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
我等在山洞的入口處。
此刻的我雖然臉色還有些難看,但已經恢復了幾分血色。
只見鬱鬱蔥蔥的叢林之中,張猛和幾個年輕小夥和抬著沉重的氧氣瓶,朝著山洞走來。
我見狀,連忙朝著幾人招手。
走到近處,我才看清那幾個陌生的年輕人。
赫然就是昨天跟隨在我們後來進來的山洞,那幾個村裡的年輕人。
我按照事先制定的計劃,點亮了手中的火把,然後開始引導著幾人朝著山洞之中走去。
按照李隊的計劃,一旦山洞中的含氧量低到某個程度,那我手中的火把就會趨近於熄滅。
到那個時候,幾人就會趕緊將氧氣瓶中的氧氣釋放出來,為山洞之中增加含氧量。
當然李隊也對我千叮嚀萬囑咐,我的火把一定要與其他幾人保持一定的距離,否則的話,那幾個氧氣瓶就會在瞬間變做幾個巨大的炸彈,將他們幾人全部都埋葬在其中。
我當然知道這些,畢竟我的小命是最重要的。
盜墓千萬條,安全第一條。
走到深處,我看到火把即將熄滅,趕忙招呼幾人及時將那氧氣瓶開啟。
雖然我無法看到那不停噴出的氧氣,但是我的耳朵裡清楚的傳來氧氣瓶發出的嘶嘶聲音。
伴隨著那些氧氣的釋放,火把原本黯淡的光亮再度明亮起來。
幾人又繼續朝著前方走去,很快就來到了山洞的盡頭。
那幾個村裡的年輕人見到山洞盡頭的那幾尊泥塑,眼眸之中都滿是好奇之色。
很顯然這一次來到這山洞的深處,極大地滿足了他們內心中的那股好奇心。
那幾個鏽跡斑斑的氧氣瓶,此刻釋放出來的氧氣,已經使得山洞中的含氧量達到了很高的程度。
我手中的那具火把在靜靜的燃燒著。
此刻,我們不會再受到那過高的一氧化碳濃度的困擾,而使自己陷入到說不清道不明的幻境之中。
此刻老村長和劉軍的兒子劉小軍都守在洞外,充當著接應的人選。
這一次李隊選擇讓張猛進入到山洞之中。
畢竟張猛是幾個人之中,對於野外生存方面最瞭解的人,也是幾個人之中最能打的存在。
遇到什麼樣的意外也能夠應付得過來。
我將那火把找了一處縫隙插了進去。
那具火把就像是指示器一樣,一旦那火把的光亮接近於黯淡,那麼就預示著山洞之中的氧氣又接近於枯竭,我們就必須要由此撤退出去了。
“各位,時間緊急,我們不能夠在這裡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了。”
李隊說罷,率先朝著那幾尊塑像游去,然後就開始在周圍仔細的觀察起來。
我和張猛幾人也一同上前檢視。
那村中的一個年輕人好奇的走到一尊塑像之前,然後用手捏了一下塑像臉上的鼻子。
下一刻,不知曉是因為這泥塑年代久遠的原因,還是那年輕人用力過猛的原因。只聽得輕微的聲響傳來,那鼻子竟然被那年輕人拽了下來。
伴隨著那泥塑鼻子的脫落,那泥塑臉龐的一半覆蓋的泥土也紛紛的脫落下來。
而那年輕人的眼瞳瞬間猛的收縮,然後驚叫一聲,頭也不回的朝著外面瘋狂的衝去,口中還伴隨著鬼呀鬼呀的叫聲。
張猛眼疾手快,一下子就衝到水中,拉住了那個有些癲狂的年輕人。
我朝著那泥塑望去,他的心中也不由得咯噔一聲。
因為我也幾乎清楚地看到,那泥塑脫落說露出的臉龐赫然是森森的白骨。
“這……這泥塑裡面難道包裹的是真人不成?!”我幾乎驚撥出聲。
幾人也看到了露出森森白骨泥塑,心中也不由得紛紛一沉,因為這樣的手段實在是有些殘忍了。
李隊眯著眸子望向那泥塑,然後緩緩的壓了壓手,示意大家不要陷入到慌亂之中,保持冷靜。
那個村裡的年輕人牙關都在打顫,畢竟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恐怖的景象。
我見狀也不由的嚇了一跳,這是我所不曾見過的景象。
雖然我在大學時所學習的是歷史學的專業,但實際上我學的是師範類的歷史,與專門的考古學還有著很大的區別。
現在很多大學都設立了考古學和文化遺產專業,再加上現在各種各樣的考古基地的建設,所以很多學生能夠親自去墓地之中進行勘探發掘。
對於見到白骨以及墓葬的恐懼之感也就小了很多。
但是在我剛剛畢業的那個年代,考古學是一門非常沒有前途的職業。
而當年我的父母在我考入歷史專業之後,也希望我出來畢業能夠當一個老師,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跟隨著盜墓團伙來到真正的古墓之中,冒著各種各樣的風險。
李隊緩緩走到那泥塑的前方,然後仔細的看了看那泥塑的人臉,又像是用手在摳著什麼一樣。
伴隨著清脆的斷裂聲,李隊將來如同枯樹皮一般的東西舉在了身前,然後用手電筒仔仔細細的照亮著。
“這是什麼東西啊?李隊?”我忍不住開口問道。
李隊眯著眸子端詳那一刻,然後開口說道,“這是屍骨上附著的皮肉,這麼多年下來已經乾枯,變成臘肉一般的存在了。”
我聽聞李隊的話語,眉頭猛然間皺了起來,而我的腦海之中也頓時浮現了出了許多的疑惑。
“可是李隊,這個山洞之內如此的潮溼,按理來說,人體的組織早就應該腐爛了才對,怎麼可能會保持的如此乾燥呢?”我不解的問道。
李隊將那一節乾枯的人肉丟到了水中,開口說道,“這也並非活生生的人被糊在泥塑之中的,這些屍體應該經過了特殊的處理。”
“並且這些泥塑應該還經歷了一定的高溫處理,所以其中的人體早已乾涸失去了絕大部分的水分。”
“而這泥塑仍有因為高溫的燒結,所以質地會變得緻密,水分應該滲透不進去,所以才會讓人體保持乾燥的特性。”
“但是這山洞之內如此的潮溼,而且這泥塑已經崩裂出了許多的裂紋,水汽應該早就滲透了進去。”我還是有些疑惑。
李隊聞言緩緩的搖了搖頭,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起來,“是啊,就有些不清楚了,還需要我們繼續探索下去才會知道真相。”
“別擔心了小夥子,你就當他是牛肉乾得了。”張猛並不忌諱著這些,大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