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集裝箱被或高或低的價格拍下，有的廠商會當場驗貨，但也有不少會連箱子一起運走。
說到底這並不是一個多麼陽光的行當，萬一真開出一個金色傳說，你也難保不會在路上就被人給截了。
老李的悅來酒館雖然已經在白林國各地開了十幾家分店，手裡也有那麼一兩個裝配廠，但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小微企業，最後也只拍下了一些老戰場的零件。
這感覺，大概就跟“買了幾塊老坑翡翠毛料以證明自己來過”差不多吧？
至少芒可目前還是這麼認為的。
直到……
“這是啥啊？！”
看著開啟的集裝箱，芒可的臉上露出了一片迷茫，倒不是說這箱子裡的東西太好或者太差，而是……
“這些機體破損情況怎麼這麼怪？”
是的，怪。
這是一箱零件來自理想國次要戰場，機體水平大約是理想國二線水準，而且搭載機載電腦的核心戰機都已經被取走，估價的話，也就是勉強不賠的程度而已。
不過問題就在於，這些零件的破損和常規戰損並不相同，佈滿了一道道厚度不超過零點一毫米的細小的切口，看起來就好像被小刀劃破的面板一樣。
這樣的傷口若是出現在肉體凡胎上，自然沒什麼問題，但它卻偏偏出現在了理想國的機體上，哪怕是二線機體，那也是裝甲板啊！
似乎是注意到了芒可的奇怪表情，馮雪走了過來，在檢查了一下這批殘損武器的損傷，也是皺起眉頭。
“沒有高熱溶解的痕跡，純粹以物理效能造成的切割……”
口中嘟囔兩聲，馮雪忽然抬頭道：
“老李，這箱貨是哪來的？”
“等等，我看一下啊！”老李找到貼有標籤的位置，瞥了一眼上面的編號，和自己手裡的貨單對照了一下，才開口道：
“雷姆特北部戰場……就是那個獨立戰爭打了十幾年的破地方，要不是布達阿里一直給援助，那地方的原住民早死絕了。”
“不可能！布達阿里的技術不可能造成這種傷痕！”芒可斬釘截鐵的做出判斷，馮雪思考了一下，拿出終端搜尋了一下，這才一臉興奮道：
“哦豁，這下可能中獎了，老李，拿幾臺高精度裝置過來，對了，再來幾臺小型吸塵器，家用手提式那種。”
“好嘞！”老李沒問為什麼，直接交代手下去搬東西，芒可則是同樣取出終端，搜尋雷姆特北部戰場的資訊，卻發現根本沒有任何訊息。
但這並沒有讓她感到失望，正相反，作為一個從業者，她很清楚這其中的門道，這種小戰場雖然沒什麼關注度，但只要想找，總能找到一些新聞。
像這樣一點訊息都沒有的情況，那就只能是相關訊息被人給封鎖了。
而這種打了十幾年爛仗的戰場被封鎖訊息，恐怕也只有那個了吧？
念頭至此，芒可也不由得興奮起來，雖然只是一堆散件，但萬一呢？就好像在一年前，誰又能想得到帕林能在布達阿里和理想國的眼皮子底下，把海怪的動力爐撿回家呢？
不過畢竟是從戰場上撿回來的東西，已經經過了一輪乃至更多的篩選，能出好東西的機率不多，芒可也只能儘可能的集中注意力，小心的從這些“創口”中搜尋著她想象中的東西。
……
裝配廠十幾名工人連帶著馮雪和芒可從中午忙到凌晨，總算是將一整箱零件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而最後的成果，就是一小撮白得發藍的“灰塵”。
“就這麼多了。”馮雪裝模作樣的錘了錘自己的腰，去處理其它零件的老李此時也再度出現，看著那一小瓶灰塵挑眉道：
“這是什麼東西？”
“還不知道，不過很有可能是某種武器的‘痕跡’。”芒可坐在臨時搭起來的桌子旁，目光狂熱的盯著顯微鏡中的小東西，一旁的馮雪則在瞥了一眼那些打工人之後，小聲道：
“一種特殊的晶體結構，強度和硬度都很出色。”
“已經不是出色這麼簡單了。”芒可本想這麼說的，但她還是忍住了表現欲，只是從馮雪手中接過了那一隻小瓶，然後輕輕地將顯微鏡載玻片上的東西掃入其中。
做完這一切，她封好瓶蓋，裝進保險箱，儼然就和當初護著海怪核心的架勢一般無二。
看她這架勢，老李臉上也露出了凝重的神色，當即道：
“這邊也處理的差不多了，能用的東西明天會送到車間去，我開車送你們回去吧。”
“那就再好不過了。”馮雪點點頭，三人便不再說話，直到老李的私家車上路，在確認沒有竊聽裝置後，老李才開口道：
“天庭的東西？”
“應該是。”馮雪點了點頭，而芒可則像是潛水許久的人終於露出水面一般，滔滔不絕的道：
“肯定是！這東西物理性質簡直突破了現有材料學的認知，在這東西製作的實體武器面前，高週波武器和高熱武器都不過是垃圾而已！天庭居然奢侈到把它當消耗品，簡直了！”
“等一下等一下！你的意思是，這東西是製作武器的材料？”老李看著那一小瓶灰塵，皺眉道：
“這也太少了吧？”
“這不是少不少的問題，這種晶體結構很容易就能加工，哪怕只是做一把長矛，然後在矛尖上鑲一點，都能有非常強的破甲功能，伱可以認為我們是得到了超級文明戰艦碎片的原始人，哪怕不懂如何使用，單純給它綁根木棍，對我們來說都是神器！”
……
帕林國，空曠的會議室內，姍姍來“遲”的男子皺眉道：
“怎麼只有你們倆？”
“因為只需要我們。”坐在首座的老人拿出一份檔案遞給他道：
“想辦法採購雷姆特戰場近期的機體零件，另外，成立專門部門……”
“等一下，這個提案不是已經研究過了嗎？不說咱們自己生產的零件，光是每年咱們和帕加索邊境上的戰損就足夠了吧？”
被叫來的另一人開口說道，但老者卻是搖搖頭，沒有廢話，只是將一份最高保密等級的檔案遞給了兩人……
關於帕林改主戰兵器路線這個，覺得我寫的離譜的可以去查一下咱們自家搞坦克和飛機的歷史，或者說大多數武器靠進口/繳獲的落後國家想要走出自己的路基本都是這麼開始的。
當初咱們就是萬國造——縫合怪——買技術，最後才有資格自研，弄出自己的設計。
反過來說，發達國家向落後國家出口武器，本身就是為了將其拉入自己的賽道。
就以飛機來說，我賣你戰鬥機和相關的技術，你以這個技術為基礎發展的空軍，那就得在我走過的賽道走，你研究不透我的氣動設計，就只能跟著我來，永遠超越不了我。
這也是買辦思想受到詬病的原因，造不如買，買不如租，這個想法在短期內確實是快速增長實力的手段，但問題在於一旦形成路徑依賴，就永遠會活在別人的陰影裡。
像這種內容我基本會參考現實歷史的，所以不是我寫得離譜，而是對於後發國家來說，不離譜根本不可能有出路。
就好像遊戲王那句話，先攻五手牌，後攻零手牌，你後發想出頭，那就得整點陰間的。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