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太驕傲,這個獎其實也沒什麼用。”就在夜風中,姜聞告誡郝運要腳踏實地。
他擔心郝運有了名氣之後變得忘乎所以。
名利場的水太深,郝運把握不住。
姜聞見過太多驚才絕豔的演員、導演、編劇,在到了一定的階段後開始原地踏步,甚至快速墜落。
簡單的說,就是步子太大,扯到了蛋。
在“激情”褪去後,他有點後悔對郝運的拔苗助長。
其實,這一次不該參加競賽單元的,只是參展一下讓郝運見見世面就行了。
即便是那樣,降臨到郝運身上的榮耀也會讓他眩暈。
現在一不小心拿了獎。
貨真價實的戛納最佳劇本獎啊,這孩子得多飄啊,你看他腳都快沾不著地了。
“姜蜀黍,這個展廳裡的味真特麼的燻人啊,邊上就是大海,這些歐洲人就不能下去洗一洗嗎?”郝運忍不住的爆了粗口,他擔心被人聽到,不僅用這些人聽不太懂的中文,還刻意壓低了聲音。
其實,如果光是體味倒也算了,關鍵是為了掩蓋體味而噴的香水。
不管男女老少都灑,整瓶整瓶的撒。
那味能對嘛!
“……”姜聞張張嘴,我特麼的剛才要說啥來著。
“噗呲!”周韞被他爺倆都逗樂了。
一個語重心長,開啟了教書育人模式,一個神遊天外,還停留在別的事情上面,溝通的牛頭不對馬嘴。
“放心吧,這東西既不能變成錢,也不足以讓我的電影票房大賣,我不會把它太當一回事的。”郝運連忙保證說道。
開心肯定是開心的,但是開心一下也就算了。
這世界滿是勁敵,哪有時間窮開心。
“你能這麼想最好,不過……”姜聞指了指郝運手裡的獎盃說道:“你還是個學生,拿到了歐洲三大電影節的獎項,按理來說,你們學校應該有所表示才對的。”
“對啊!”郝運眼睛一亮。
“還有導演協會,那邊可能也有一些獎勵,但是數目肯定不多,他們的財務狀況很吃緊,全靠上頭撥款。”姜聞放下心來,開始為郝運講這個獎盃能帶來什麼好處。
除了獎勵,還會促進電影海外版權和改編權的出售。
哪怕《心迷宮》的故事有很強的華夏特色,但只要是拿了編劇獎項,肯定有人會想要買回去改編。
只是由於故事本身商業性比較差,所以大概只有幾萬歐元的樣子。
海外版權的話,沒有五十萬美金根本不用談了,如果包括香江、灣灣這種地方直接打包出售,80~100萬美金是比較可能的價格。
打個“戛納最佳劇本獎”的標籤,海外發行商可以透過電視、vcd、放映廳等方式收回成本。
不過,郝運不會在這邊等海外版權出售的結果了。
他明天就將離開戛納回去。
《天下第一》那邊不可能一直請假,再拖下去就是真的軋戲了。
郝運回到酒店之後,迫不及待的就開始看寶箱獎勵。
那篇論文什麼時候看都無所謂,反正他也不急著拿去發表,主要是《爆裂鼓手》這個劇本。
正如同《心迷宮》《那些年》這些之前拿到的劇本一樣。
系統給的這個劇本非常的詳實,該有的都有,甚至在劇本必備的元素之外,還增加了人物小傳,每個階段該選取的音樂,以及改編樂譜、原創樂譜等等。
《那些年》都有/漫畫/劇本三個版本,如果《爆裂鼓手》單純只有劇本,那就太對不住上品寶箱這個設定了。
《爆裂鼓手》講了一個有著爵士鼓手夢想的少年,在一名嚴格到變態的老師指導下,突破極限,不斷超越自我的熱血故事。
劇本的核心元素是爵士樂,人物也都是歐美的名字。
還有劇本中作為“靶向”不斷出現的查理·帕克,他綽號“大鳥”,1920年8月29日生於米果堪薩斯州的堪薩斯,是爵士史上最偉大的中音薩克斯風手,更是爵士史上最才氣縱橫的薩克斯風手。
他三十五歲就死了。
不過,郝運怎麼看都不覺得這是一個勵志故事。
整個劇本就特麼一大型毒雞湯。
弗萊徹是個灌雞湯的高手,安德魯則是個喝雞湯的高手。
安德魯在家庭聚會時曾激烈地說:“我寧願酗酒細讀,34歲就家破人亡,成為別人餐桌上的話題,也不要腰纏萬貫滿面紅光的活到90歲,但沒人記得我!”
嗯,這特麼就是一個悲劇。
當然,創作者的目的不見得就是要給人勵個志,更多的應該是拷問人心和批判人性,引導人們去思考一些東西。
這個劇本想要本土化,可不是一件簡單的工程。
郝運希望《爆裂鼓手》能夠在國內拍攝,然後拿去歐美市場拿獎、賺錢。
另外,他也希望姜聞能夠看得上這個劇本,這樣他就無債一身輕了。
當初覺得自己很聰明,沒有在欠條上寫還債的日期。
卻不料欠債的滋味並不好受。
郝運新得了15點固定的編劇屬性,又往身上拍了兩百點。
但是他並沒有立刻開始修改《爆裂鼓手》這個劇本,這玩意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改好的。
他需要把《那些年》的劇本先改出來。
先拿去發表,劇本拿去過審立項,漫畫晚一點都沒關係。
早上七點鐘(法國時間0點)就被媽媽叫起床的安小曦,雙眼迷瞪的看著前方,大腦還處於一個混沌的狀態。
昨晚拍戲拍到將近一點鐘,再加上洗漱的時間,她其實才睡五個小時。
一向貪睡的她,才睡五個小時怎麼夠,她現在只想著倒下去繼續和被子纏綿。
但是劉阿姨太瞭解她了,趕忙趁著她這短暫的清醒時間,快速的說道:“你同學剛剛在戛納拿了獎,實在是太了不起了,最佳劇本獎啊。”
“媽媽,我要睡覺~”
安小曦的大腦根本想不起來,她同學是哪個啊。
“郝運拿獎了!”劉阿姨也不敢太過分。
她只是接到了訊息,然後就想著讓閨女也知道,忘了閨女起床氣有點重。
“郝妹~他不是說拿不到什麼獎嗎?”安小曦終於清醒了一些,郝運確實是她同學。
戛納……
拿獎了!
“所以說很意外啊,你這同學真是很厲害,張蔓鬱還拿了影后……”劉阿姨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她閨女。
“媽伱別做夢了。”安小曦撲到被子上,蠕動了兩下鑽了進去。
“你不給他打個電話恭喜一下嗎?”劉阿姨隔著被子給了她一巴掌,沒出息的丫頭。
正常人哪有這樣的人脈關係。
不用低聲下氣,不用陪酒……雖然她閨女還是個未成年人,確實沒幹過這些事情。
只需要維持好同學和合作夥伴關係就行。
“現在才七點,那邊是凌晨啊,他肯定已經睡覺了,等他回來再說吧。”
安小曦卷著被子,滾到了床的最裡邊。
劉阿姨很無奈。
明明知道閨女在表演方面沒什麼天賦,可她還是期望閨女能夠拿點獎,這樣就不會被人詬病只能走花瓶路線了。
不過安小曦倒是無所謂,花瓶最起碼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