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沉就站在她旁邊,嗓音也有些嘶啞地開口,和她說,“安安今年三歲,雖然這些年生活在國內,但他成長的每一刻,我都記錄起來了,就為了有一天,他媽咪回來了,能看到他成長的變化。”
溫心寧腦子裡,也一直在回放之前和安安相處的畫面。
她想到自己和那小傢伙那麼合拍,彼此那麼喜歡對方。
她想到他那麼依賴自己,總是想喊她媽咪……
溫心寧眼眶一陣發燙。
她看向傅司沉,忍不住地問:“難道……安安就是我生的嗎?我就是安安的媽咪?”
傅司沉點頭,“是的,他是你生的,他就是你的孩子。”
“可是為什麼……我會忘記?”
溫心寧想到,每次小安安喊自己媽咪時,自己總要糾正他喊自己阿姨。
想到自己對小傢伙造成的傷害,她的心就一陣一陣的揪疼。
“為什麼啊?如果我真的是他的媽咪,我為什麼會離開他?為什麼這麼多年,我都沒在你們身邊?”
她無法理解,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
溫心寧捂著心口的位置,心情難受得有些站不穩。
她扶著一旁的櫃子,才沒有讓自己跌坐在地上。
傅司沉看著她這樣,眼底也浮現出一抹沉痛。
她失蹤的這些年,對她失蹤很愧疚,很自責。
所以在她不解地發出質問時,他嗓音微啞地回答她:“這件事,說起來要怪我,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溫心寧看著他的表情,似乎也感覺到,傅司沉對於這件事的在意。
她深吸了一口氣,整理好情緒,才接著問他,“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如果……如果我們真的是那種關係的話,我希望你能將一切都告訴我,不要有任何的隱瞞,因為……什麼都記錯的感覺,太難受了。”
她沒有去質疑他,這點,讓傅司沉覺得高興。
他沒忘記,那天在馬場,蕭寒川催眠她後,她對自己說,自己是她的敵人。
“那到沙發上坐下吧,我什麼都和你說,你不用急著去想,整個過程裡,如果你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必須及時告訴我,可以嗎?”
見他同意了,溫心寧也沒有猶豫,點頭應道:“好。”
於是,兩人就到沙發上坐下。
傅司沉緩緩開口,“你第一次住進這個莊園裡,是因為……”
他從傅榮指派她接近他那裡開始說起,中間他們一起經歷的點點滴滴,事無鉅細,他都說了一遍。
他也告訴她,多年前,在傅榮那棟別墅裡,他救過落水的她。
每說一件事,溫心寧腦海中就出現一個畫面。
有的和她原本的記憶能對得上,有的細節太詳細了,讓她的記憶開始出現混亂。
這會兒聽著傅司沉繼續說,她好像在聽他講一個和自己沒關係的故事。
可她卻沒有打斷他,繼續聽下去。
直到,傅司沉說到,她偷偷要去打掉孩子的時候,腦子裡突然傳來了一陣鑽疼。
她眉頭都控制不住皺了一下。
她想去忍耐這一陣疼痛,可是,越是想忍,痛就越是劇烈。
這是為什麼?
溫心寧抬手,拍打著發痛的腦袋。
傅司沉一直在觀察著溫心寧的情況。
這會兒,看到她突然動作,急忙擔心地問道:“是不是不舒服?”
“嗯……我的頭好痛……”
溫心寧沒有猶豫地回答。
她不知道為什麼,在真相被扭轉回來的時候,感覺好像被什麼阻攔了。
腦子的記憶神經,似乎不允許她去窺探那個真相。
可她執著的念頭,在潛意識地對抗,所以這陣痛來得更加劇烈。
兩種不一樣的記憶,在互相沖擊,她額頭直接冒出了一層冷汗,臉色也微微有些發白。
難道,這就是她忘記阿沉哥哥和安安的原因嗎?
為什麼會這樣?
溫心寧的疑惑,暫時得不到解答。
傅司沉見她這麼難受,不忍心讓她繼續疼下去,就說道:“那今天就先不說了,你先緩緩,等你不疼的時候,我再告訴你後面的事情,好嗎?”
“好……”
溫心寧也點點頭,面色因為疼痛,有些不好看。
她問傅司沉:“我現在可以先去休息嗎?我感覺有點頭暈。”
傅司沉自然同意。
不過,聽到她頭暈的第一時間,他還是抬起手,去探她額頭的溫度。
溫心寧本來就剛退燒不久,因為一晚上沒睡,又被記憶衝擊了一遍,精神不濟,這會兒溫度又升溫起來。
“我帶你去休息。”
傅司沉急忙將人扶起來,把她帶到樓上。
樓上的房間有很多,他想都不想,直接把人帶去了主臥。
他想的是,反正這會兒已經說清了關係,那也不用再擔心嚇到她了,她自然要住來自己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