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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幕幃
陳傳在和雷局長結束了通話後,他想了想,也沒直接回學校,而是先回了一趟小姨家。
因為是休沐日,一家人都在,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年富力忽然說:“小傳,你是不是有個小隊,還常在都宜酒店聚餐?”
陳傳說:“倒不是經常,只是去過兩回。”
年富力鄭重提醒說:“那最近不要去那附近吃東西。”
“怎麼了?”於婉關切的問。
年富力放下碗筷,看了看兩個人,“最近在都宜酒店那裡排查出了炸彈。”
“炸彈?”於婉嚇了一跳,
年富力嘆氣說:“不止是都宜酒店,市中心周圍其他一些地方也有發現,有一枚距離市政會議廳很近,應該就是反抗組織弄的,雖然全都是及時排查出來的,可就怕萬一啊。
最近各公司企業還有外市的一些官員過來開會,上面讓我們加強警戒,這樣看起來反抗組織就是衝著這個來的,近期他們動作應該不會停。
於婉望向陳傳,目光中滿是擔憂,“蟬兒……”
陳傳立刻說:“小姨、姨夫,你們放心,近段時間我就不往那裡湊了。”
年富力說:“這就好,與其防備,還不如避避開,能不去就不去。”
陳傳心裡轉了轉念,結合之前的推斷,反抗組織安放炸彈的舉動,很可能只是為了吸引巡捕局的注意力,好更方便他們做事。
反抗組織之前就用過這種套路,而且屢試不爽,因為政務廳和巡捕局就算知道你是為了吸引注意力,也不得不在那裡加強戒備,更別說這次事發地點還是在市中心了,聚集各方開會的行政會議大樓那可是重中之重,那更要嚴格排查了。
吃完飯後,他在小姨家住了一晚上,次日回了學院。
他沿著春秋湖走了一圈,慢慢引導著呼吸法,結束之後又去了兵擊部的訓練館練習刀法。
每次他到這裡來訓練,都會有一個兵擊部高年級的學員過來和他切磋,他也很歡迎,每次與使用各種各樣兵器的學員較量,他也得到了不少對抗這類兵器的經驗。
儘管在外面遇到最多的其實是槍械,可一旦與格鬥者對上,那多半就是兵器之間的格殺與碰撞了。
“啪”的一聲,隨著木棍承受不住勁力的灌輸而折斷,對面一名高年級學員遺憾的放下手中半截棍子,對他一抱拳,說:“陳學弟,打擾了。”
陳傳也是抱拳回了一禮。
那名高年級學員走了兩步,忍不住問:“陳學弟,你是怎麼把勁力控制的剛剛好的?”
陳傳心說實力強的打實力弱的不都這樣麼?他面上鄭重說:“我想,唯有苦練吧。”
那名高年級學員想了想,認同的點了點頭,嘴裡喃喃說:“練的還不夠,回去還得加練。”他又說:“謝謝學弟了。”然後扔掉短棍,大步走開了。
而剛才在周圍觀摩兩人交戰的學員們這時也對陳傳抱了下拳,帶著佩服和振奮的情緒離開,各自去訓練了。
陳傳等人離開後,又去了一間單人訓練室中,單獨練習了一下投擲法。
這類手段在他手裡運使出來時,短距離內比槍械更好用,一個是發動快且隱蔽,還有就是沒有什麼太大動靜,可以很好的彌補遠端手段的缺失。
練了一上午後,他回到了宿舍裡,沖洗了一下,正要準備去食堂吃飯,案上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拿起接過。
對面傳來雷局長的聲音,說:“陳同學麼?我雷光誠。昨天和你談過後,我已經讓人暗中去瀉山檢視過了,目前還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不在那裡麼?”
陳傳略覺意外。
雷局長卻說:“不,我認為你的推斷應該是沒錯的,只是密教儀式的表達並不一定非要全部看得見的,比如中心城出產的一些材料就可以做到。
隨著技術的進步,如今正在替代一些傳統的儀式材料,那更是防不勝防,好在這些材料產出稀少,能夠運用到實地的應該是非常有限的。”
陳傳問:“雷局,中心城也有密教麼。”
雷局長沉聲說:“應該說中心城那種地方,才是密教存在的溫床,每一個階層都能從裡面獲得慰藉、需求乃至利益,我們所做的也只能是遏制,而無法消滅。”
陳傳嗯了一聲。
“今天打電話給伱,還有一個事告訴你,因為這事牽扯比較大,不是密教審查局能單獨解決的,所以過兩天有一個會,其他部門的同事會一起參與討論這件事,希望你來參加一下。”
陳傳果斷說
:“好,雷局長,我會到場。”
“那好,到時候我會通知你具體地點,順便說下,你那位武毅學院校友昨天醒過來了,接下來就等著慢慢恢復了,而與她同一批的人,哪怕是格鬥者,目前也仍是在昏迷中,她算是運氣好的。”
陳傳點點頭,說:“謝謝雷局長了。”
雷局長說:“不用客氣,等我通知。”
通話結束後,陳傳放下電話,喊上回來的封小奇、羅開元一起去食堂吃飯,回來之後稍作休息,準備繼續下午的訓練,卻是接到了成子通打來的電話,告知他說:“小傳,新任的朱民政長想見你一面。”
“見我?”
