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宮。
“正是!”
看著一臉震驚的女帝,冷月肯定的點了點頭。
“誰是幕後主使之人?!”
女帝定了定神,沉聲說道,陰沉的臉色之下滿是燃燒的憤怒。
燕羽衛作為皇家禁軍,一般情況下是絕不會行悖逆之事的,即便是已經退出行伍之列。
“根據口供得出,指使他們行刺的人,正是前燕羽衛大統領,程子峰!”
冷月遲疑了一下,斬釘截鐵的說道。
聽到冷月的回答,女帝的臉上再次閃過了一抹驚異之色,眼皮不由得抖動了一下。
“你確認口供沒有差錯?!”
女帝沉默良久,再次開口問道。
“回陛下,為防萬一,卑職提審了所有幸存之人,口供一致,確認無誤。”
冷月肯定的答道。
“朕聽說昨晚離安侯也在聚賢居,他們的目標究竟是離安侯還是太卿?”
女帝面色凝重,一邊沉思著,一邊繼續開口問道。
“他們得到的命令,只有一個,那便是斬草除根,包括聚賢居的掌櫃、夥計,所有人等,都不許留下活口!”
冷月頓了一下,緩緩說道。
聽了冷月的回答,女帝皺起了眉頭,陷入了沉思。
她原本以為殺手是衝著離安侯去的,太卿只是恰巧出現在那裡,這才被誤傷,可如果冷月說的是真的,她實在想不出程子峰為何會這麼做。
“陛下,卑職覺得,殺手的目標,很有可能就是離安侯,他一定與程子峰之間發生過什麼,結下了什麼仇怨。”
“程子峰雖已不在燕羽衛中,可他絕不可能如此明目張膽的行刺太卿殿下。”
“或許,太卿殿下是無意間被離無極騙去了聚賢居,想要以此轉移視線!掩蓋什麼!”
冷月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
可是聽完冷月的話,女帝卻看了一眼冷月,原本心中對離安侯的那點懷疑也沒有那麼篤定了。
她知道冷月和離安侯之間的那些恩恩怨怨,覺得冷月是在藉機故意栽贓離安侯,以報私仇。
“朕知曉了。”
“是與不是,把程子峰抓來問問便知!”
“你速速出宮,將程子峰帶來見朕!”
女帝遲疑了片刻之後,點了點頭,沉聲說道。
“程子峰來不了了。”
冷月搖著頭,緩緩答道。
“為何?”
女帝愣了一下,不解的追問。
“昨夜聚賢居事件之後,離安侯直接帶著都營衛抄了程宅,程子峰被殺,程宅上下一應人等,已盡數被都營衛羈押!”
冷月拱著手,一五一十的說道。
“什麼?!”
女帝聽完,再次愣住,心中的疑惑更加的深了。
看著女帝震怒的神情,冷月遲疑了一下,將心中的那點猜測硬生生嚥了回去。
從剛才女帝的反應來看,她知道,女帝根本沒有相信她的話,說得越多,只會越適得其反。
“傳朕旨意,讓羅平立即進宮!”
女帝沉著臉,大聲說了一句。
站在殿外的夜寒一閃身出現在門口,恭敬地答應了一聲之後,立刻帶人前往都營衛衙門。
不久之後,羅平奉旨匆匆進了宮,一臉慌張的進了雲霄宮。
“卑職羅平,參見陛下!”
羅平偷瞄了一眼一旁的冷月,急忙恭敬地行了一禮,大聲說道。
“程子峰死了?!”
女帝冷冷的看著沒等問話便已經一臉慌亂的羅平,沉聲喝問。
“...是。”
羅平緊張的點了點頭,一時之間還沒有摸清女帝為何如此憤怒。
“怎麼死的?!誰讓你擅自行動的?!”
女帝眯了眯眼睛,繼續追問。
“回稟陛下,他...他是死於離安侯之手...”
羅平嚥了咽口水,顫顫巍巍的答道。
看著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冷月,他已經猜到大概是冷月在女帝面前說了自己什麼壞話。
為了邀功,他並沒有就程宅中發生的事與五行司互通。
“到底怎麼回事?!”
