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的時候,狗腿子還沒有來。
幾個同事急了,又紛紛質問我:你不是說今天就把我們放了嗎?怎麼還不放?
經過一天的自我沉澱,我膽氣也足了,淡淡道:那個老哥就是這樣給我說的,說不定是他騙我的。
我想好了,要是他們再敢踹我,我一定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
見我這樣說,其他人又紛紛開始咒罵老哥,說他是個大騙子。
誰也沒有想到,沒過幾分鐘,狗腿子還真來了!
把我們的手銬都開啟之後,一個狗腿子趾高氣昂的說:“出去之後聽話一點,要不然,把你們統統關進水牢!”
“聽話,我們一定聽話!”
其中一個同事連忙附和。
點頭哈腰的樣子,像極了抗日劇裡的漢奸。
“嗯。”
對於同事的態度,狗腿子很滿意,“走吧!”
在狗腿子的帶領下,我們重又回到了籤合同的房間。
地上放了八份類似外賣的飯菜,有米飯,有青菜,還有肉!
看到這些,我們八個人的眼睛當時就直了!
對於餓了三天兩夜的我們來說,這種誘惑,真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按照常識來說的話,人一般在餓了三天之後,會漸漸的脫水而亡。
不過我們的情況要好一點。
畢竟在那個潮溼的小黑屋裡,並不怎麼缺水。
當然,髒水也是水。
至於怎麼喝到的,味道怎麼樣,就不細說了,反正現在的我們,渴倒不怎麼強烈,主要是餓!
其中兩個同事沒有忍住,直接跑到飯菜旁,用手抓著狼吞虎嚥了起來。
“我讓你吃了嗎?”
“啪啪!”
狗腿子抽出鋼管就是兩棍子!
縱使如此,那兩個同事也沒有停下。
一邊哀嚎,一邊進食。
其他幾個同事見狀,也不管那麼多了,紛紛端起地上的餐盒,開始大快朵頤!
或許對他們來說,挨頓打換來飽腹,是件很划算的事情。
不一會,飛哥走進來了。
面對這個大魔鬼,我那幾個同事紛紛放下餐盒,然後齊齊站立!
很顯然,在喜怒無常的飛哥面前,他們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放肆。
此時的他們嘴裡塞滿了食物,鼓鼓脹脹的,也不敢大肆咀嚼,只得一點一點悄悄的吞嚥。
“你為什麼不搶?”
飛哥抬著下巴,用一種藐視的目光看著我,問道。
“因為你們沒讓我吃。”
我的神情平靜坦然,還帶著一點畏懼。
這是我最真實的反應。
“其實我不喜歡你這樣的豬仔。”
飛哥眯著眼,接著說:“因為你有一點小心機,有你這樣的人在,會讓我多操不少心。”
我嗅到了一絲危險,連忙低下頭,輕聲道:“其實我怕捱打。”
“抬頭看著我。”
我不敢不照做。
飛哥走到我跟前,冷冷道:“跪下!”
我不敢不跪。
“砰!”
飛哥一腳踹在我胸膛上,當場就把我踹倒在了地上,然後冷冷又撂下一句:“看到你這張臉我就來氣!”
當時我的眼淚就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我就是想不通,長的好看是我的錯嗎?
幹嘛都針對我!
可能是看我哭了,飛哥倒笑了。
“先把東西吃了,吃完還有正事要做呢。”
這一次我學乖了,連滾帶爬跑到餐盒前,抓起飯菜就往嘴裡塞!
反正就是表現的越狼狽越好。
經過這次被踹,我算是看出來了。
這幫人就喜歡看我們狼狽,越狼狽他們越高興。
要是你走高冷風,想展現個人英雄主義,甚至想學小說裡試圖用堅韌不拔的精神讓所有人敬佩,我只能告訴你,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吃完飯,飛哥將我們的手機重又給了我們。
要是你覺得他善心大發了,那可就太錯了!
飛哥慢慢踱著步,半死不活的說著:“你們應該吃飽了吧?可我還沒吃飯呢!”
“我還想吃頓好的,可沒錢,怎麼辦?”
也不理會我們,飛哥自顧自又接著說:
“沒辦法,只能找你們要了,誰讓你們欠我的呢!”
“打電話吧,給你的爹媽打也行,姐姐哥哥也行,朋友打也行,只要能把錢給我匯過來,讓我不餓肚子,你們今晚就可以睡在床上了。”
“要不然,可別怪我發飆哦!”
說完,飛哥點燃了一支菸,眯眼看著我們。
忽然,一個狗腿子掄起鋼管,砸向了一個同事。
惡狠狠道:“打啊!飛哥說的話沒聽到啊!”
同事哭喪著臉,“大哥,我家裡窮,沒錢......”
還沒說完,他又遭到了一陣毒打。
“我打,我打!”
“喂,爸,我在這邊出了點事,能不能給我打點錢?”
“媽,你給我匯一萬塊錢吧?”
“姐,你有錢沒有?”
我也打了,不過我爸不知是不是睡著了,沒有接。
飛哥猛的將煙砸在地上,獰笑道:“你們是一點誠意都沒有啊!怎麼還他媽的聊上了!給我打!”
頓時,十幾個狗腿子一擁而上,電棍鋼管不停的在我們身上招呼。
哀嚎聲此起彼伏,我也疼的叫出了聲。
持續了半分鐘才停下來。
飛哥笑呵呵道:“這次知道怎麼說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
我們幾個人連忙點頭。
“爸,你明天一定要把錢匯過來!要不然就再也見不到我了!嗚嗚嗚。”
“媽,你給我舅借點,一定要湊夠十萬啊!”
“姐,你得幫幫我!我快被人打死了。”
而我,拿著手機不知道該給誰打。
手機是剛買的,除了能記住家裡的電話,還能記住兩個發小的。
可我並不想給他們打。
不想讓他們知道我此時的遭遇只是其一,主要是,他們是真沒那麼多錢!
飛哥的要求是,明天一定要看到十萬塊!
“飛哥,我爸說了,明天把錢打過來。”
飛哥點了一下頭,兩個狗腿子把他帶了出去。
至於帶哪我不知道,不過看狗腿子的態度,應該不會是小黑屋了。
“飛哥,我的明天也能打過來。”
又一個同事被帶走了。
“飛哥,能不能把電話讓我用一夜,我向你保證,明天一定把錢匯過來!”
飛哥笑著點點頭,“當然行了!我這個人,向來大度,你應該知道的啊!”
“知道知道。”
很快,就剩我一個人了。
“怎麼了?有什麼困難嗎?要不要幫忙?”
說著,飛哥將一把狗腿軍刀拿在了手裡,一晃一晃的,相當嚇人!
“沒......沒有困難,我再打一次!”
我嚇的說話都顫抖了,飛哥一般手裡是不拿傢伙的,只要拿,肯定是要見血!
我非常肯定,要是今晚我籌不到錢,至少要丟一個手指!
可我能籌到這麼多錢嗎?
答案是否定的。
當時的我萬念俱灰,覺得自己的手指指定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