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院李格格這裡,聽到聖旨賜名後直接摔了一套茶盞,服侍的人已經熟悉了這位主子動不動就摔東西的癖好,熟練的收拾碎瓷片下去。
“格格,您還懷著阿哥,不能這樣生氣。”奶嬤嬤金氏見李格格發洩完了,苦口婆心的勸著。
“現在主子爺有了嫡子,哪裡還看的見我們母子。”李格格捏著帕子一時有些傷心,“他都好長時間沒來看我了。”
金嬤嬤嘆了口氣,這為人妾室的就是要做好思想覺悟,主子不來就得想方設法讓主子來:“格格,福晉的脾氣您是知道的,主子爺現在是看在大阿哥的面子,等時間長了,他自然想起來您的好了。”
“您要永遠柔順、開心、美麗、溫柔。”金嬤嬤說完提醒她,“再說,您還有大格格呢。”
“她有什麼用!”李格格聽著更加生氣,“金嬤嬤我怎麼這麼命苦,若她是位阿哥,爺現在哪裡會看也不看我一眼,都是她的錯!”
“府醫說我這胎八成是個兒子。”李格格又恢復了神采,“他平安出生了才是我的終身倚靠呢。”
金嬤嬤想要勸李格格對大格格好點,又怕適得其反。
在她看來,主子爺心裡是極其看重大格格的,有時候不來看自家格格,也會把大格格抱到前院去,那裡可是書房重地,無召不能入的地方。
自家格格怎麼就看不明白。
“大格格那邊又哭了?”李氏聽著暖閣裡的聲音,一陣憋悶,“奶孃是死的嗎?一個孩子都哄不好要她何用?!整日哭啼啼的,看著就喪氣,不行就讓府醫開點藥,這麼幹嚎我怎麼休息?”
金嬤嬤趕緊去吩咐乳母好生服侍大格格。
李格格摸著自己的肚子,開始了每天的胎教,府醫和她說,只要多多說話,孩子是能聽得懂的,提前溝通更能培養感情。
她的孩子一定會比福晉的孩子優秀。
她無比堅信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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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嬤嬤,不能擦身上,熱水洗頭總是可以的吧,弘暉都嫌棄我身上的味道了。”
宜嫿第……不知道多少次和奶嬤嬤商量,陳嬤嬤萬事好商量,卻在這件事情上咬死了不鬆口:“福晉,女人頭胎月子坐好了,大病小病都能養好,這時候您不能著涼吹風碰水,忍一忍就過去了。”
“弘暉阿哥最喜歡福晉了,還不是福晉把阿哥往外推,看阿哥傷心的都哭了。”紅曉滿臉的不贊同,“咱們阿哥多乖啊,自出生以來就沒有哭過,您再這樣,阿哥真不理您了,看您哭不哭。”
“小管家婆。”宜嫿無奈的繼續忍耐。
陳嬤嬤見福晉好不容易熄了想要洗漱的念頭,趕緊岔開話題:“福晉,這半個多月來,主子爺都是讓蘇培盛把弘暉阿哥抱過去瞧,一次也沒有來過正院,李氏那邊爺都去歇了兩晚。奴才想著是不是洗三那天主子爺生氣了?”
宜嫿打著哈欠,不甚在意:“李氏身懷六甲,他不去看才不對。現在我這副樣子,如何能見人,主子爺不來就不來吧,來了我也得把人攆出去。”
“福晉!您又說孩子話。”陳嬤嬤苦口婆心的勸誡,“奴才說句膽大包天的話,您之前和主子爺相敬如賓,到底少了點溫情,如今有弘暉阿哥在,正是培養感情的好時候,日後萬一李氏也生了兒子,您不為自己也要為阿哥著想呀。”
李氏的這個孩子,如果按照歷史走向,是活不長的。
宜嫿心想,這十幾天被人服侍的舒服日子過慣了,再拿出打工人得心態去討好老闆,還真有些不情不願呢。
“那就去送份冬瓜薏米排骨湯吧,薏米和冬瓜都是利溼、祛暑熱的好食材,如今這個天氣正是梅雨初降,很是和宜。”
“是,奴婢這就去準備。”玉曉開心的應了。
宜嫿早早的就睡了,剛生產完沒多久,精氣神都還沒有恢復過來,就聽到陳嬤嬤有些焦急的呼喚。
“福晉,醒醒,玉葉出事了。”
“玉葉?”宜嫿對這個婢女有些印象,是個長相有些妖媚的女子,幹活從不上前,倒是每次提到胤禛或者弘暉前來的時候都很積極。
好在她身邊有陳嬤嬤和紅玉曉把持著,一般丫鬟也不能近身服侍。
“對,那個死蹄子。玉曉吃壞了東西一直在拉肚子,玉葉說可以幫忙跑一趟,誰承想這丫頭心大的很,自稱是福晉您吩咐她去伺候主子爺的,穿著也很大膽。”陳嬤嬤越說越氣,手裡的帕子都快被抓碎了,“主子爺向來是坐懷不亂,賞了玉葉板子,如今正打著呢。那死丫頭口口聲聲說奉了您的命令,這可怎麼辦?”
宜嫿坐起來擁著被子,這件事確實不好辦,玉葉一直在正院伺候著,胤禛冷落了宜嫿半個多月,為了邀寵送個長得漂亮得丫鬟過去合情合理。
這要不是宜嫿是當事人,她也相信了。
胤禛肯定氣炸了。
確實,胤禛看著胸口漏了大半,還試圖和自己有肢體接觸的玉葉,臉直接黑了下來。
蘇培盛眼尖,立刻示意徒弟們把她拖下去。
直到這女子一口一個福晉,胤禛才發話要打板子。
燉了半個下午的排骨湯無人問津。
胤禛拿著書,半晌沒有翻頁,手裡的佛珠一顆顆轉動,顯示主人的心煩意亂。
蘇培盛彎著腰,勸著:“爺,這丫頭看著眼生,想來不是福晉主子的身邊人,這事兒依奴才看極有可能是她自作主張,攀咬福晉。”
胤禛抬頭看了蘇培盛一眼:“正院的丫頭你倒是熟悉。”
蘇培盛頭更低了:“奴才經常去傳話,一來二去的也都瞭解了,福晉主子貼身服侍只用陳嬤嬤和玉曉。”
胤禛冷哼一聲,他最近冷落正院,不是因為不滿意宜嫿在洗三宴上的表現。正相反,他很欣賞這種為母則剛的做法。
不過那畢竟是太子妃,他的姿態得做到位,不是給太子妃看,而是給太子、給皇上看的。
這種冷落到她出月子的時候就差不多可以了,沒想到她這麼心急!
蘇培盛想了想繼續說:“爺您想啊,福晉之前何曾給您送東西到書房來,書房重地,福晉向來懂得避嫌。”
胤禛:……
這個理由詭異的說服了胤禛,這個女人把規矩刻在了骨子裡,自然不會做出這樣出個丟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