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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左汗王拓跋照

霧濛濛的清晨。

站在河州城頭往前看,目光所及,並無半分春色。若非是隱約間有些林木,估摸著這邊關之處,真要成一片黃沙之地了。

“趙青雲失了河州,又無寸功,北狄的左汗,或有可能將他斬了。”於文在旁凝聲。

徐牧搖了搖頭,趙青雲尚還有作用。畢竟曾是河州守將,這樣的人,只要左汗王不傻,都不會殺。

可惜天公無眼,讓趙青雲逃開了這一劫。

“徐將軍,狄狗已經紮營了。”

河州城外,約莫還看得清人頭攢動的狄人大軍,正搭建著一個個簡易的氈帳。

不僅天空上有蒼鷹,地面上,三十里範圍內的騎馬哨探,沿著平坦的地勢,一隊接著一隊,踏起奔襲的馬蹄聲。

偷營已經不可能了。

“這一次的左汗王,有些手段。”於文皺住眉頭。

徐牧目光凝著,這一次的北狄伐紀,能派出左汗王這等的人物,是真想入主中原了。

狄人素來悍勇,生於貧瘠之地,逐水草而居,一年三遷。孩童到了十歲左右,便要習馬練弓,湊百人之數,去獵殺草原上的狼群。

一人一馬,配以彎刀馬弓。

這幾十年以來,隨著王朝的崩壞,北狄不斷叩關擄掠,僅根據官坊的記錄,至少有幾十萬的中原婦人被擄去,使得北狄的部落人口,一下子暴漲。

到了現在,北狄的軍隊,不僅只是騎兵了,甚至還有了不少步卒。另外,還收攏中原人才,仿製火藥,軍陣,攻城器械。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於文咬牙切齒。

徐牧面色也微微發沉。北狄的鐵蹄下,大紀的男兒,向來都不會留活口。

“於文,守城的輜重,務必多加留意。”轉過身,徐牧往城關下走去。

“徐將軍去哪。”

“去看看馬。”

城內西面的馬廊,加上先前牽回來的三千餘匹,到了現在,也不過六千匹之數。

尚能成軍,但終歸還是是太少。可惜,他打造鐵騎具裝的計劃,還未能付諸成功,所需要的鐵石太多了。

“我等拜見徐將軍!”

馬廊附近,不少青天營的好漢,見著徐牧走來,都紛紛拱手抱拳。

這三千匹馬,徐牧的意思,是要留給青天營的。再怎麼說,這可是自己的本部人馬。

若是守住了河州,到時候還要帶著入蜀。

“可都選好了馬?”

“徐將軍,我等都選了,這狄馬兒也忒醜了。”

徐牧笑笑,比起西南鬃馬,狄馬身形偏矮,四蹄最大的優勢,無非是短時間內的奔襲迂迴,但同樣,耐力不足是致命的問題。

可眼下的光景,哪裡還顧得了太多。

“選好了馬,等會讓憨虎教你們怎麼耍騎槍。”

河州城裡,尚有一處練兵場,雖然位置不大,時間也緊,但臨陣磨槍,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好。

不知為什麼,留著一支騎兵,徐牧的心底,終歸要安穩許多。

……

二日後。

河州城外的北狄營地,已經矗立起三座營寨,遙遙相應,各成犄角。

立在城頭,徐牧緊皺眉頭。

營寨最大的作用,便是拱衛營地,防止有人偷營。雖然說他不會有這種蠢心思,但也可以預見,那位北狄統帥左汗王,是個極度謹慎的人。

這一場守堅戰,將會很難打。

“老將軍,護城河要乾了。”徐牧低下頭,面色更加凝重。

剛好轉的廉永怔了怔,走到女牆往下一看,也深深吸了一口氣。

邊關並不算缺水。剛好在河州附近的位置,便有一條河子。雖然不算大河,但好歹是養育了河州一帶的百姓,以及城外的片片林木。

“狄人應當是截了河道。”徐牧揉著額頭。冷兵器時代的廝殺,能做到統兵大將的,都不會是傻子。

截了河道,意味著通水的護城河便要乾涸。攻城之時,連浮橋都不用搭了。

對於守城而言,更加不利。

“小東家,若不然我去搶河道。”

“暫時不用。”

河道在城外,兵力弱勢之下,出城去廝殺這一波,反而中了北狄人的詭計。

左右河州城裡的老井,都是地水,問題不會太大。

“將軍,徐將軍!”

於文踏著焦急的步履,一下子走上城頭。

“昨夜有人在城裡的十三口井水裡,都投了毒粉。喝下去的百姓,死了七八人。”

徐牧怔了怔,忍不住要罵娘。

“幸好徐將軍增加了人手巡夜,靠近北城門的地方,尚有兩口井水能飲。”

“投毒的人呢?”

“都是些豢養的死士,抓了三個,舌下藏著毒自盡了。我猜著,這些人都是趙青雲留下的暗子。”

一環接一環,計計連環。

“徐將軍放心,北城門不遠,尚有井水可飲。”怕徐牧擔心,於文又急忙重複了一遍。

“本將知曉。”

沉下心頭,不知為什麼,徐牧嗅到了一股陰險的味道。

……

離著河州城不遠,三座營寨拱衛的北狄營地,正北方向最大的一個氈帳。

一個面色冷峻的青年,頭戴鑲著寶石的銀色圓盔,身穿一襲描著金線的銀鎧。此時,正一隻手託著下巴,有些好笑地看向面前的人影。

“左汗王威武!”趙青雲換上狄人的獸皮甲,一見面,便屈膝跪下。

“不僅河道被截,我另外派出了暗子,整個河州城,除了北城門附近,餘下的井水都投了毒!”

拓跋照難得抬起了眼皮,細看了趙青雲兩眼。隨後,他平起一隻手,不多時,便有一頭巨大的蒼鷹,落在他的手背上。

“趙青雲,你能開得了河州城門,這一次,我便算你大功。”

趙青雲臉龐狂喜,跪地的姿勢又端正了幾分。

捻了兩枚眼珠,拓跋照冷冷喂到鷹嘴裡。

“我的安達呼延車,死在了長陽。你的意思,便是那位小東家下的手?”

當初呼延車作為使臣,被徐牧帶人掀了橋,抓到之後殺了。

“確是。這件事情,我查得很清楚。”

並無證據,但這些東西,有個矛頭指著就行了。

拓跋照冷冷露出笑容,“那小東家的眼珠子,大不大,圓不圓?”

“左汗王放心,足夠用來喂鷹了。”

趙青雲跪在地上,又是伏身一拜。垂下的面龐,露出絲絲得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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