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村裡響起了噼哩啪啦的竹條燃炸聲。
村民們揮舞著燃燒的竹劍,帶著紅鞭炮、煙花筒等寵獸,和寵獸簇擁抱團,聲勢浩大。
面對邪祟,古人們只能抱團取暖,把陽氣聚旺,讓邪祟不敢靠近。
在眾人環繞的中心,有位老者手捧靈性金屬鑄成的骨灰香爐,神態嚴肅。
他們路過每一間房,就看一眼紅燈籠是否熄滅,房門是否開啟。
若沒有情況,就前往下一間房屋,尋找村中的邪祟。
“哎喲,造孽啊——”
人群中,傳來了婦女的哭泣聲。
在白天時候,有人發現村中有一戶人家死絕了,鮮血流了一地。
有人看見村中小孩“大壯”趴在屍體上,大口大口啃食血肉,極為可怕。
大壯他媽知道這訊息後,既驚恐又傷心。
邪祟吃了人,已不怕人,尋常的黑狗血對它無用。
得請祖宗出面,把邪祟鎮住。
“村長,快看前面,是姜伯他們一家……”
有人眼尖,發現了姜伯家門前有人站立,還有一孩童倒在地上了。
“那是大壯!大家小心!”
人們都緊張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邪祟附體的大壯怎麼倒了?
這村子裡面,除了祖宗之靈能驅退邪祟,尋常人都做不到。
難道邪祟換身體了?
可是吃了人的邪祟,不會輕易換人。
村長也是神色凝重,不管怎麼說,先認為邪祟換了附身人準沒錯。
他手捧祖宗的骨灰香爐,插上三根香,神態端莊,口中唸唸有詞:
“神靈在上,祖宗保佑,後代有難,請祖宗鎮壓邪祟——”
第一根香敬神靈,第二根香請祖宗,第三根香許願。
村長感受到了血脈的溫熱,聽到了雜亂的聲響在耳邊迴響,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
三根香飄出來的白煙漸漸凝成了一個個蒼老的面孔,眼睛緊閉,神態莊嚴。
它們是火葬後埋葬在祖祠的祖宗們,感知到後輩有難,感召而來。
村長御靈並不容易,每御一次,村長都感覺身體的精力不如以往,越來越虛。
等這次邪祟之劫過後,村長心裡合計著把位置傳給兒子,他真有點吃不消了。
只見村長掐指一點,定在前方二人身上。
無形的陰風原地颳起,三根香上的祖宗陰魂猛地睜開眼睛,看向了迎面跑來的姜伯和姜雪。
姜伯和孫女也看見了集體出動的村民。
他們心裡的大石落下,趕緊拔腿往這跑,準備告知大家,邪祟已被陸大師除掉。
還沒走近,兩人就看見三根香上的祖宗陰魂突然開眼,一雙雙眼睛怒目圓睜,閃爍暗淡的光芒。
兩人感覺到了一陣陰風衝過身體,全身都激起了雞皮疙瘩,如同在鬼門關走了一趟,極為恐怖。
“祖宗大人且慢!我是姜家人啊,我沒有被邪祟附體,邪祟已經被高人除掉了,請祖宗大人們明察!”
姜伯拉著孫女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響頭,磕得很用力,直接磕出了血,希望姜家先祖能認出血脈,護佑後輩。
祖宗有靈,感應到了兩人的血脈,也感應到了兩人身上並無邪祟,氣息乾淨得很。
於是祖宗之靈們合上眼睛,閉目休息。
村長鬆一口氣,既然兩人過了祖宗之靈的檢驗,那必然是沒邪祟在身。
“姜伯,邪祟去哪了?”村長追問道。
“村長大人,邪祟已死,是外來的高人收了他。”
外來的高人?
村長不動聲色地看向姜伯家,那裡還有一人站立著,遠遠張望著大家,沒有過來。
那人面相年輕,穿著黑色的羽絨服,身邊沒有寵獸,旁邊有一孩童倒在地上,正是昏迷的大壯。
“我兒子呢,他沒事吧,還活著嗎?”
人群中,一婦女擠出了人群,眼睛通紅著,聲音嘶啞。
“活著,還活著。”姜伯連忙說道。
說完後,他又看見婦女後邊有好幾人面紅耳赤,怒髮衝冠。
大壯是活下來了,但是被大壯吃掉的那一戶人家呢?
和那戶人家沾親帶故的人,自然是憤怒無比,想剝了大壯的心都有了。
姜伯不知道白天死了多少人,看著後邊幾人的兇惡表情,不用問就能猜測出個大概了。
婦女顫顫巍巍的,眼中帶淚地跑向了大壯所在的地方。
陸源見姜伯解釋清楚了,這才捎上隱匿狀態的大白,讓它跟在自己後邊,一同走過去和村裡人見面問好。
初次見面,陸源沒準備見面禮,只是簡單的寒暄了一下,順便觀察古人們的寵獸實力都是什麼水平,喜歡培育什麼型別的寵獸。
看著眼前百分之八十都是紅鞭炮、煙花筒等火系寵獸,唯有少數人的寵獸是沒見過的寵獸,他突然想起了《上古時期培育流行趨勢》一書,不由心中一動。
上古時期留下來的文獻不全,歷史斷層,化石極少。
大部分考古學家只能推測,給不出確切的答案。
陸源卻可以帶著大白夢遊第一紀元,考察各地寵獸的流行趨勢。
等夢醒了,回到現實可以嘗試著寫些稿子,若能賺到稿費,可以改善一下生活條件。
老村長劉春九仔細打量陸源,見陸源氣質出塵,自信內斂,身上的衣物面料極好,一看就是大富大貴人家,出身不凡。
人們常說相由心生,陸源身為外來人,進了村子仍舊有自信底氣,定然和他的寵獸寵力強大有關。
以防萬一,他還是再請一次祖宗之靈,仔細檢查大壯的身體。
發現確實沒有邪祟殘留,這才大喜過望。
能把鬼上身後的人治好,已是驚喜。
能夠身體清理得如此乾淨,不剩一點殘留,又是大大的驚喜,這預示著陸源的實力超乎尋常,達到了御獸大師的水平。
要知道能夠稱得上御獸大師的人,基本都是五星御獸師了,罕見得很。
而陸源如此年輕,又是罕見中的罕見。
想到這裡,村長的表情變得非常熱情。
“陸大師,感謝您救了大家,不然今天難說了……”
“村長客氣了,我只是舉手之勞而已。”陸源謙虛還禮道。
“不不不,陸先生救了大家,我們必須好好感謝……“
村長說著間,就轉頭看村民道:“明天我親自擺酒感謝,為陸先生接風洗塵,大家有空都來喝一杯。”
村民們聽到有席可吃,紛紛叫好。
陸源多次擺手,可是他拒絕不過來,村民太熱情了,無奈之中只能點頭答應。
原本他和村民有陌生的隔閡,現在幫人鎮了邪,證實了自己的實力,村民們恨不得多親近一點。
僅有少數人沒心情吃席,他們看著抱娃哭泣的大壯媽,怒火中燒,暗暗握緊拳頭。
大家聊了一會,見陸源表情有些乏了,村長當即散去了眾人,讓村民們各回各家吃飯。
紅鞭炮和煙花筒們跟著主人一起離開,源自內心的莫名噪動慢慢消失,不由感到奇怪,但又找不到古怪的源頭,只能扔之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