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武藏國,白山城,本丸御殿(城主、將軍府邸),偏廳。
“夫人,請儘快下令捉拿妖怪。”留著月代頭、五大三粗的生田副將伏在地上,語氣急切道。
被稱呼為夫人的女人坐在主位,身穿素色的和服,面板雪白,五官精緻,身材玲瓏有致,前凸後翹,舉手投足之間風韻,堪稱人間極品,她臉上流露出些許悵然,沉默良久,才問道:“我們並不知道妖怪在什麼地方……”
“夫人。”生田副將抬起頭,看著夫人邊說邊吞嚥了一口唾沫,道:“主上為妖怪所害,如今城內又有兩個女人被妖怪殺死,還請下令,讓我帶軍隊去搜捕妖怪,以平息城內的騷亂,同時召集附近的法師、除妖師來保護您……”
他說的頭頭是道,彷彿已經代替主上一般。
其實正如他表現的,白山城城主,同時也是白山城軍隊的大將死的過於突然,還沒有一兒半女,只留下一個號稱最美的遺孀,只要他能夠解決這次的妖怪作亂,那麼佔有白富美,繼承白山城並不是說說笑的。
而這幾天的時間裡,已經完全足夠他將局面掌控,直接來到城主家眷所在的屋敷逼宮,只要得到城主夫人的點頭,搶到軍權,距離他成為白山城主也就只有一步之遙。
明明前不久小泉城才莫名其妙崩潰,在白山城主的帶頭下,他們才慶祝了幾天,一下子白山城主也暴斃,不免給這件事蒙上了些許陰影,不過不重要,爭權奪利是人類的本能,而以下克上本就是日本人的傳統。
“無所謂。”城主夫人一臉索然無味的樣子說道。
看樣子,附近的人都已經被這傢伙收買了吧,無論她說什麼與否都不影響結局,不過,她也不是很在乎就是了。
生田副將大喜,順勢站起身,用貪婪的目光在城主夫人身上掃射著,拍胸口保證道:“請夫人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快平息騷亂,消滅妖怪……”
對方的話在耳邊彷彿已經開始模糊,城主夫人低頭看著桌子上的鏡面,帶著幾分惆悵的美好面孔,隨後目光向下,讓她根本看不到大腿的身軀,她忽然扯開和服的領口,露出一大片雪白,用平靜的語氣道:“我有些累了。”
“那我送夫人去休息。”生田副將面露急色的表情,推開旁邊的侍女,上前架著城主夫人的胳膊,迫不及待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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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雨夜,武藏國某處殘破的廟宇。
“噼啪”木柴被火焰舔舐的聲音與外面的雨聲交雜,一股說不上難聞也說不上好聞的樹皮被焚燒的聲音油然而生。
林克轉動木棍,上面被處理過的兔子油脂滴落,緊實的肉質反射出誘人的金黃色,他忽然問道:“你跟了我半個月,到底在想什麼?”
“樁。”
這半個月來,樁巫女鞍前馬後,處理小妖怪,抓捕獵物,尋找住宿的地方,完完全全把自己當成僕人。
一開始林克以為對方是完全臣服於他的力量,後來又覺得很奇怪,因為他日常並不會表現的那麼張揚霸氣,對方除了行為,態度也沒有那樣的崇敬。
最主要的是,一個活了幾十年的黑巫女,怎麼可能別無所求的臣服於別人?
樁巫女跪坐在一旁,目光幽幽的看著形成水簾的門簷,透過水流,外面的一切都扭曲、模糊起來,就好像這個世界一樣。
“大概,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吧。”她的聲音有些清冷,在某種程度上似乎靠近了桔梗。
就算是追求力量,無論她將靈魂出賣給妖怪多少次,也無法有這樣強大吧。
“我給不了你什麼力量。”林克認真地說著,無論身旁的樁是怎麼樣的惡人,對他足夠好就可以了,他並不是那種會幫理不幫親的人,“也沒有辦法讓你永葆青春什麼的。”
“這樣嗎。”樁巫女似乎沒有回應的慾望,只是平靜道:“山嶽大明神,請允許我暫時待在您的身邊。”
倆人都沒有在說話。
“沓~沓~沓”踩著水坑奔跑的聲音逐漸靠近,很快便來到廟宇的門前,來者似乎感應到裡面的人和篝火,畏畏縮縮的說了一句:“打擾了。”然後便撞破水簾進入破廟中。
來者是個身高接近三米的魁梧大漢,長相十分奇怪,一雙藍色的眼睛幾乎凸出來,腦袋像是某種鼠類,懷中還抱著一個面色難看的老太婆,老太婆進來之後便輕輕拍打大漢,大漢順從的將老太婆放下來。
“半妖……”樁巫女認出大漢的身份。
林克微笑著問道:“要不要一起過來烤火吃點東西?”他沒有從這兩個人身上感受到任何暴戾的氣息,正相反,那高大半妖的氣息充滿平和,哪怕是看上去被追趕的很狼狽,卻也沒有任何憤怒的情緒。
倒是那老太婆看上去很憤怒就是了。
“咦,你也是……”老太婆注意到林克的貓耳朵以及臉上的印記,嘆了口氣,道:“你們也是在躲避城裡人的追捕嗎?”
“城裡人的追捕?”林克重複了一遍,然後感興趣道:“過來坐吧。”
樁巫女沒有言語,大漢和老太婆似乎感受到林克的善意,走過來坐在火堆邊上,大漢畏畏縮縮的將自己抱成一團,老太婆則是將懷中的包裹攤開,晾曬裡面的衣服,道:“地念兒,快把衣服脫下來烤一烤,不然會生病的。”
“媽,我是半妖,不會生病的。”名為地念兒的大漢悶聲悶氣的說著。
“哎,你真是氣死我了!”老太婆氣惱道,她對著地念兒的胳膊高高舉起手,卻又輕輕的拍下來,“再過來一點,這邊暖和一些。”
地念兒麼……
林克記得這隻半妖,在漫畫裡,這傢伙就是個善良溫和到有些懦弱的半妖,被普通人類欺負,卻擁有能夠隨便一拳打穿妖怪的怪力,算是個很奇怪的傢伙,他更好奇的是,明明應該平靜的生活在村子裡的地念兒母子,為什麼會逃亡到這裡來?
被城裡人追捕?附近的城市在抓捕半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