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思考了一下道：“今天上午，我與一個叫做克萊門斯的德國人見了一面，談的是軍火生意。
這個人呢？我已經讓你們毛秘書去查了。但現在卻多了一個情況。
克萊門斯不知道從什麼渠道知道了我嫡系部隊，八十七師，八十八師，三十六師急需補充武器裝備的訊息，因此到我這裡獅子大開口，就差點要了一個天價出來。
我覺得，這應該是咱們內部洩露出去的訊息。你把這個人給我查出來。他敢壞我的事，我就必須知道他是誰。當然了，我是不會讓兄弟們白乾的。誰查出來這個人是誰，我獎勵他兩百塊大洋。”
此時，這其實是公事，但端午卻說成私事。這其中的道理便不言而喻了。
如果端午說是公事，徐百川可能會覺得他腦子有病。公事那麼認真幹嘛？武器裝備能買就買，高價買與低價買還不是一樣？反正花的又不是你的錢，你心疼一個什麼勁？
但是端午說是私事那就不一樣了。有人出賣了情報導致端午的談判失敗，端午想要報復這個人，不僅再正常不過了。而且給了徐百川必須幫助端午的理由。
因為任誰都知道端午的身份，這位可是公認的委員長家的姑爺。這層身份，他們巴結還巴結不過來呢。所以端午想要報復一個人，哪怕他們頭拱地也會把這個人找到，搭上端午的這層關係。
於是徐百川立時便道：“呵呵，姑爺真是客氣了。能為您效犬馬之勞，那是他們的福分。我看獎賞就不必了吧？”
端午笑道：“我怎麼能讓兄弟們白乾呢？更何況這又是我的私事，那就麻煩四哥了，呵呵！”
徐百川連忙道：“姑爺太客氣了，這樣我在國民酒家請您吃飯，那裡有一道名菜，非吃不可，您一定要賞臉啊！”
端午陪笑道：“這哪能讓四哥破費呢，這一頓我請。走，咱哥倆去喝兩盅。”
徐百川連連擺手道：“姑爺讓您破費，這不好吧？”
端午道：“四哥莫要客氣，我與六哥那可是莫逆之交。咱們的關係，那就如同兄弟一樣。”
“是，是！”
徐百川連聲應道，然後穿上衣服便與端午去了國民酒家。
國民酒家有一道特色菜，叫做轟炸東京。
其實就是把鍋巴放在油裡酥一下，然後把瘦肉、番茄以及各種調料煮好的湯，倒在酥好的鍋巴上，就會發出‘嗤嗤’的聲音，如同轟炸小鬼子的老家一樣，於是大家就把這道菜叫做是‘轟炸東京’。
所以在這一時期的人，但凡到了國民酒家，必然要點這道菜。
而徐百川說特色菜，說的也正是這道菜。
端午品嚐了一下，倒是覺得口味獨特。
當然了，他來請徐百川吃飯可不僅僅是讓他查誰出賣了訊息給克萊門斯，而是因為另外一件事，那便是日諜。
端午覺得這個日諜是有問題的。小鬼子高階特工可不是那麼好抓的。而且端午從對方的言行舉止來斷定，被徐百川抓的那個鬼子或許是日諜，但是他的職務絕對不會很高。
於是端午便提醒道：“四哥咱們兄弟不說外話，這你抓了日諜，兄弟我也是為你高興。只是不知道你感覺到沒有，這個日諜好像有點太糙了。”
“糙了？”
徐百川詫異，但是想了想則道：“姑爺，咱們都不是外人，而且您的本事我是知道了，您到底看出什麼來了？”
端午呵呵笑了笑，然後這才壓低了聲音道：“那個日諜我在飛機上見過，他大吵大鬧的樣子，難道你不眼熟嗎？這隻有那些跑腿的，沒有受過高等訓練的諜報人員才會顯得那麼粗魯。咱遠的不說，就拿你與六哥來說，你們要是被日本人抓住了，能大喊大叫，破口大罵嗎？”
聽到此處，徐百川微微蹙眉，旋即便道：“那看來，我真是抓錯了，難怪回來的時候會這麼順利。唉！這回來的時候，戴老闆還表彰過我。但如果不是，那，.”
徐百川此時沒有說出口，因為功勞這種事都已經到手了，誰還會想吐出去？
端午在這時笑道：“四哥，這人在你手裡，你說他是他就是。找個機會問問他，如果有重要的情報你便交差了，要是沒有，在刑訊的時候被打死了，那還不是常有的事情嗎？”
“哦~”
徐百川此時恍然大悟，旋即便衝著端午敬酒道：“姑爺，難怪老六說您是可交之人，今日一見，果然義薄雲天。哥哥我託各大，先乾為敬。”
說罷，徐百川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端午也把酒喝了，然後示意徐百川吃菜。
而徐百川自然也明白，端午這種看破不說破，而且還為自己出謀劃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那就是把那個破壞他談判的人，必須給揪出來。
這對於軍統而言並不難，因為在各軍都有軍統的特工存在，只要他詢問一下下面的弟兄，很快就能查到是誰。
而端午要的也正是這個效果。
他今天來找徐百川有兩個目的，第一個目的就是查到出賣訊息的人到底是誰。這個人能將如此重要的情報出賣給克萊門斯，他就能把情報出賣給日本人。所以這樣的蛀蟲，端午絕對不能留。
而第二個目的則是提醒徐百川不要在那個沒有用的日諜身上耗費太多的精力。
端午在飛機上就已經看出來了，徐百川抓的極有可能就是一個小蝦米，就是為了鬼子高階特工脫困的棄子。
所以在這樣的日諜身上耗費太多的精力，根本就不划算，平白的浪費人力罷了。
對於徐百川，端午還是認可其能力的，畢竟軍統四哥，可不是誰都有這個資格的。
甚至就連戴老闆對於這位四哥都十分的倚重，算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
否則調查鄭耀先是否是日諜的事情，也不會交給他這個四哥來做。
難道戴老闆會不清楚徐百川與鄭耀先的關係嗎？
所以戴老闆讓徐百川去調查鄭耀先，便足以說明戴老闆對於徐百川的信任。
而至於鄭耀先，或許也正是因為他太優秀了，所以戴老闆才會懷疑他便是潛伏在軍統高層中的風箏！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