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君羽正是小妖的太祖奶奶!”佘無寶畢恭畢敬的說道。
佘君羽是佘無寶曾祖父的姑姑,太祖奶奶是為了方便稱呼。
他感覺到自己與藍道人的差距不僅在修為上,還在輩分上。
“哦?想不到你是君羽的後輩?”藍道人很開心,說道:“君羽如何了?我好多年沒有見她了。”
前有仙子一般的師叔祖專門來找師傅,後有神秘女蛇妖佘君羽。
許順感覺到了八卦。
自己師傅的女人緣好像不差,甚至有點受歡迎!
不應該啊!
許順看著赤裸上身,大肚便便的藍道人。
修仙界的女修都眼瞎了嗎?
“太祖奶奶……”佘無寶語氣低沉,說道:“太祖奶奶百年前修行出了差錯,已經化為冰晶在佘山山下了。”
“哈?”藍道人猛然一愣。
所謂化為冰晶,可以理解為走火入魔,身死道消。
佘山一脈妖修乃是以太陰入手,吸入太陰精華與靈氣而修行。
所謂孤陰不長,佘山一脈的妖修在見真期則太陰生少陽,法力陰陽合一方能突破元神,成為元神真人。
太陰生少陽這個階段,稍有不慎,不是化為冰晶,便是被焚燒為灰燼。
“哎,我還記得君羽煲的一手好湯吶……”藍道人低聲自言自語道:“多年以前,她經常煲湯來看我。”
“原來……”
“難怪……”
百年前的一別,已是最後一面。
這便是修仙界的殘酷。
即便是已經看懂生命輪迴,看透了生生死死,但是聽到故人而亡的訊息,還是會感到悲傷。
佘無寶看著低沉的藍道人,感覺到了蛋疼。
他也沒有想到在山中小鏡湖修行,居然能偶遇元神高人。
這個高人居然跟自己的太祖奶奶有一腿!
一個女修天天煲湯去看你,那能有什麼意思?
懂的都懂。
許順則是在想,為什麼百年之間,他們二人沒有再聯絡?
是因為其他人嗎?
自己師傅的人際關係未免有點太複雜了。
“你是君羽的晚輩,今日一見,也算是有緣。”藍道人手一翻,拿出了一個銅鈴,遞給了佘無寶,說道:“一點小玩意,拿著吧!”
銅鈴只有核桃大小,但是金光閃閃,上面有複雜的雕文。
“多謝前輩賜寶!”佘無寶又要跪拜,卻發現了自己跪不下去,只好雙手銅鈴。
銅鈴入他手,發出一聲清脆的鈴鐺聲,這是一件靜心凝神的修行法器。
許順看得眼饞,自己的師傅蠻大方的啊。他也知道了,他只有到了築基才會有法力,現在這些法寶法器,他只能幹看著。
“前輩!晚輩在小鏡湖之中尚有陋居,還請前輩蒞臨,晚上奉上茶水!”佘無寶收了鈴鐺,說道。
“不了,我們師徒二人只是路過。”藍道人擺了擺了手,說道:“也該繼續趕路了。”
佘無寶自然不敢問藍道人去哪裡,也不敢問藍道人是走著,只是繼續挽留:“前輩何不喝杯清茶,再繼續趕路。”
“不用客氣。徒兒,咱們走吧!”藍道人說完,也不拖泥帶水,扭頭就走。
許順連忙跟上。
佘無寶看著二人背影,躬身相送:“佘無寶恭送前輩!”
離開了山中小湖之後,師徒二人便找個地方開始了每日的修行。
次日,許順問道:“師傅也要去佘山嗎?”
“去佘山幹什麼?”藍道人不解。
“師傅與她百年未見,如今她化為冰晶,何不再去看一眼呢?”許順說道。
不是,師傅,你這個情商當真有女人緣嗎?
“已經百年了,看與不看,見與不見,有什麼區別?”藍道人淡淡的說道。
“可……”許順覺得這個時候藍道人有點不近人情,與昨天嘆氣的藍道人判若兩人。
“蛇妖化為冰晶乃是原形。君羽在我面前,很少顯出原形。”藍道人快走了兩步,讓許順看不出他的表情。
“想必君羽化為冰晶之後,不願被我看到,才沒有讓人通知我。”
“這樣,她在我心裡還是那個英氣颯爽的佘君羽吧。”
……
死後不願意讓喜歡的人看到自己的醜態,所以就不聯絡。
這也太……
許順看著藍道人的背影,覺得藍道人心裡應該很痛吧?
不曾想,藍道人轉頭說道:“徒兒走快點,為師看到前面小鎮,有好吃的。”
……
什麼都不耽誤你吃!
許順看著沒心沒肺的師傅,感覺到了無語。
是自己師傅抽象,還是修士都抽象?
許順搞不懂。
藍道人說的前面,其實已經是幾十裡以外了。
等到師徒二人走到,已經過中午的飯點了,小鎮上的一個館子已經關門了,只有另外一個館子才開著半扇門,似乎也要打烊了。
也是因為有小鎮在這個交通要道上,鎮上才有兩個館子,不然一家都開不下去。
這個世界畢竟不是許順穿越前的世界,很少有人到館子裡吃飯。
尤其是鎮上。
“店家,還有什麼吃的沒?”
館子的老闆是個三四十歲的人,看著有些蒼老。他正在拿著毛巾,擦著館子裡的桌椅板凳,就看到一個胖子打著赤膊推門而入。
他有點搞不懂這是啥情況。
直到胖子後面的許順說話,他才連忙說道:“還有幾碗羊雜湯,客官要吃嗎?”
“都端上來了吧!”藍道人搬了一條凳子坐下道:“有酒嗎?”
今天的藍道人罕見的要了酒了。
“都是一些自釀的濁酒。”老闆說道。
“先打上兩角吧。”藍道人說道。
“好嘞,您二位稍等。”老闆看了一眼許順的裝束,就去後面的廚房。
看到藍道人的怪樣子,他不敢賣,但是許順的樣子倒是很正經。
應該不怕他們吃白食。
先來的是酒,濁酒。
所謂濁酒便是許順前世的廖糟汁,乃是用大米、糯米或者黃米之類的穀物發酵。
小鎮上的店家能有什麼好酒?
那濁酒上還有沒有過濾掉的米粒,看著也比較渾濁。
藍道人不以為意,端起來一碗,一飲而盡。
許順也喝了一碗,酒一入喉。
有點酸,有點澀。
像極了有時候的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