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愣了一下,這袁斌,怎麼見著自己就走?
“周虎,跟上去!”
“是。”
終於還是在前面的一段路追上了袁斌,江寒再次開口:“袁兄,上來一敘。”
袁斌一臉無奈之色,還是上了馬車。
“袁兄適才怎麼見著我就走?”江寒詫異的問。
袁斌無奈苦笑道:“不瞞江兄,你家那頭母……你媳婦帶人把我給逮了,在湖裡泡了兩天,警告我不要帶壞你。”
啊這……秦大小姐啥時候乾的……江寒道:“袁兄莫懼,我家娘子其實挺溫柔的,或許有什麼誤會在裡面。”
袁斌眼神古怪的看著他,溫柔?那秦大蟲與溫柔沾得上邊嗎?這江寒莫不是眼瞎?
既然上了馬車,袁斌也不再扭扭捏捏,反正只要不帶江寒去青樓,那秦大蟲還能把自己怎麼了?於是轉移了話題:“江兄今日也要去參加立夏文會?”
江寒點頭道:“不錯,我未曾參加過什麼立夏文會,袁兄參加過嗎?”
袁斌道:“我們雲夢每年的二十四節氣都會舉行文會,而立夏乃夏季第一個節氣,因此文會的規模也不小。每年的立夏文會都在雲夢湖西的映月樓舉辦,參加的才子會在映月樓裡作詩填詞,也可到雲夢湖泛舟。
文會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給世家子弟,名門之後揚名用的,似江兄與我,即便不參加文會,也沒什麼。所以,往往舉辦文會的人,就是想要揚名的人。”
“竟是這樣嗎?”江寒道。
袁斌笑了笑,道:“自然,譬如以前有個讀書人,苦讀詩書,卻名氣不揚,後來他拿出全部身家買了一塊寶石,當作彩頭,邀請京都才子前來參加文會,在文會上,拿出自己的詩詞,才揚名京都。
這一次舉辦這場文會的卻是雲夢府王家的王硯之王老,他以前也當過知府……他有個女婿叫張玉駿。所以這場立夏文會大機率是給他的女婿揚名用的。不過……按理來說,不應該邀請你才對。”
江寒道:“怎麼說?”
袁斌道:“我詩不行,詞也是豔詞,上不了檯面,所以邀請我,也不擔心我搶了張玉駿的風頭。但你詩詞出色,倘若你奪了魁首,豈非讓王硯之白白舉行了這場文會?或者說,王家自信張玉駿勝得過江兄,要將江兄當成墊腳石。”
江寒沉吟道:“還有這種說法?”
袁斌道:“自然。其實我一直以為你不會來參加立夏文會的。”
江寒道:“事實上,並非王家給我發的請柬,而是巡按使唐儀。”
袁斌道:“唐儀有一個妾室便是王家的人。”
江寒不瞭解文會的規則,但聽袁斌這麼一說,這場文會還真有可能是要將他當成墊腳石。
如果在這場文會上,他作的詩詞比不上那張玉駿,人家就會踩著他揚名。
就算他作的詩詞比張玉駿好,人家的文名也無損,畢竟輸給他也不丟人。
“所以這場文會我本不該來……其實本來我也不會來,是因為唐儀的請柬才來的。”江寒沉吟著,望著車窗外,思緒飄遠。
這場文會與殷家有關嗎?
袁斌笑道:“江兄也別多想,江兄詩詞出類拔萃,張玉駿雖也是個才子,卻比不上江兄。”
兩人不再聊天,馬車很快就到了雲夢湖西,在離映月樓一里外停了下來。
前面的道路上已經有多輛馬車停下,許多少年書生搖著摺扇,跳下馬車,向映月樓走去。
“咱們走。”袁斌道。
兩人下車步行,江寒打量著映月樓,這是一座三層的雅樓,雖比不上鳳凰臺,但也頗為壯觀。
等周虎停了馬車,跟上來後,三人才來到映月樓下,出示了請帖,進入雅樓。
許多書生都在樓中談笑,意氣風發。
也有人指著雲夢湖,吟出一兩句詩,惹得旁邊的女眷連聲稱讚。
江寒看到了不少女子,大多是那些公子哥的女伴,有那麼幾個還摟著女伴站在窗邊。
江寒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秦穆清,本該帶她來的,但她聽到文會就怕,不願來。
“江寒!”這時候有人大聲呼喊。
江寒抬頭一看,就見花如意大步流星向他走來,在花如意身邊還跟著一個女子。
那女子看到江寒,臉上便流露出興奮之色,也向他跑了過來。
這一跑,胸脯便顛了起來。
咣噹咣噹的……
便像兩隻吃得極胖的白兔,蹦蹦跳跳的跑來。
好驚人!
江寒不禁多看了兩眼,等兩人近前,才拱手道:“花公子,還有,賈姑娘。”
花如意尚未開口,那女子便高興的笑道:“江寒,你也來啦!我就想,這種文會你一定會來的。”
她便是賈知府的女兒賈悅,上次在鳳凰臺上見過,當時賈知府有意將女兒許配給魁首,可惜的是江寒已準備和秦穆清成婚。
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在賈悅腦海裡,卻深深記住了那一篇驚豔至極的文章,記住了這個才華橫溢的少年。
江寒心說,這熊貓能和段小眉相比了,不同的是賈悅長著一張蘿莉臉。
他彬彬有禮的道:“賈姑娘,你好。”
花如意看著江寒卻是臉色複雜,沒遇上江寒前,他自認為自己才華出眾,在雲夢四大才子當中,雖屈居第二,但殷停梨也不見得勝得了他多少。
但江寒卻給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打擊!
從詩到詞,再到文章!
都將他打擊得體無完膚。
都讓他有棄筆從軍的衝動了!
就算殷停梨也不能給他這種感覺。
好不容易,他才重拾信心,並決定追求賈悅,他的表妹。
他的身份其實比不上另外的三公子,花家以前也是望族,但現在,快沒落成寒門了。
若是能迎娶表妹,得到賈知府的相助,再加上他的才名,也能謀個不錯的功名。
說不定此生也能官居五品,官居四品。
而現在,看著賈悅的神情,他就覺得自己恐怕又要輸了。
這賈悅,明顯是看上了江寒啊!
看著江寒的眼神,都有了光。
“江寒,這場文會你來了,魁首一定是你的了。”賈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