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離婚”兩個字,林阮驚得頭皮都要炸了,一把拽住周祁川的手。
女人香軟的掌心貼著他的面板,男人渾身僵了僵,有些不自在。
“你先別走。”
按劇情發展,周祁川應該是在周奶奶去世後才提離婚,那都是三個月後了。
怎麼突然提前這麼多。
難道書官說的小世界崩壞了,就是所有人都不按套路出牌嗎?
周祁川止住腳步,垂眸盯著林阮,唇瓣抿出一股冷意。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昨晚雖然是你先……有那個意思,但畢竟是我沒控制住自己,這點是我對不住你,離婚時你想要什麼補償都可以提,我會盡力滿足。”
說著,周祁川語氣頓了頓,嗓音又沉了些。
“但是我想提醒你一句,命是你自己,不要為了替什麼人守身而想不開。”
昨天白天說好了是假結婚,周祁川原本沒想做什麼。
可這個女人晚上跟變了個人似的,勾著他的脖子,說著那些狂妄大膽的話,催他快一點……
他以為她是想明白了,想和自己好好過日子,就順了她的意思。
沒想到這一大早起來,她就鬧著去跳河。
既然她這麼嫌棄自己,還不如早點離婚,還她個清淨。
周祁川性格淡漠,話又少,難得講這麼多話,林阮卻聽的一臉懵。
“我給誰守身了?”
“還有,我怎麼就想不開了?”
周祁川眉頭緊蹙,他說的話都是為了她好,這小沒良心的怎麼還裝聽不懂。
但是對著女人那張明豔的小臉,他說不出一點重話,儘量好聲好氣的勸。
“想想你的家人,要是今天你真淹死了,他們會很難過。”
等等。
這男人不會是以為自己跳河是因為想不開吧?
林阮直勾勾盯著周祁川,試探的詢問:“你知道我為什麼跳河嗎?”
“知道。”
周祁川語氣不太好,表情也很複雜。
他知道她厭惡自己碰了她,恨不得跳河自盡,不用三番五次的提起來羞辱他。
林阮咬了咬牙,大眼睛瞪著周祁川,氣得腮幫子鼓鼓的。
這男人是鋸葫蘆嘴麼,敢不敢多說幾個字?
好難溝通。
周祁川看見她這表情,眼底劃過一絲冷意,她這下連裝好臉色都不願意了。
“但凡你早一點說不想嫁,我都不會勉強你。”
林阮是在婚禮儀式當天鬧著要他答應假結婚,當時結婚證都領了,院子裡還坐著親朋好友,確實不是什麼好時機。
周祁川掙開林阮的手,抬腳要往門外走,省得在這裡礙人眼。
眼看著這人就要走,林阮拽又拽不動,心一橫,一把摟住周祁川的腰。
“別走,你聽我說。”
“我發誓,嫁給你我是心甘情願,一點都不勉強。”
周祁川身子陡然一僵,堅硬的背上突然多出柔軟的觸感,讓他不由的臉一熱。
好在是背對著她的,沒被對方發現異常。
明明這麼厭惡他還要說這些花言巧語討好他,到底有什麼心思?
“林阮,有要求你可以提,用不著討好我。”
“我沒啊。”
林阮冤枉死了,想著他有可能在糾結跳河的事,直接把鍋甩給了自家閨蜜。
“還有,我跳河是因為許霧罵我狐狸精,跟你也沒關係。”
“夠了。”
聽到這個荒謬的理由,周祁川心裡更煩悶了,掰開了林阮的手,大步離開。
望著周祁川消失的背影,林阮長長嘆了一口氣。
原本以為這人就是冷了點,誰知道還是個一根筋,任她怎麼說都非要離婚。
完蛋了。
她不會真要困在這個世界了吧?
**
隔壁房間。
許霧用熱水洗了洗,拿了件乾淨衣服換上。
看的出來,許家條件是真不好,這還是最新的一件衣服呢,裡邊還是有一塊大補丁。
許霧嘆了口氣,端著水盆,推開房門。
一眼看到靠在門邊的周淮予。
周淮予眼睛一亮,立馬站直身子,“媳婦兒,你洗好了?”