“離安侯為何要殺了他?!”
女帝沉著臉,大聲問道。
“回稟陛下,當時太卿殿下傷重,在五行司的護送之下回了宮,卑職留在現場查驗,無意中發現殺手的身份乃燕羽衛舊人!”
“於是便告訴了離安侯,與離安侯一同分析之後,便猜到了主使之人極有可能是前燕羽衛大統領,程子峰!”
“由於事態緊急,卑職沒有來得及入宮稟報,便與離安侯一同前往程子峰家中,原本打算將他羈押之後親自交由陛下親審...”
“可是誰曾想程子峰居然負隅反抗!直接動了手!幸好離安侯也在,拼到身受重傷才將意欲逃脫的程子峰擊殺!”
羅平拱著手,膽戰心驚的將昨夜發生在程宅中的事真真假假的複述了一遍。
他並未說出離安侯阻止他進入書房的事,更沒有說離安侯與程子峰在書房中待了許久才交的手。
因為他知道,不確定的事,最好一字不提,否則到最後倒黴的只有自己。
“離安侯受傷了?”
女帝愣了一下,遲疑著問道。
“沒錯!”
“程子峰的身手陛下應該清楚,如果不是離安侯當時在場,恐怕卑職也攔不住他!”
“一番大戰之後,雖然程子峰沒有逃脫,可是離安侯也因此身受重傷,當時卑職也嚇壞了,那刀都直接插進了離安侯的心口裡!鮮血流的到處都是!”
“卑職一直忙於審問,還未曾到侯府檢視,離安侯是生是死,還未可知。”
羅平重重的點了點頭,無比認真的說道。
聽完羅平的解釋,女帝和冷月的臉上同時閃過了一抹異樣的神色,不過卻各自懷著心思。
“你方才說,你一直忙於審問?結果如何?”
女帝沉思了一下,緩緩問道,臉上的神情已經緩和了不少。
“回稟陛下,經過卑職連夜突審,程宅上下一應人等,沒有一個知曉程子峰刺殺離安侯與太卿殿下的真正目的。”
“甚至根本就沒有人知道會發生這件事。”
羅平拱著手,斬釘截鐵的說道。
“知道了。”
“一會兒出宮之後,代朕去離安侯府走一趟,看看離安侯是死是活,然後將結果告訴朕。”
“另,程子峰膽大包天,意圖行刺太卿,罪責難逃,將程氏一族全部羈押!”
女帝皺眉沉思了一會兒,沉聲命令道。
“遵旨!”
羅平和冷月異口同聲的答應了一聲,行了一禮,緩緩離開了大殿。
隨著二人離開,女帝眉頭緊鎖,面色凝重,再次陷入了沉思。
腳步聲響起,黑袍人緩緩從角落中走出,瞟了一眼大殿的門口,默默地來到了女帝的近前。
“你怎麼看?”
女帝瞟了一眼黑袍人,若有所思的問了一句。
“根據暗樁彙報,他們二人剛才所說,應該都屬實情。”
“只是這件事是否是由程子峰與離安侯之間的私怨引起,還未可知,程子峰一死,或許很難再查到蛛絲馬跡了。”
“陛下也是在懷疑離安侯吧?”
黑袍人頓了一下,一邊解釋著,一邊緩緩問道。
“此事發生的太過突然,也太過蹊蹺了,朕很難相信這件事與離安侯之間毫無關聯。”
“上次清平畫坊的事,朕還記得,當時就是離安侯跟瑤兒在一起。”
女帝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的說道。
“或許等太卿殿下傷愈之後,陛下問一問便知。”
黑袍人遲疑了一下,緩緩答道。
“事已至此,只能如此了。”
“不過無論什麼原因,無論是否有意,程子峰差點殺了瑤兒,便是死罪!”
“況且,程子峰是為數不多知曉十五年前舊事的人,或許朕本不該留他到現在,死了也好,朕也可安心一些。”
女帝點了點頭,一邊思索著,一邊淡淡的說道。
說話間,一段陳年舊事,不經意間出現在了腦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