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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飛火槍

嗚,嗚嗚。

河州城外,沉悶至極的牛角號,乍然再起。

披著獸袍甲的北狄步卒,行軍的方陣,伴隨著一個個狄人千夫長的指揮,架著城梯,離著城關漸近。

天空上掠行的蒼鷹,隨著一聲聲的長哨,開始朝著城頭俯衝而下。

“火把驅趕,餘下的人,立即護住眼睛!”廉永當即大喊。

城頭上,數不清的長戟裹著火布,不斷朝掠來的蒼鷹燎去。

徐牧咬著牙,死死注視著前方。

在他的身旁,兩三頭掠來的蒼鷹,被旁邊的司虎用巴掌扇得鳥毛飄散。

“牧哥兒,這些蒼鷹無用。”

“有用。”

徐牧沉出一口氣,所謂的蒼鷹,無非是搶佔制空權,掩人耳目。如徐牧所料,還沒等蒼鷹逃散,下方的狄人步卒,已經是兵臨城下。

離城古樸的城牆,只差一條幹涸的護城河。

“俯身!”幾個裨將驚聲高呼。

聲音剛落,等城頭上的守軍們剛垂下頭,便有一坨坨的火崩石,一下子從天上呼嘯而過。

密密麻麻的飛矢,也跟著遮天蔽日地拋落,狄狗的歡呼聲,從遠處瘋狂地呼嘯起來。

避身在女牆下,無人敢亂動。這蒼鷹和投石,以及那些密麻的飛矢,所做的,無非是攻城器械推到城牆下,讓那些步卒方陣能接近城關。

“給老子把崩石也打出去!”一個指揮的裨將,咬緊牙關開口。

城門附近的空地上,五架嚴陣以待的投石車,也不甘示弱地填了火崩石,呼嘯著打去城外。

隱約間,徐牧聽得清北狄人的慘叫。

彷彿是置氣一般,雙方的投石車,都不要命地互相丟擲火崩石,拖出一道道的煙尾,濃煙裹住了整片天空。

這等冷兵器的廝殺,向來是你死我活。

城頭上,即便避身在女牆,但亦有不少運氣差的,在火崩石砸下之際,或是粉身碎骨,或是被崩爆出的火勢,燒得跳下城牆。

四周圍間,看得清硝煙瀰漫,一具具袍澤的伏屍。

城外的牛角號,驀然換了激進的長音。原本呼嘯的投石車,也一時停了聲音。

徐牧知道,這一會,北狄人已經是近了城關。

“登城——”一個北狄都侯,踏馬躍過護城河,舉起彎刀高呼。

扛著城梯的北狄步卒,呼嘯著往前衝去。

一座巨大的雲梯車,碾過搭建的簡易橋板,緊逼到了城關下。

“起!”

老將廉永鬚髮皆張,怒吼一聲之後,原先避身女牆的無數守軍,也冷冷站了起來。

“拉滿弦!”

“呼。”

數千的城頭守軍,站滿了河州的城頭,聽著廉永的命令,紛紛抬起了戰弓,齊齊往城關下勁射。

第一撥衝在最前的北狄人,立即死傷慘重。

“吊檑木!”

滿狼牙刺的夜叉擂,在後頭民夫的突然鬆手之下,一下子滾了下去。

碾碎了城梯,也碾死了不少登城的北狄人。

“傾火油!”

一罐罐的火油,順著城牆往下淌落。有隱匿的神弓手,用火油箭一下子點燃,漫天的火勢,便立即燒了起來。

三四隊北狄人,扛了裹滿泥漿的幔布,迅速靠近城牆,將火勢迅速抹去。

“這些北狄狗,怎的如此厲害。”即便是司虎,也忍不住驚了一句。

徐牧也皺住眉頭。不得不說,這一代的北狄可汗,確實是個梟雄,吸收了不少中原的攻守之法。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向來是最基本的戰略。

“射死他們!”於文大怒,指揮著身邊的步弓,將飛矢漫天拋落,凝成一陣密麻的箭雨,將狄人救火的幾隊人馬,射死了大半。

“火桶!現在快投火桶!”

裝著火崩石的火桶,從城頭呼嘯著滾落,慶幸有二三個滾落到北狄的步卒方陣,一下子爆了起來。

火勢層層疊起,並不用多久,便滾成了一片小火海。

“傷者下城!渝州第三營,立即登城頭!”

一隊隊的後備守軍,臉色並未有任何慌亂,怒吼往城頭赴死而去。

“小心狄狗先登——”

廉永抬起刀,劈斷了一個登城狄人的身子,鮮血濺了滿身。

“步弓換長戟,捅翻狄狗的城梯。”

一柄柄的長戟,將先登而上的北狄士卒,不斷戳死滾落。

徐牧看得清楚,此時的城壑之下,到處都是屍體,仿若人間煉獄一般。

“將軍,狄狗的雲梯靠近城牆了!”

聽到這一句,徐牧的臉色愈加的發沉。

古時的雲梯車,梯身是轉軸連線的摺疊結構,主梯停靠城下,副梯枕城而上。這樣以來,便算減少了城前架梯的危險。

在火筒式的管槍沒有出現之前,雲梯幾乎是攻城方的霸主,必用其極。

“登牆!”

雲梯車停在一個極其刁鑽的城牆角度,繼而,有數不清的北狄人,一邊舉著皮盾,一邊怒吼著登上雲梯,便往城頭跳去。

城頭的不少守軍,想把火油箭往雲梯車上怒射。

卻不料,一面塗了泥漿的巨大竹幔盾舉了起來,死死護著整架雲梯車。

不管是普通箭矢,或是火油箭,都無法穿透。但若是直接投擲崩火石,哪裡來的力氣。

“司虎,去取飛火槍。”

徐牧有些慶幸,先前用些崩火石,預先留了殺器。

聽見徐牧的這一句,司虎臉色驟喜,急急跑下城牆。不多時,便背了四五把鐵槍,復而走上。

這些鐵槍之上,都縛著一個薄竹筒。竹筒裡,不僅有從崩火石取下的火藥,按著徐牧的意思,還加了鐵碎,砒霜之類的東西。

點燃之時,讓司虎直接往目標投擲。

即便目標遠一些,憑著司虎的力氣,也應當能擲到。當然,準度只能祈禱了。

“牧哥兒你看清楚咯。”

司虎憨笑兩聲,抓起了一支鐵槍,便悶聲往前擲去。

雲梯車沒擲中,反而是離著數百步外的一個狄人方陣,被崩死十幾個人後,叫囂地舉刀罵娘。

徐牧猶豫了會,尋思要不要換常威上。

“牧哥兒你再看!”

司虎也來了脾氣,直直抓起兩把飛火槍,往雲梯車的方向怒吼連連。

在徐牧的面前,那座不可一世的雲梯車,攻城的霸主,先是保護的竹幔盾被炸裂,緊接著,側面的車身,便跟著崩了一角,搖搖欲墜起來。

雲梯車上,還在叼刀跳城的許多北狄人,一張張的臉龐,都瞬間變得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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