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自古被譽為首善之地。
古城繁華熱鬧,店鋪連綿,車水馬龍。
透過車窗往外望,便發覺眼前的繁華更勝雲夢十倍。
江寒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柳永的詩: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
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
秦家在京都是有一座敕造寧國府的,比雲夢的那座寧國府更加的雄偉壯觀。
畢竟敕造二字代表著皇帝下旨建造,其規格檔次更高。
秦仲是世襲的寧國公爵位,當年的寧國公還是開國功臣。
秦仲搬到雲夢後,這座敕造寧國府便無人居住了,僕人丫鬟也盡皆遣退,大門緊鎖,冷落蕭條。
秦管家從懷裡取出鑰匙,開了鎖,江寒往裡走,只見裡面樓閣廳殿,崢嶸軒峻,甚至還有大花園,綠樹香花,假山流水應有盡有。
“比雲夢那座秦府還豪華啊!”江寒咧了咧嘴,不禁有些感嘆。
秦管家出門去僱幾個老媽子打掃房間,便留江寒和大小姐,二小姐自己逛。
雲兒扶著二小姐到了一間閨房休息,江寒則趁此將這座府邸逛了個遍。
不得不說,這座府邸實在是太大了,江寒逛進去後竟然迷路了,繞了幾次方才走了出去。
江寒心說難怪劉姥姥進大觀園會迷路。
出來後他又到街上逛了一圈,很快便發現寧國府和成國府竟然離得不遠。
寧國府在街西,而成國府在街東,出門走幾步就到了。
但與寧國府的冷落不同,成國府不時有人進進出出。
想起洪原說過,成國公似乎對自己頗有意見,再加上寧國府出事後成國府毫無動作,江寒便笑了笑,回到寧國府。
回到寧國府時,有個人上門來,說是寧家的大少爺知道了秦穆清帶著江寒來京都,在春香園設宴,務必請他們前去赴宴。
其實自江寒和秦穆清踏進京都,便有許多人知道了,但大多數人按兵不動,只有寧家派人過來。
秦仲解釋說,寧家的家主是秦穆清的舅舅,寧家有兩位公子,大公子寧琅曾經是鄉試的第三名,而二公子寧琊前年也考到了鄉試第十名,所以這場宴會最好去一下,混個臉熟。
秦穆清其實不願去,離開京都太久,與那兩位表哥實在沒有什麼話題,而且現在她連那兩位表哥長得怎麼樣也記不清了。
奈何寧家的家丁一直竭力邀請,一定要去赴宴。
秦大小姐看著江寒,懶懶的道:“江寒,你陪我去一趟。”
江寒猶豫了一下,道:“好吧!”
原本他打算帶兩首詩去見一下鍾離大儒,加固一下師徒之情,但秦穆清讓他陪著,還能拒絕嗎?
二小姐本來已經打算去休息了,但聽說姐夫和姐姐要出門,說什麼也要跟著去一趟。
“二小姐,你身體虛弱,要不還是留在家裡吧。”江寒道。
這一路上雖說邊走邊停,但二小姐還是稍微受點風就大聲咳嗽,整個人看上去又清瘦了一些。
“姐夫,你又叫我二小姐了……”晴煙糾正了一句,輕輕道:“去之前,我吃回藥就好了。”
江寒到現在也搞不清秦晴煙是什麼病,總是一副病泱泱的樣子,畢竟他上輩子的職業也不是醫生。
見她這麼說,秦管家也沒反對,江寒只好道:“那好吧!”
……
夜晚,華燈初上,春香園。
寧琅和寧琊坐在亭子裡,除此外,還有三個相貌清秀的姑娘坐在旁邊盈盈笑語。
作為寧家的大公子,鄉試的第三名,翰林院的庶吉士,年僅二十五歲的寧琅長得一表人才,再加上身上華貴的錦袍,一股貴氣逼人。
而他身旁的寧琊雖不及兄長的俊偉,卻也生了個好皮囊,再加上舉人的文位,也算是大才子。
此時寧琊和兩個女子挨在了一起說說笑笑,眼神不時在那兩個女子豐滿的胸部掃過。
寧琅手裡握著一把打造得十分精美的摺扇,一邊輕搖一邊說道:“聽說穆清表妹招了一個贅婿做丈夫,倒也有幾分才華,如今京都裡倒是流傳起他的詩詞和小說,是個才子啊!”
寧琊笑了笑,眼神裡閃過一絲輕視,淡淡道:“什麼樣算才華?連童生也不是,算是個才子嗎?”
寧琅道:“他那些詩詞,聽說連大儒也讚不絕口。”
寧琊道:“一個默默無聞的窮書生,突然間就寫出那麼好的詩詞,大哥相信嗎?”
他嘲笑了一聲,繼續道:“以我看來,這是寧國府不知從哪裡購買的詩詞,為這個上門女婿造勢罷了!”
寧琅雖然不置可否,眼神裡卻也閃過一絲嘲笑,這些伎倆在他眼裡稀鬆平常,許多貴族草包就喜歡向窮書生購買詩詞,裝飾自己,顯得很有才華一般。
寧國府沒落,秦仲也沒有兒子,所以給女婿買詩詞,為女婿造勢,營造一個才子的人設,但這種手段並不高明,他一眼就看得出來!
“多年沒見表妹她們,也不知道她們長得怎麼樣了。”寧琊笑了笑。
站在亭中,穿著豔麗衣裳的少女笑道:“寧公子的表妹聽說已經二十歲了,二十歲卻還沒嫁人……招的女婿也是個考不上童生的才子,只怕長的不太好看吧?”
她叫顏素,是翰林院編修顏卿正的女兒,屬於書香門第了,其相貌和身段也算是中上水平。
此時聽到顏素的話,大公子也是微微點頭,極為認可。
記憶裡的穆清表妹已經很模糊了,但二十歲還嫁不出去,甚至只能召一個窮秀才為女婿,只怕容貌真的不好看。
至於小表妹,聽說十五六歲,但卻病怏怏的,病怏怏的女人能多好看?
這次之所以邀請她們來春香園,也是父親讓他們接觸寧國府。
大公子想著便搖了搖頭。
便在這時,一個小廝跑了過來:“大少爺,二少爺,寧國府的大小姐和二小姐來了!”
話音剛落,就見一個身穿紅裳,束馬尾的絕美少女邁步走了進來。
那少女身材曼妙,相貌絕美,嬌豔無儔。一進來,身上的氣場便瞬間碾壓了亭裡的女子。
亭裡的眾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