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慧光的記憶中,他雖然只是個強化衝擊體系第三級的菜雞,但見過的高手卻不算少。
好歹少林寺也是名門正派,就連平日裡教導年幼沙彌的僧人都有強化衝擊體系第五級的實力,更別說實力深不可測的方丈。
從表現力來看,強化衝擊哪怕是第七級也遠遠沒有究極力量來的誇張,更別說各種概念化超能力的大宇宙力量了,但僅有一點,是港漫拳皇力量體系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比的。
那就是,強化衝擊體系從始至終都是對肉體的強化,只要練到一定境界,身體就能有什麼樣的強度,再強的高手打起來都是拳拳到肉的肉搏,沒什麼放波啊,超能力啊。
像是矢吹真吾失去絕對領域後,力量也就消失了,強化衝擊體系就算突然間腎上腺素被幹擾,身體該多強還是多強。
一路走到極致的情況下,抵達橫練鐵布衫第三層,慧光的肉體論強度就已經和矢吹真吾差不多,再和矢吹真吾的身體素質疊加之後,已經妥妥的超過矢吹真吾一大截了。
按理說,林克這個接受傳承的人,頂多也就達到慧光生前最高峰第三級的強度,然而看起來如此偏向於煉體的強化衝擊體系,實際上卻是一種修心體系。
在慧光入門之時,方丈便為他們解釋過,要根據心性來選擇功法,獲得功法後越是強烈的情緒,越能夠促進功法的修行速度,但戰鬥與情緒卻要剝離開來,情緒推動力量,戰鬥卻要靜心。
比如縱橫強化衝擊世界的軍道殺拳,便是取保家衛國的一顆赤子之心,越是熱愛祖國,修行的越快,自身也越是強大。
而橫練鐵布衫的立意便要複雜的多,作為古已有之流傳甚廣的功法,有相當多的版本,慧光練習的橫練鐵布衫以不戰而屈人之兵為立意,心中越是不爭,身體越是堅硬,屬於是佛門的絕配功法。
但是慧光卻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有佛性,在師弟高速的修行速度之下,他心中產生了嫉妒與爭強好勝之心,原本已經修煉極深的第二層橫練鐵布衫竟然數年時間未有寸進,愈發嫉恨的他暗中偷襲師弟,對方不僅毫髮無傷,甚至還高高在上的饒他一命。
徹底破防的他連夜下山,多年修持的心境破碎,邪念頓生,卻在為所欲為的情況下自身功力瘋狂進步,短短半年就突破到第三級,然後就被幹掉了。
按照方丈的說法,這就是踏入魔道,也就是完全違背功法立意,然後純粹以情緒逆練,進境極快,卻很容易陷入自身的情緒無法自拔。
嗯,其實這個說法在強化衝擊的世界裡,已經完全過時了,大夥追求的都是速成、爆強,誰搞什麼數十年苦練,君不見華夏第一拳軍道殺拳走的不也是所謂的魔道,只是勤學苦練這一套過時了。
所以強化衝擊體系的戰鬥前期就是純粹的倆肌肉壯漢互摸,後面因為修心的緣故,會產生根據氣勢具現出來的各種東西,才能夠有一定的表現力。
說回正題,林克獲得絕對領域的傳承時,肉身卻因為強化衝擊的原因超過了大宇宙力量級別的矢吹真吾,所以他能夠閒著沒事爆發幾倍的絕對領域,所謂的絕對領域其實就是自身極限以內的力量,能夠隨隨便便超越極限,其實就是代表根本沒有抵達極限。
講起來有點繞口,簡單點說,就是他發揮出來的極限都是矢吹真吾的極限,不是他自己理論上能夠抵達的極限,這種情況下突破究極力量就很微妙的。
超越極限了嗎?超越了,又沒超越,簡稱,如超。
接著他又在驚世智慧的作用下,把絕對領域和橫練鐵布衫的功法理念雜糅到一起,透過魔道的方式彎道超車,強行創造並突破到了強化衝擊第六級,身體素質一下子跨越了不知道多少層,這種前提下突破出來的究極力量就尷尬了。
他能用出來的究極力量程度和矢吹真吾是差不多的,只要隨著時間就能恢復到矢吹真吾的巔峰期。
但哪怕他用矢吹真吾版本的100%究極力量,在他這也不過是1%,等於是他卡BUG突破究極力量,然後被自己身體檢測出來把號給鎖了,在他一天沒有把自己極限開發完全之前,他就只能使用相當於矢吹真吾的那些究極力量。
對他來說,最大的影響就是大宇宙力量暫時泡湯了。
然後其次帶來的麻煩就是,透過魔道方式突破的強化衝擊第六級在快速的變強,又與他本身的追尋強敵、渴望戰鬥的想法高度重合,如果之前他腦袋裡還有前世現代社會的餘毒,會偶爾想想裝逼,進城裡享受一下什麼的。
對現在的林克來說,什麼安心,什麼恐懼,他只想戰戰戰,更高更快更強,內心深處純粹的慾望被引出來,他甘願為執念所浸染,走入至強之道,因為那就是他想要,渴望的,再加上許多本能與情緒都被他縱容妖氣分割出去,一下子他就成為最純粹的人。
說白了,他從剛剛覺醒前世記憶被殺死第二次的時候就已經瘋了,後來被慧光打擊之後,更是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活下去,只有變強才能活下去,那就不斷變強吧,無論什麼都是可以割捨的,哪怕是臭狗屎一樣的妖怪之血,只要能讓變強就好。
等到拎著二狗子返回楓之村的路上,林克忽然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無論是妖怪化……還是傳承……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他飛在空中,突破到強化衝擊第六級之後的身體全方位幾何倍增強,讓他的表層意識也隨之壓過潛意識對自己的欺騙。
正如奈落欺騙自己並不是深愛桔梗一樣,他也在欺騙自己,所謂的妖怪化影響性格,一切的變化他都推到外力上面。
實際上,這就是他自己想要的。
妖怪化是因為他在最初的瀕死中產生了強烈到變態的求生欲,而變成妖怪就能擁有強大的再生能力與悠長的壽命,他想活下去,永遠活下去。
妖怪化只不過是將他某一方面的慾望最直白的展示出來,並不能憑空產生某種情緒。
“人果然是複雜的。”林克忽然想起自己曾經對樁巫女說過的話,或許那並不是在其他人說……‘如果連自己的看不清……’
“可笑。”他慢慢笑起來,“追求安心,追求再生能力,追求壽命……”
“最後將一切都推到自己的慾望上面,推到妖怪身上。”
“我與鬼蜘蛛又有什麼區別,不同樣都是廢物的毛蟲?”
“享受戰鬥的樂趣與變強的過程。”
“直到某一天被人親手殺死,迎來我的終局。”
就這樣,林克接受了自己的本心,真正踏上自己無比渴望的道路,此為——
明心見性。
當然,也可以叫它脫褲子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