陳傳微覺詫異,問:“老師,不知道什麼事?”
成子通說:“之前你的申請單簽名是他過的,作為新任的民政長,我猜測他可能是想透過你向武毅學院示好。”
陳傳思索了下,心裡隱隱猜到其中一個可能,就問:“老師,什麼時候?”
成子通說:“這位新任朱政長表現的很禮賢下士,說是知道你訓練辛苦,不要求你具體時間,老師覺得吧,不管他是真心還是假意,表面姿態是做的足足的,那麼我們也不好讓他多等,而且這件事早點了結你也少些人關注,好安心訓練。”
陳傳說:“老師說的有道理,既然這樣,那就現在吧,正好有時間。”
成子通說:“也好,那老師開車送你過去,一會兒到宿舍樓下。”
陳傳掛了電話後,就回去洗了把臉,然後換了一件正裝,從宿舍樓裡走了出來,到了外面後,成子通車也正好到了,他快步走上前,開門坐了進去。
成子通駕車出了校門,沿著大道向南行駛,二十分鐘不到就到了位於城南的市政廳行政大樓前,他說,“小傳,進去吧,我之前打過電話了,進去後會有人招呼你的。”
陳傳點了點頭,從車上下來,走過去和門前的安保人員交流下,很快就有政務廳人員走出來,很客氣的帶著他進入了行政大樓。
成子通則在車裡等著,差不多半小時後,他就見到陳傳從裡面走了出來,等陳傳走入了車子,他問:“見過面了?”
陳傳點了點頭。
“他和你說了些什麼?沒為難你吧?”
陳傳說:“這倒沒有,這位民政長的確像老師說的那樣,表現的很親切,沒有任何架子,見面之後詢問了一些學生的生活,得知中心城的名額申請單已經遞上去後,也對學生做了一番鼓勵,其餘什麼都沒有說,好像就是單純為了見學生一面。”
成子通說:“見一面就是他態度了,說什麼倒的確不太重要。”
政治人物的舉動不會沒有意義的,總是會變相的向外傳遞出去什麼資訊,就算自己不怎麼想,那事先也會考慮好做某件事後可能引發的反響和後果。
陳傳看向行政大樓,這一次會面,這位朱政長雖然沒有提到什麼額外的東西,但他能感覺到,這位找自己來的目的,很可能就與那件事有關。
此時身下的車輛重新啟動,沿著大道往武毅學院方向回返。
民政長辦公室內,朱顯看著陽芝市的地圖,作為新上任的民政長,他對於長期在陽芝市內興風作浪的反抗組織和密教組織是異常警惕的。
而透過下面報告,他知道這次很可能抓到這些人的尾巴,要是能夠將之一舉剪除掉,那無疑是一個很亮眼的成績,足以讓他在陽芝豎立起威望,從而成功站住腳。
但同樣的,如果這次失敗,對他也是不利,所以他不能明著表態。
這次面見陳傳,是因為他知道陳傳是這次的參與者之一,這樣表面上表現出來的只是關心武毅的優秀學員,同時向武毅示好,不會牽扯到什麼。
而如果這次成功剿滅了目標,那麼無疑凸顯出了他的先見之明,透過一些巧妙的宣傳,別人會以為是在他的安排和鼓勵下才得以成功,而即便失敗,那隻要淡化處理,也不會牽扯到他,怎麼樣他都不會虧。
不過這個學員給他的感覺不太一樣。
回想起陳傳從容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忽然感覺一陣不舒服。
怎麼說呢,一般十幾歲的學員見到他,總會不自然和緊張,那是身份和地位所帶來的層次差距。
可這個學員全程鎮定不說,那平靜眸子望過來,總他讓有股難以言說的壓迫感,讓他不自覺的回想起那天在火車上面對溫同時的場景。
好像自己的生命那時候已經不再屬於自己一樣。
他暗暗決定,自己以後要儘量距離這些格鬥者遠一些,
不能讓這樣的人靠的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