許霧嗯了聲,把水倒了,又問他:“盆放哪兒?”
“我去放就行。”周淮予把盆接過來,給她指了廚房的位置,“灶上給你和二嫂留了早飯,你喊上她一起去吃。”
說完,他又想起什麼,跑過來交代了句。
“媳婦兒,我和二哥今天有事得出去,你和二嫂在家可別打架啊。還有,你別罵二嫂狐狸精了,回頭我也和二嫂說別罵你瘋子,咱們一家人還是以和為貴。”
許霧:“……好。”
周淮予急匆匆出了門。
許霧去趟隔壁喊林阮去吃飯。
廚房裡門沒人。
灶上熱著四個二合面饅頭,鍋裡是紅薯稀飯,還有醃製的酸蘿蔔。
昨晚折騰了一晚上,早上又鬧騰著跳河,兩個人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拿了個二合面饅頭,掰成兩半,把酸蘿蔔夾在饅頭裡,又盛了碗紅薯稀飯。
許霧隨便找了個地方坐著,大口吃了起來。
林阮也差不多,往常吃飯時有說不完的話,今兒卻徹底安靜下來了。
吃完飯。
兩人把鍋碗洗了,都困得眼皮打架,就睡回籠覺去了。
天擦黑的時候,林阮被一股香味誘醒。
一睜眼,瞧見許霧拿著個烤紅薯,在她鼻子前晃來晃去。
“寶,我家那個剛回來送的紅薯,你吃不?”
“吃!”
林阮從床上爬起來,接過紅薯,小心扒開紅薯皮。
裡面烤得軟黃軟黃的,流著糖汁,很香,就是太燙,吹幾下才敢咬一小口。
享用著美味,林阮不由的誇了句,周淮予還真是和書上寫的一樣,是個暖男。
許霧挑了下眉,“咋的?你那男人不行啊。”
“行個鬼。”
林阮憤憤罵了句,小嘴叭叭的,和閨蜜吐槽起周祁川。
末了,她又愁悶的問:“你說,他那麼兇,我怎麼勸他不離婚啊?”
許霧偏頭,目光從林阮衣領跟前掃過,看到面板上還未消散的青紫,笑了笑。
“夫妻間的事,你說咋解決?”
林阮被自家閨蜜的眼神盯的怪不好意思的,扯了扯衣領,遮住了那些痕跡。
許霧噗嗤一笑,“嘖,小軟子,你昨晚撲倒你男人的時候,也這麼扭扭捏捏嗎?”
林阮瞪了她一眼,“別開玩笑,說正事。”
“我說真的。”許霧咬了口紅薯,正色道:“按原劇情你和周祁川是沒睡過的,但是我看你倆昨晚……戰況似乎挺激烈的,說明那男人也不是清心寡慾的,你這種嬌滴滴的美人一撒嬌,我一個女人都受不了,更別說血氣方剛的男人。”
“周祁川長得挺帥的,擱現代這種水平的男模得花不少票子,你也不虧。”
林阮想了想,動搖了,“好像……有點道理。”
許霧騰出來一隻手,拍了拍林阮的肩,繼續循循誘導:“男人花期短,該早享受就早享受,別再過些年不中用了,你又懷念他年輕的時候。”
林阮:……
姐妹,咱倆只是穿進書裡,不是穿到了無人區!
兩人正蛐蛐著,外邊傳來腳步聲。
“這個點,應該是你男人回來了。”
許霧做了個加油的手勢,笑眯眯地鼓勵林阮。
林阮點點頭,昂首挺胸,飛快朝門口衝去。
‘吱呀’
院門走進來個高大男人,天色有些暗,隱約看到是穿著軍裝的。
“老公,你回來了!”
林阮嬌滴滴的喊了句,腳下步子沒停,直挺挺撞到對方懷裡。
軟的?
這和昨晚的觸感不一樣。
林阮疑惑地抬頭,仔細瞧了眼男人的那張臉,整個人如遭雷劈。
這怎麼是她那個下鄉到金嶺村的竹馬沈星澤?
下一瞬,周祁川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一雙眼眸暗沉沉地盯著林阮。
“你在喊誰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