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2月29日·農曆正月二十。
下午15:06。
冷靜了一段時間。
勉強接受了自己變相絕育的這個真相後，陳雲決定先去執行階段性總結與規劃中的第一條。
即：調查身體變化原因。
他不指望一次性搞明白，這只是初步的調查嘗試。
自己是正月十八晚上到達蜀城。
睡了二十個小時，直到正月十九下午才甦醒，然後就發現了身體上的一系列變化，並開始了一系列實驗。
自己的變化，很有可能與正月十八趕了一天路有關係。
所以陳雲初步的打算，是檢視一下正月十八晚上自己回小區時的監控錄影，看看有什麼特殊情況。
或許就是在路上沾染了什麼感染源，才導致了自己的變化。
現在是正月二十下午，保衛室裡對於前兩天的小區錄影尚且還儲存著。
陳雲沒有許可權去調監控。
不過這個社會並不是一切都嚴格遵守著規則。
只是默不作聲的塞給保安一包來的路上順手買的煙。
保安就笑呵呵的出去抽菸，給了陳雲十分鐘去檢視監控記錄。
而陳雲則是待在小區的門衛室裡，看著面前螢幕上調出來的監控錄影，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正月十八。
也就是二月二十七日。
晚上九點四十五的時候，拖著行李箱的自己出現在小區門口的監控畫面中。
雖然畫質並不清晰。
但是隱約可以看見他的臉上透露著一絲絲的疲憊。
月光灑在他的肩上。
投下了斑駁的陰影。
透過監控可以發現，他帶著行李箱默默的往自家走去。
一路上沒有接觸任何人。
步履之間除了趕路的疲憊以外也沒有任何異樣。
直到順著家門口的監控畫面，看著自己開啟了家門，也依舊沒有發現哪怕一丁點的不對勁。
整個行程看下來。
沒有發現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如果真是回家路上接觸到了什麼東西引發了身體變化，那大機率也不會是在小區門口到家的這段路上。
而是在從江南省坐飛機來川省，再從天府機場坐地鐵回來的路上。
這是一趟很長的距離。
整整1700公里的路途，真的要調查起來的話。
將是一個極其漫長的旅程。
所以。
陳雲沉思片刻。
暫且打住了繼續調查下去的想法。
到此為止即可。
再往下的調查，要耗費太久太久的時間與精力。
而且大機率可能也如同這次一樣查不出來什麼東西。
與繼續觀察身體變化這件事的重要性權衡比較一下之後，陳雲更傾向於先探索自身變化。
調查變化原因這個規劃事項。
暫且延後處理。
這並不意味著不處理，只是權衡利弊之後做出的推遲決策。
這麼想著。
陳雲剛準備從保衛室的座椅上站起來，又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清理完瀏覽痕跡後走出保衛室。
來到正在抽菸的保安身旁不經意的詢問道：“帥哥，你們這裡的監控一般是能夠儲存多久啊？我怎麼找不到兩個月前的監控。”
“由於成本原因和儲存空間限制，大概只能儲存個一週的時間”
保安大哥抽著煙，對陳雲的疑惑樂呵的解釋起來。
對於這方面他還是挺了解的。
畢竟隔三差五就會有老人來查監控看看丟沒丟東西。
“一週啊。”
陳雲呢喃著。
一週的時間很快。
過不了幾天，他回來時的監控錄影差不多也就清空了。
雖說錄影上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監控的畫質也並不能看出陳雲衣服遮蓋下的身材變化。
但是既然會盡快清空的話，那總歸是要比不清空好一些的。
這會讓陳雲多幾分安全感。
他沒有主動去提出任何想要現在就清空監控錄影的想法。
反正幾天之內就會清空。
多做也許只會多錯。
“這次麻煩你了，帥哥。”
陳雲說著，一邊和保安握了握手。
一邊不經意間塞了一包煙到這位保安的手裡。
這樣做的意思，大家都懂。
看監控本來就不是合乎規矩的事情。
第一包煙是為了保安同意他看監控，第二包煙則是為了自己來看監控的事情不被說出去。
對此。
保安笑呵呵的點了點頭。
一邊收起了這新的一包煙，一邊連忙說著不客氣。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顯然，兩邊都對這次談話很滿意。
陳雲告別保安。
向著自家單元樓的方向走去。
不知不覺間。
走到了自己正月十八晚上回家時走過的那條路上。
重新走這條路時，依舊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不過擁有了超凡嗅覺的陳雲。
還是有那麼一些不死心。
他開始嘗試著用一種全新的角度，去解析這個世界。
無數本該弱小到人類根本無法察覺到的氣味，此刻在周圍一一炸開。
各色的氣味縈繞在周圍。
在陳雲的感知下，營造出一個全新視角的世界。
這種感覺讓陳雲沉醉。
油煙、清潔劑、垃圾、花草植物、二手菸、潮溼黴菌……
各種各樣的味道盡情展現著自己。
為陳雲在腦海裡直接重現起了這附近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公共花園和健身器材附近，晨練的人群流淌著汗水。
孩子們在草坪上奔跑、嬉戲。
熟悉的鄰里街坊在路上閒聊。
老人們圍坐在一起，看著中間的兩個老人對殺象棋。
現在發生的一切。
不需要其他感官的參與，就通通的被嗅覺感知出來。
而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在嗅覺之下，也隱約可以發現那麼一些殘留。
陳雲就如同那天尋找熊孩子家一樣，專心的把自身的氣味列為特別關注，降低對其餘氣味的感知。
頓時。
陳雲的行動軌跡展現出來。
太久遠的氣味根本察覺不到，畢竟陳雲回江南省老家度過了一個多月。
在這小區裡曾經殘留的氣味，早就消失不見。
不過。
這兩天的行程，卻是清晰明瞭。
哪怕前些天自己的氣味已經有些消散了，卻依舊殘留著模糊的痕跡。
順著這些痕跡。
陳雲逐步放開自己對其他氣味感知能力的抑制。
以自己氣味行進的痕跡為主要枝幹，不斷的去仔細搜尋著周圍，確定自己前進過的痕跡上有沒有什麼其他特別的、從未見過的特殊氣味。
但是答案卻是……
沒有。
哪怕用上超凡的嗅覺，得到的答案也和調取監控時看到的一樣：
自己回來那天，似乎沒有什麼異常。
起碼在小區附近這段路沒什麼異常。
沉吟著。
陳雲揉了揉太陽穴。
暫且放下了繼續調查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