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惜玉明顯怔了一下，“什麼意思？”
林白看了她一眼，“不明白？”
堂堂大理鎮北王，如果說對於今天的局勢，一點準備都沒有的話，大才子是不相信了。
能夠坐到這個位置，必然會防備著這麼一天。
這就和夜王是一個性質，皇室血脈，而且在軍中的影響力那麼大，誰能忽視這樣的存在？莫說大理太子，就是大理陛下，雖說一直表現的足夠信任，但真的沒有一絲擔心？
不存在的！
自古皇帝都那個毛病，夜王之所以可以橫行霸道，那是因為他沒有子嗣。
所以老朱可以放任，完全對他放心。
但是段正龍不一樣，他有子嗣，而且這個段為峰，在西南一帶名氣還不小，能力出眾，這種情況下，大理皇帝真能夠放心？
大理太子急著處理段正龍也就不足為奇了。
段正龍在官場滾打滾爬這麼多年，不可能一點這方面的意識都沒有，所以……
凌惜玉道：“你是說，我夫君早就料到這一切？”
林白道：“那是自然。”
“不僅如此，他也知道眼前的局勢無解，擺在你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凌惜玉急問道：“哪兩條？”
“第一條，等！”
“等？”
“不錯！”
林白道，“大理陛下暫時還沒有動段正龍，只是流傳了一些有關他通敵叛國的訊息，這是一種試探，試探一下軍中的反應，以及你們的反應，好確定下一步該怎麼做，這是大理陛下再等。”
“段正龍也在等，等陛下的最終決定，好確定該怎麼做。”
凌惜玉眼眸深邃，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林白，問道：“這樣等下去，結果會如何？”
林白笑道：“還不明顯嗎？”
“大理太子先後和大離永珍聯姻，就是在鞏固自己的地位，樹立自己的威信，等他登基之時，段正龍就是他踏向權利最高峰的踏腳石。”
凌惜玉臉色一片蒼白，她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要殺她夫君立威。
“那第二條路呢？”
林白道：“第二條就簡單多了，造反！”
林白繼續道：“你我都知道這是欲加之罪，大理已經容不下段正龍，他只有兩條路，要麼死要麼造反。”
“選擇死，就像現在，什麼都不用做。”
“而如果選擇生，那只有造反，所以本王才說，本王會全力救他，但他願不願意造反，那就不是本王能夠決定的了。”
凌惜玉直勾勾地看著林白，“你的意思是說，我夫君選擇了死？”
她之所以這麼問，自然是因為段正龍沒有任何動作。
林白搖頭道：“暫時還不好確定，如果他選擇死，應該會盡力為你們安排一條生路，又或許他認為大理陛下依舊信任他，不會殺他，最多就是革職，不想你們有太過激的反應，從而讓事情越演越烈。”
“還有可能，他自己也很糾結，想由你們決定。”
凌惜玉眼神很詫異，“這些都是你憑眼前的情況推斷出來的？”
林白反問：“不然呢？”
凌惜玉沒說話，半晌才道：“夫君不會造反，夫君的母妃在夫君很小時就過世了，夫君小時候常常被其它皇子欺負，連一些太監宮女都不把他當一回事，是太后看他可憐，將他收入膝下，視為己出。”
“後來夫君慢慢嶄露頭角，成了太子最有利的競爭人選，不過他主動放棄了，讓給了當今陛下……”
林白嘆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誰也救不了他。”
“不過，他既然什麼都沒有說，那說明他很糾結，最起碼對於你們的未來很糾結，讓你們陪他一起死，他自然不願意，可讓你們造反，沒有他的參與和送死沒區別。”
凌惜玉道：“如果是為了保住我們，皇兄已經說過，只要交出虎狼軍，會保住為峰和蓉蓉。”
林白搖頭笑笑，“你真信？”
“或者你皇兄沒騙你，但是大理太子同意？也許你和段蓉蓉沒事，但是段為峰，你覺得大理太子會給他活路？”
“如果真這麼簡單，段正龍也許早就做了。”
凌惜玉沒再說話，神色變得越發黯淡，其實她早就懷疑，如今聽這麼一說，更加確信了。
林白也無意打擊她，道：“也別太悲觀，到了大理再說吧！或許段正龍有其它安排也未必。”
幾天後，終於進入了大理境內。
還好，一路上沒有遇到伏擊，可能是因為三國聯姻已經達成，凌惜玉求不求援已經沒有意義了，自然也就不用再伏擊了。
不過，追月一行人卻變得越發緊張。
因為進入大理了，姑爺一旦暴露，絕對非同小可，所以……
林白卻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看向小妮子道：“別緊張，有句話不是說了嘛，往往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試問有誰能想到姑爺敢來大理，是吧？”
小妮子點頭又搖頭，好像有些道理，但不能放鬆。
得！
林白沒轍，只能上手，把小妮子折騰了好一頓，才讓她放鬆了一些。
“啟稟少公子，離朝送親隊有訊息了。”
這一日，李清河前來彙報。
聞言，林白連忙問道：“如何？”
李清河回道：“離朝遠嫁公主是七公主朱紫嫣，送親使者是三皇子朱泰，目前隊伍已經過了靖州……”
靖州是什麼地方？
大才子對離朝都不熟悉，更別說大理了，當即問道：“能不能在他們進入大理國都之前趕到他們前面堵住他們？”
李清河面色一僵，不過還是很快回道：“回少公子，我們和送親隊伍在兩個不同的方向，根本不可能，而且，我們還要落後於送親隊伍。”
林白皺眉，他原想著提前截下小七，然後帶人直接開溜。
等到了西南就不怕了。
如今看來是不可能了，只能冒險進入大理國都了。
“行！”
當即他也不廢話，“全力趕往大理國都。”
就算不能提前截下小七，也必須儘早趕到，免得有什麼意外。
“是！”
李清河隨即命令車隊加快了行程。
林白看了一眼身旁一臉擔心的追月，給了她一個安定的目光，“放心，肯定沒事。”
他像是給追月打氣，又像是給自己打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