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道問天

第六章 歷練

回到家中,三人圍坐在父親冰冷的遺體旁,氣氛凝重而莊嚴。他們合力將老人安置於臨時搭建的靈床上,每一動作都充滿了敬意與不捨。

李南陽親手為父親擦拭臉龐,淚水無聲滑落,滴落在冰冷的手指上,彷彿能溫暖這最後一程。隨後,他們緩緩蓋上白布,讓老人得以安息。窗外風聲嗚咽,似在為這不公的命運哀歌,而屋內,一縷縷青煙自香爐升起,帶著對逝者的哀思,緩緩飄散於夜空之中。

安葬父親時,他手握著那件還未給父親穿上的襖子:“爹,兒子無能,有朝一日,我會讓羅晨親自到你的面前,給你道歉。”隨後把襖子套在父親那冰涼的身體上,天邊泛起淡淡的藍紫色,李南陽站在簡陋卻充滿溫情的家門口,凝視著這片即將離別的土地。

他深吸一口氣,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父親的氣息,混雜著泥土與青草的清新。他緩緩轉身,目光掠過每一寸熟悉的角落,心中五味雜陳。

林楚仁已等候在一旁,他輕輕拍了拍李南陽的背,示意該出發了。李南陽最後一次回望這個小屋,眼中閃過一抹決絕,隨後幾人動身來到了葉家

踏入葉家門檻,步伐沉重而堅定。庭院內,桂花飛舞,花瓣隨風輕旋,為這離別添上一抹溫柔的哀愁。葉晴立於樹下,她眸光中既有不捨也有心疼。

兩人相視無言,彷彿千言萬語都凝聚在了這一刻的眼神交流之中。李南陽緩緩走近,伸出手,輕輕拂去葉晴髮梢上的一片落花,動作溫柔而細膩。他低聲說道:“晴兒,我要走了,去追尋那足以讓正義得以伸張的力量。”

葉晴的眼眶微紅,但她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嘴角勉強扯出一抹微笑:“李南陽,你要好好的。記得,你的心中不僅有仇恨,還有我和這片等待你歸來的土地。”告別過後,給了葉晴一個擁抱,殊不知,再見,已是十五年後。

告別過後,李南陽說道,要去見一見那個普通父親般待他的曹叔,來到糧店,曹叔看見李南陽,心中五味雜陳,緩緩開口:“走吧,南陽,去找自己的道,你認為正確的,就是正道,曹叔永遠都支援你。”李南陽早已淚流滿面,道別的話就在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給了曹叔一個擁抱過後,毅然決然的離開了這裡。

來到山上竹林小屋,林楚仁輕輕地將一件古樸的衣服遞給了李南陽。那衣裳以淡雅的青灰為底,袖口與衣襬繡著細膩的雲水紋,隨風輕輕搖曳。

李南陽接過衣物,進屋換好。隨著衣物的貼合,他原本平凡的氣質悄然蛻變,那份藏在骨子裡的堅韌與不羈逐漸顯露。

“南陽休息幾天吧,我理解你的心情。”林楚仁看著李南陽憔悴的臉,於心不忍。

“林先生,不用休息,今日我拜你為師,從今以後,南陽努力修習,絕不辜負您的期望。”說罷,李南陽深深的對林楚仁鞠了一躬,他努力的讓自己從悲傷中快速走出,只有自己變強大,才能不受凌辱。

“李南陽,我叫夢婉,叫我師姐就行了,以後有人欺負你,我第一個不同意。”夢婉從竹林走來

“好,好的,婉兒師姐。”李南陽怯怯的說道

“你怪老實的。”夢婉話音剛落,林楚仁便帶著二人走向了平時練拳的地方

林楚仁引二人至一空曠地,中央矗立著一棵古樹,樹幹斑駁,密佈著深淺不一的拳印,樹旁,錯落有致地擺放著各式拳樁,每一樁都散發著淡淡的松香與鐵鏽味。

突然,一陣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林楚仁沉聲道:“南陽,看好了,真正的武,不僅在於力,更在於意。”言罷,他身形一動,如蛟龍出海,拳風呼嘯,每一擊皆精準無誤地落在拳樁與樹樁上,激起陣陣氣浪,讓李南陽眼界大開。

夢婉見狀,輕盈一笑,身影瞬間融入風中。她未急於出拳,而是緩緩閉上雙眼,深吸一口山間清新的空氣,再睜開眼時,隨著一聲清嘯,她的身形開始舞動,拳法如流水般連綿不絕,每一拳都蘊含著柔中帶剛的韻味,既有竹葉輕拂的溫婉,又有山泉奔湧的磅礴。她時而躍起,腳尖輕點地面,如同蜻蜓點水,拳風帶起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漣漪;時而又低身下潛,拳勢如蛟龍潛淵,悄無聲息間已至拳樁前,留下的是深深的拳痕與空氣中久久不散的松香。李南陽看得目不轉睛。

林楚仁轉向李南陽,沉聲道:“南陽,你來試試。”李南陽深吸一口氣,學著林楚仁的架勢站定,心中默唸所學,拳頭緩緩抬起,卻顯得有些生硬。

林楚仁輕輕搖頭,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腕:“感受風的流動,讓每一次呼吸都成為力量的源泉。看,這樣……”說著,他引導著李南陽的拳頭,在空中劃出一道流暢的弧線,彷彿與風共舞,最終輕輕落在最近的拳樁上,雖無聲響,卻能感受到一股內勁湧動。

“記住,拳由心生,意在拳先。不急不躁,方能領悟其中真諦。”林楚仁鬆開手,退到一旁。李南陽閉目沉思片刻,再次睜眼時,他緩緩揮拳,這一次,拳風雖弱,卻帶著一股不容小覷的韌性,一次次重複著同一個動作,汗水沿著額頭滑落,滴落在腳下的土地上,滋養著這片習武的聖地。

日復一日,月餘時光,這個動作成了他心中的烙印,每一次揮拳都更加流暢,更加有力,彷彿在與這片山林、這棵古樹進行著無聲的對話。

一個月後,晨曦初破,山林間薄霧繚繞,李南陽立於古樹之下,四周靜謐,唯有鳥鳴蟲唱伴其左右。他閉目凝神,彷彿與周遭的自然融為一體,隨後猛然睜開眼,雙眸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堅定與自信。

隨著林楚仁一聲輕喝:“南陽,施展你所練之拳!”李南陽縱身躍起,如同山澗躍出的靈猿,拳風呼嘯,每一拳都精準而有力,既保留了林楚仁傳授的剛猛,又融入了夢婉拳法中的柔和。他的拳影在晨光中交織成一幅幅絢麗的畫面,時而如龍騰九天,氣勢磅礴;時而似魚躍淺溪,輕盈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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