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獵晚風之中,大旗飄蕩。
大營門口,眾將林立。
許子空一身微鏽鎧甲,面色微黑,道:“一切安頓好,若還有什麼不明,可傳訊本將,自當全力相助。”
李清閒點頭道:“多謝許將軍在百忙之中抽空幫忙,將軍是練刀的?”
許子空點點頭,眾人的目光掠過他腰間的金魚袋。
李清閒手中多出兩本書,微笑遞過去,道:“晚輩後學,感謝老將軍為國為民,送金銀財寶太俗氣,送其他又違反軍規,這兩本超品之上神功,一本是《戰神全功》,一本是《斬天刀法》,您喜歡就學學,不喜歡就當兩本閒書看一看。咱們守河各軍,不能不讀書。”
許子空的面龐輕輕一顫,盯著兩本書,一動不動。
李清閒身後的眾將校有的面無表情,有的瞪大眼睛。
那些老將軍目光茫然,似乎在腦海中龐雜記憶中尋找什麼,以匹配眼前看到的場景。
找不到。
呂文華微笑道:“軍中送書,素來是美談,許將軍收下便是。”
許子空點點頭,道:“那老夫就讀一讀這兩本閒書。”
許子空凝視李清閒一息,一抱拳,轉身帶著下屬離開。
他的下屬走幾步回頭望一眼李清閒,時而眉頭緊皺,時而歪頭思考。
李清閒轉身,夜色下,各軍將校目光微亮。
李清閒道:“諸位先休息,明天校場點兵,本將宣佈一件大事。”
李清閒說完帶著周恨、於平和呂荊離開。
陌刀軍將校緊隨其後,遠威軍與振威軍將校站在原地。
柴青堂望著呂荊的背影,對身邊的石源豪道:“呂荊那些人,正式算啟遠侯的親衛了?”
“應是如此。”
“你說明天他要宣佈什麼大事?”
“誰知道。”
柴青堂白了石源豪一眼,抬腳便走。
石源豪輕嘆一聲,道:“活了半輩子,沒見過這號人。”
他身後的振威軍將校紛紛點頭。
真是開眼了,別說自己這輩子,史書上都找不到這號人。
第二日一早,大營炊煙裊裊,一聲聲命令四處傳揚。
飯後,三軍三萬餘人,整齊站立在校場上。
閱兵臺上,李清閒在中,柴青堂與石源豪在分立左右。
其餘將校,皆站在各軍之前。
陌刀軍內遍立丹紅大旗,居中。
遠威軍黑旗藍邊,振威軍黑旗赤邊。
李清閒目光一凝,冷冷一笑,朗聲道:“各位兄弟,咱們軍中,講究的是什麼?”
李清閒緩緩道:“當年武王說過,不聽令者,沒問題,只要能接下一拳。後來大家也都知道了,武王所令,萬軍景從。說到底,咱們軍中,拼的就是力量,無論是你腦子有力,還是身子有力,有力,你才配坐在這個位置。沒有力量,憑什麼讓兄弟們服你?咱們軍中,可是腦袋別在腰帶上,隨時往地上掉!不能保護兄弟,不能帶領兄弟拿軍功,憑什麼跟著你!”
全場鴉雀無聲,只聽北風呼嘯。
李清閒繼續道:“對於普通將軍來說,保護兄弟,帶領兄弟立功分錢,也就夠了。但作為更高的三軍統領,一方元帥,我們還要考慮另一個問題,如何能讓兄弟們長久活下來、長久拿到軍功,怎麼辦?誰告訴我?”
許多將校皺眉,緊緊盯著李清閒的表情,猜測意圖。
普通士兵一臉茫然。
李清閒再道:“保護兄弟最好的方式,就是給予兄弟力量。讓兄弟源源不斷拿軍功的最好方法,就是讓兄弟不斷增強。所以,真正的元帥,就是要讓每一個兄弟,煉好的內功心法,使好的武功招式,佩好的武器鎧甲,吃好的飯菜,只有達到這四好,才能叫元帥。元帥之上,在對待兄弟方面,還應該再加一好,就是照顧好兄弟的親人。做不到四好,當不成元帥,兄弟們,我李清閒,說的對不對?”
“對!”何豹大吼。
何豹身後的蠻兵也跟著大吼,隨後陌刀軍大喊“對”,其餘兩軍的聲音稀稀落落。
李清閒又道:“光說不練假把式,光練不說傻把式。今天,我就讓各位兄弟看看,我們如何在這個世上立足,也向諸位兄弟展示一下,我李清閒,是如何讓自己更強,如何讓兄弟更強,進而,讓跟著我李清閒的每一個兄弟,煉好內功、使好招式、佩好武器、吃好飯菜!所以,今天點兵的第一步,便是各軍切磋,而且是遠威軍和振威軍將領,聯手進攻我陌刀軍將領。第一輪,便是五軍將軍之戰,我陌刀軍何豹、呂文華、丁天年與任十皓四位將軍,挑戰遠威軍和振威軍十位將軍。哦,對了何豹,有人若消極怠戰或不聽軍令,打死。”
“末將遵命!”何豹兩手提著大銅錘,直頂著脖子,輕蔑地掃視兩軍十位將軍。
一個暴躁將軍怒道:“你們四人也不過晉升三品一天,安敢輕視我等?諸位將軍,我們十人聯手,定打得四人哭爹喊娘!”
“走!”
兩軍的五軍將軍都是多年的四品好手,十人聚在一起,稍加商量,便排成陣型,直直向陌刀軍四位將軍衝來。
十人一邊衝,一邊不斷變換陣型,一會兒如猛虎撲食,一會兒如雄鷹翱翔。
眾將士屏息斂聲,短短几息的時間,讓人看到高手的風範。
“花裡胡哨!”何豹一人在前,呂文華與任十皓分列左右跟隨,丁天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雙方相距五丈時,何豹兩手高舉大銅錘,猛地摜在地上。
轟轟……
一左一右兩條倒八字長溝炸開,碎石漫天,雄渾的氣勁沿著溝壑噴薄,交織瀰漫。
十個四品將軍急忙或左右躲閃,或跳躍後退,但剎那後,個個身體一顫,失去平衡,或摔在地上,或被強大的氣勁崩飛。
“老子,一個人就能殺光!”何豹叫住呂文華與丁天年,揮舞著銅錘,獨自衝過去。
宛如一頭野豬撞進雞崽子窩,眾人只見狂風捲起,黃沙亂飛,何豹一人一錘,無論對方用什麼接招,一觸即倒飛出去。
只幾息,十位四品將軍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