了不少,只好畫個淡妝讓自己面色看上去好一些。
開車去到典當行。
姜且已經開始上班了。
這個小姑娘每天都非常勤勞,嘴巴又甜,很得溫如初的喜愛。
“如初姐,早上好。”
溫如初笑著點點頭。
“啊對了,如初姐,今天早上來了個男人,說是昨天您說可以出價三百五十萬收掉他的瓷器,我已經讓他在會客室等您了。”
溫如初聽到這話,眼睛微微瞪大,心跳莫名加速,抿了抿唇,快步朝著會客廳走去。
“你去沏一壺龍井茶送到會客廳來。”
姜且看著溫如初的背影,有些疑惑,不明白自家老闆為什麼看上去那麼激動,但還是大聲應好。
溫如初剛走到會客室門口,隱約看見一個黑色的身影坐在沙發上,那股熟悉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
推開門,臉上揚起無懈可擊的笑容。
“怎麼樣,先生,考慮好了嗎?您應該也打聽過,我們的價格,在行業內給到的算是最良心的價格了。”溫如初一番話說的有條有理。
男人穿著西裝,身材筆挺,聽到溫如初的話,挑了挑眉:“可你們也不虧不是麼?”
溫如初笑了笑:“您說笑了,小本生意,哪能再讓自己虧本。”
男人往後朝著沙發靠了靠,雙手撐在沙發上,眼睛微眯:“你很有意思。”
溫如初沒有回答,只是問道:“您確定要典當麼?您要是確定的話,我去給您整理合同。”
“當然,我確定,確實如您所說,您的給價,是這一片裡,最高的。”
此時,姜且剛好將茶水端了上來,動作緩慢仔細。
在放下茶水的一瞬間,溫如初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猛地看向姜且。
冷聲呵斥:“你不是姜且!你是誰?!”
“保安!保安!”
“姜且”拿起桌上那隻花瓶就朝著外頭跑去。
溫如初動作也十分迅速,轉身就追了過去,此時,她十分慶幸,自己今天為了方便穿的是褲子。
在大廳,溫如初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保安和姜且還有打掃的阿姨,頓時面色難看。
迅速走到另一邊按了開關,將典當行大門徹底關閉。
溫如初狠狠地一腳踢了過去,正中小偷胸脯,小偷吃痛往後退了幾步,接著溫如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抄過旁邊阿姨的掃把,一棍子用力的敲在了小偷身上。
那小偷好像是被逼急了,舉起手中的花瓶就朝著溫如初腦袋砸去。
溫如初躲避不及,被砸了個正著,花瓶也應聲而碎。
溫如初就此失去了意識。
再次睜眼,溫如初躺在雪白的病房裡,消毒水的氣味瀰漫了整個鼻腔。
“你怎麼樣了?”
耳邊傳來陌生的聲音。
溫如初循聲看去,是一位穿著風衣外套,裡面穿著西裝的男人。
男人笑容和煦,說話溫文爾雅。
溫如初定定地看了他幾秒,這才發出疑問:“你是誰?現在是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