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經理的這番話讓我火冒三丈。
媽的!
狗眼看人低的傢伙!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敢保證我一輩子都是個打工仔?
有朝一日龍得水,定叫長江水倒流,我就不信自己永遠這麼低人一等!
不過這些話我沒有說出來,因為我知道,我現在就是個最低等的打工仔。
而且,開除兩個字眼也讓我不敢再衝撞梁經理。
要是我被開除了,別說保護堂嫂了,連見她一面都是奢侈!
我的這份工作是他給的,自然也能收回去。
所以,我選擇隱忍,低頭接著吃我的牛排。
“哼!什麼玩意,也他媽敢跟我較勁!”
見我低頭,梁經理又狠狠‘踩’了我一腳。
為了堂嫂,我依舊選擇隱忍。
吃完飯,回到廠裡,堂嫂去上班了,我也準備去壓鑄部門報道。
哪知我剛走進廠房,就被老黃喊住了。
“哎哎哎,那個誰,等一下。”
“情況是這樣的,壓鑄那邊的人手已經夠了,你去手磨組報道吧!”
此時的我對這個工廠一無所知,自然不知道手磨組是一個什麼樣的部門。
在這個廠裡,壓鑄部門的工資是最高的,只需掌握器械操作要點就行了,也不用付出太大的體力。
而手磨組是屬於打磨部門的一個分支,沒有什麼技術含量,不僅累、苦,而且工資還是最低的。
正因為沒什麼概念,我就沒有想到這是梁經理的一個伎倆,他的目的就是逼我犯錯,然後伺機將我開除,達到他明目張膽親近堂嫂沒人打擾的目的。
我一時沒想那麼多,覺得反正都是在廠裡幹活,哪個部門都是一樣的。
當下老黃領著我來到了打磨組,衝一個不到三十歲、風姿綽約的女人笑道,“楊梅,給你們送來一個帥哥陰陽調節一下,你們可不要欺負他啊!哈哈。”
看到打磨組的成員後,我不由愣了一下,全部是娘子軍,而且年齡還都在四十朝上。
我一個人高馬大的男生擠在裡面,不僅突兀,好像還顯得有點窩囊。
不僅我愣了,這些娘子軍也愣了,似是想不通我怎麼跑到這來了。
對於我的到來,楊梅好像提前就知道了,當下冷漠的點了下頭,“跟我來!”
把我領到工位上後,楊梅把一筐半成品衣架倒在案子上,又扔給我一張紗布,淡淡說,“我只示範一遍,看仔細一點。”
操作並不複雜,就是拿著紗布把衣架表面打磨一遍就行了。
楊梅說到做到,示範一遍之後就走了。
我幹活很專注,在老家跟著曹老頭打傢俱的時候,經常投入其中而忘記時間。
也正因如此,我才能耐住練武的孤獨寂寞,有了一副好身手。
這一筐衣架大概有一百個,剛開始的時候手生,打磨的很慢,不過隨著熟絡,速度就提上來了,不大一會就打磨完了。
然而,楊梅的一番話頓時讓我的好心情跌入谷底。
“這個邊上還有毛刺,摸起來不光滑。還有這個,菱角沒有打磨到位,也需要重新打一遍。還有這個也不行,其他的我也不看了,你全部返工再打一遍吧!”
聽楊梅說完,我整個人都傻眼了。
媽的,敢情我這兩個小時白乾了?
“不要覺得委屈,不止你一個人這樣,剛來的都追求速度不注意質量,她們都返工過。”
行吧。
聽楊梅這麼說,我心裡平衡了一些。
錢本來就難掙嘛!
擺平心態後,我選擇返工。
下班之前,我終於返工好了,而且我還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瑕疵,每一個衣架都光滑如綢緞。
就在我信心滿滿的交貨時,楊梅又給我潑了一盆冷水。
見她隨手拿起兩個衣架,也不點評,直接說,“返工吧,還是沒達到標準。”
我有些生氣了,媽的,就算我是新來的,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吧?
“組長,你不覺得你這是在故意刁難我嗎?”
沒想到楊梅直接承認了,“對,我就是刁難你,不服氣你咬我啊!晚上加班繼續返工!”
本來我對楊梅還有一點好感的,因為她和堂嫂很像。
個頭僅比堂嫂矮一點,身材都是一樣的玲瓏有致,主要是氣質,都透著一股如月光般的清冷氣質。
可這連番的刁難,讓我對她好感全無。
媽的,當個組長了不起啊?
狗眼看人低,和梁經理一樣的貨色!
想到堂嫂,想到梁經理的威脅,我並沒有衝撞楊梅再次選擇了隱忍。
下班的時候,堂嫂來打磨車間找我。
哪怕穿著沒有任何款式的廠服,依舊沒能遮掩堂嫂的絕美容顏。
我覺得,就算堂嫂披著一個化肥袋子,也比討厭的楊梅漂亮百倍!
堂嫂遞給我一個飯盒,溫柔問我,“方巖,累不累啊?”
我不想堂嫂為我擔心,便嚥下了心中的委屈,笑著說,“不累。”
堂嫂似是聽說了什麼,輕聲說,“掙錢本來就不容易的,慢慢來吧。”
吃飯的時候我的心情異常的美好,美好到我忘記了楊梅對我的刁難。
因為堂嫂就坐在我身邊。
沒辦法,就算我有天大的煩惱,只要能看到堂嫂,或者得到她的安慰,那我就感覺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
然而,這種美好並沒有持續多久。
我剛吃一半的時候,一個女孩走到我跟前,張嘴就罵了一句,“不要臉!”
我認出了這個女孩,中午的時候我拿了她的飯盒打飯,已經被她臭罵一頓了。
沒想到她還不解氣,還對我不依不饒的謾罵。
我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怒道,“你有病是吧?我不用了一下你的飯盒嗎?我又不是故意的,晚上給你買一個行不行?”
女孩的嘴巴也很厲害,“買一個就能解決了嗎?你讓我感到噁心知道嗎?”
得知緣由後,堂嫂讓我道歉。
雖然不情願,我還是老老實實的道歉了。
女孩沒有再無理取鬧,哼一聲走開了。
不過看她的樣子,好像還沒有解氣。
晚上我接著返工。
我這人雖說本事不大,可有一股韌勁。
當初學功夫的時候,無論曹老頭的鍛鍊方法多麼變態多麼痛苦,我都堅持過來了,這點挫折壓根不在話下。
想把我打倒,門都沒有!
在我賣力返工的時候,那個討厭的女孩竟然來到了打磨組!
指著我對楊梅說,“姑姑,那傢伙討厭死了!別給他透過,讓他返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