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花鎮的地理位置,位於珊瑚島的東北角,面積不算小。但是具體多大,李斯特很茫然,作為珊瑚島偏遠的小鎮,只是簡單地劃分在荊棘嶺東北邊,具體範圍,根本沒有標註。
也就是說,只要沒有與荊棘嶺西南邊的鄉鎮撞車,李斯特可以隨便劃線鮮花鎮有多大。
就算是把荊棘嶺全都囊括進來,大概也沒人能責怪他——畢竟荊棘嶺的從屬,在珊瑚島上,一樣沒有劃分。
珊瑚島經過鬱金香家族二十多年的開墾,其實真正開闢為農田,並定居有人口的地方,不足三分之二。
剩下三分之一,都是蠻荒之地。
荊棘嶺就是這樣的蠻荒之地,領主的騎士需要對外征戰,這些蠻荒之地,需要靠農奴和平民開墾。
荊棘嶺極度土地貧瘠,也不平坦,開發價值不高。
而且,面對魔獸,普通人只是一道美味的食物,即便是獵戶,也不敢輕易試探魔獸的深淺。當然,有一些冒險分子,還是會去獵殺魔獸,每一隻魔獸,身上的每一塊肉、每一寸皮毛每一塊肉,都可以換成金幣。
李斯特騎在火龍馬上,對此次巡視,充滿了熱情。
跑馬圈地,是每個貴族天生的本能,鮮花鎮有多大,就看他的馬蹄能走到哪裡。此時馬蹄正走在小鎮街道上,街道是土路,很髒,隨處可見牲口和人的糞便——只有貴族才會修建廁所。
“衛生,必須做出改變。”李斯特回頭,與馬庫斯說道。
馬庫斯不可置否,他不是政務官,對這些並不感興趣。他火熱的是貴族的權威,尤其是街道兩旁,向李斯特不斷行禮的農奴和平民。這些人,充滿菜色的臉上,有著對貴族的豔羨與懼怕。
身體都會瑟瑟發抖。
跪下的是農奴,鞠躬的是自由民。
農奴佔據絕大多數,他們已經將自己賣給了貴族,是李斯特的私人財產,婚喪嫁娶,都由李斯特做主。哪怕是李斯特要行使初夜權,這些農奴也得乖乖遵守,並將自己的女兒、媳婦,洗乾淨送進城堡裡。
自由民很少,他們多是一些手工業者,如獵戶、裁縫這種。
小鎮很小很破,沒多少住戶,即便所有的居民都已經來到街道兩邊行禮,依然沒有絲毫熱烈的氣氛。
放眼望去,李斯特覺得,小鎮可能只有幾百個人……還不如一所學校的學生多。
低矮的泥土、茅草混很的房屋,綿延很大一片,鎮子的面積,大多都是由這些破爛房子撐起,連兩層的樓房都不多見,只有那麼三兩戶。
這一次,他真真切切感受到,平民生活的窮。
心頭感慨萬千。
更慶幸自己是一名貴族,可以住在城堡裡,吃著精細小麥粉製作的白麵包。
火龍馬很快就載著李斯特,將小鎮唯一一條貫穿南北的街道走完,帶著略微沉重的心情,沿馬庫斯規劃好的安全路線,向荊棘嶺方向前行。
一路騎行,圍繞在小鎮外圍的,是一片一片農田,農田裡的莊稼大部分李斯特都叫不出名字。這些莊稼並沒有喜人的感覺,都是病歪歪的,還有很多雜草跟著莊稼一起生長,顯然沒有任何科學管理。
這個時代固然有龍與精靈這等不可思議生物,有鬥氣與魔法這等不可思議神力,但發展相對落後。
工業革命是不可能了,可是引進部分科學發展方式,還是很有搞頭的。
李斯特對自己治理領地,帶領鮮花鎮發展,信心十足。
……
行進沒有一會,小鎮已經遠遠看不見了,離開平坦的土地,進入有稀疏樹林的丘陵地帶,這裡已經是荊棘嶺的邊緣。
“男爵大人,荊棘嶺邊緣時常也會出現魔獸,希望您僅僅跟隨我,不要冒進。”到了這裡,馬庫斯開始帶頭領路,並交代四名扈從騎士,“保護好男爵大人,除非成為屍體,否則決不讓魔獸前進一步,做得到嗎!”
“做得到!”卡爾等人,大聲回應。
他們來自於平民,在這裡,平民是不用上戰場的,只有貴族和騎士才用戰爭。但扈從騎士雖然身份是平民,卻一樣需要上戰場——充當後勤兵的身份,獲得更好的待遇,就有責任為貴族去死。
為了規避魔獸,一行騎士只能在荊棘嶺的邊緣繞行。
林木還算茂盛,偶爾可以看到野生動物,兔子、狐狸之類,荊棘嶺邊緣食物並不豐富,所以大行野獸很難見。
“春夏秋季節,荊棘嶺裡的食物可以滿足魔獸的需求,所以鮮花鎮並不經常遇到魔獸。但是到了冬季,往往會有飢餓的魔獸,侵犯鮮花鎮,每年都有幾名倒黴蛋,被魔獸當成果腹的食物。”
馬庫斯心情再差,做事依然一絲不苟,荊棘嶺的資訊,一一道來。
“魔獸啊,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遇到一隻。”李斯特搜尋過前身的記憶,見過幾種魔獸,比起普通野獸,魔獸最大的不同就是具備魔力,可以釋放一些威力巨大的魔法。
鬱金香堡裡也飼養過一種小型魔獸——火兔。
可以釋放小火球的火兔,味道鮮美,皮毛鮮亮,貴族喜歡吃火兔肉,貴婦人們則喜歡火兔毛製作的皮衣。
他還見過一種強大魔獸——巨蠻熊的皮毛,珊瑚島伯爵最心愛的一把椅子,就鋪著巨蠻熊的皮毛,猙獰的熊頭被整個鞣製,散發出震懾人心的兇蠻氣息。
據說為了獵殺巨蠻熊,珊瑚島騎士團,死了八名大地騎士。
八名大地騎士,足以對騎士團傷筋動骨,即便是一場領地戰鬥,都不一定會陣亡如此多的大地騎士。
更何況,還有更多的見習騎士陣亡。
一路上李斯特不斷地記錄荊棘嶺地形,包括什麼地方適合建造防禦工事,什麼地方適合興修水利,什麼地方適合築造堡壘,什麼地方適合開闢農田。這都是一名有土地的封爵領主,需要盡的義務。
“午餐時間到了吧,奧登,就在這裡準備午餐。”
“是,老爺!”奧登·鞋墊立刻下馬,找一塊平坦地方,鋪上地毯,再把乾糧一一擺放上面。
簡單的午餐,有面包、魚子醬、水果沙拉和奶茶。
還有特供李斯特的山羊肉乾。
本以為只是一次簡單地午餐,馬庫斯在嚥下一塊麵包後,臉色陡然變了:“男爵大人,有情況,是魔獸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