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和煦的陽光透過窗欞照耀在蔣嘉寧的小臉上,把他的臉照得熱乎乎的。
窗外,朗朗的讀書聲傳來。是寧溪涵清脆響亮的朗讀聲音。
蔣嘉寧勉強翻過身,趴在榻上,撐起脖子,努力朝窗外看熱鬧。
院子裡除了寧溪涵的早讀聲,還參雜著蔣傾城和蔣傾慕的玩鬧聲,以及趙欽默讀時發出的嘆息聲。
董先生作為這個私塾的教書先生,面對這四個年齡參差不齊的學生,採取因材施教的方式,每天給他們佈置各自進度的課業。
其中最讓董先生驚喜的是寧溪涵的聰慧和高悟性。
寧溪涵每次上交的作業都很完美,甚至有些出乎意料的高深智慧思想從他的文字中流露出來。
而且董先生髮覺,寧溪涵的本心不壞,是個又有才學,心腸又和善的好孩子。
因為他在課餘時間,經常幫趙欽和蔣傾慕輔導功課併為他們無償地答疑解惑,且往往提供的都是標準答案。
寧溪涵還有一個令董先生感到暖心的習慣,那就是他每天都會去蔣府附近的草叢裡餵養流浪的貓狗,把他自己吃剩的飯菜餵給它們。
寧溪涵的身上佈設了一道非常強橫的禁制,完全收斂住了他的魔族氣息。這一點,就連身為青龍星君的蔣嘉寧都沒有察覺,可見魔主天鉞的禁制也是實力強勁,有力地隱瞞了寧溪涵的真實身份。
就連寧溪涵手腕上的語音傳信器都是加了禁制的,為了防止別人發現他是魔族,還能防止手串被竊聽。
蔣嘉寧撐頭撐累了,一個翻身,躺臥下來,靜靜地思索著。
他開始嚴重地懷疑,自己的這一次投胎,在時間上是不是有點晚,在地點和身份上,是不是有些疏漏。
一開局就是個父母雙亡的嬰孩,被蔣家收養改姓取名,在外人眼裡完全就是蔣傾城的親弟弟。
不過這樣也有好處。自己可以在同一屋簷下時刻用仙力保護蔣傾城不受到任何的傷害,還能和她一起長大。那滋味,可是美滋滋啊。
這時候,劉玉華從屋外走了進來,看見蔣嘉寧笑眯眯地躺在榻上,會心一笑說:“嘉寧,今天陽光燦爛,我帶你出去遛遛。”
出了蔣府,劉玉華抱著蔣嘉寧來到了集市上。蔣府所在的集市是東南集市,清水鎮的一個最大的集市。
時值早市,集市上扎堆似的,一簇一簇擠滿了人。他們有的在買一早上最新鮮的蔬菜水果,有的在享用早飯,還有的在挑選合適的布料做衣裳。
初春的氣息瀰漫在整條大街上。有許多小攤販賣起了鮮花和盆景植被,引來許多女客賞花講價。
劉玉華走到一個瘸腿的小販跟前,問他買了一塊熱騰騰現烤的燒餅,一邊吃一邊逛。
眼看著蔣嘉寧嘴裡已經長了些乳牙,劉玉華試圖掰了一小塊燒餅,遞給蔣嘉寧。
蔣嘉寧伸出小手接著小燒餅,放在嘴裡費力地嚼著。
就這樣,又走了一會兒,劉玉華帶著蔣嘉寧來到了清水鎮的護城河,在河岸邊的石砌圍欄邊停下了腳步。
“看,嘉寧。這是護城河,多清冽的河水呀,寬闊大氣。我們清水鎮雖不是重鎮也不是什麼要塞,但風景優美,適宜居住。我們在這裡生活悠閒而又快樂。特別是有了你,嘉寧。你都不知道,你為我的生活帶來了多少快樂。”劉玉華動情地說著,沒有注意到一個大型馬車從橋樑那頭疾馳而來。
“看著點路,沒長眼睛嗎?”
馬車的車伕沒有絲毫放緩駕駛的意思,反倒是加速向劉玉華和她懷裡的小蔣嘉寧衝了過來,眼看著馬上就要撞到劉玉華。
劉玉華大驚失色,慌亂中一個急側身,手臂打滑,小蔣嘉寧連同包裹他的襁褓就一併飛了出去,以一個大大的拋物線弧度飛向護城河的河面上。
“天哪,嘉寧!”劉玉華哭喊著死死盯住了河面上空蔣嘉寧即將掉落的方向。
蔣嘉寧眉頭一皺,心想:“什麼鬼,這就要把我意外淹進護城河裡了嗎?這不合理啊,我不能就在這裡突然下線。嗐,管他合理不合理,先上岸再說。”
蔣嘉寧心念一動,默唸仙咒,愣是用仙力把自己的小小身軀託了起來飛回了高空中,並以一個奇妙的迴旋飛回到了劉玉華張開的雙臂裡。
劉玉華不敢相信眼前的場景是真實的,但她下意識地穩穩接住了衝她飛馳過來的蔣嘉寧。
“孩子沒事就好。”車伕回頭一看,便繼續趕路。
劉玉華驚魂未定,緊緊抱住蔣嘉寧,雙腳發軟,一步一步退回了橋下,回到了東南集市裡。
回到家裡,劉玉華一五一十地把方才發生的奇蹟告訴了蔣衛國。
蔣衛國首先是吃了一驚。然後他想了想,對劉玉華的描述難以置信,說道:“夫人,剛才你是不是情急之下看錯了?蔣嘉寧若是已經飛入了護城河河面上空,又怎能那麼乖乖地飛回到你手裡。你當時一定是把他拋至你頭頂的上空,順勢等他落下時接住了他。這樣才是合理的。”
劉玉華點了點頭,懵懵懂懂地說:“我當時看見孩子飛出去,的確是太著急了,可能真的是看錯了。大人,以後我一定特別注意,不帶蔣嘉寧到河邊玩耍了。這次遭遇,實在是驚心動魄,太嚇人了。”
蔣嘉寧躺在榻上,眯縫著小眼兒,聽得也是心驚膽戰。若不是他一時衝動動用了仙力,恐怕早已被那冰冷的河水浸透了。
蔣傾城和蔣傾慕二人躲在房門外,偷聽到了蔣嘉寧差點落水的事情。
蔣傾慕聽得認真,心情也隨著談話的內容而起伏。
“傾城,你聽到了嗎?蔣嘉寧幸虧命大,落回了娘懷裡。不然後果不堪設想。”蔣傾慕有些擔憂地說。她回頭看看蔣傾城,發覺蔣傾城也還小才只有三歲半。跟她說這些,她不一定能聽懂。以後帶妹妹玩,也要小心才是。
蔣傾城聽見了劉玉華和蔣衛國的對話,她倒是沒有絲毫擔心。她聽下來後,只覺得蔣嘉寧好威風,能飛上去,又飛下來,還毫髮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