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他正要起身,卻被帝雲天按住了肩膀。
帝釋景皺眉,不悅地看了過去。
帝雲天和他對視,開口勸說,“阿景,若是不想談婚事,那就不談,但飯還是要吃的,你忙了一天,應該餓了,別虐待自己的胃!”
“爸要是想吃,明日可以來家裡,我讓大廚做幾道你愛吃的。”
帝釋景明顯沒耐心,敷衍過後,他沒什麼感情地說了句,“珩珩和晚晚還在家裡等我,我先走了。”
接著,不由分說,便走出包廂。
“阿景……”
南婉月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頓時坐不住了,直接追了上去,“阿景,你別生氣,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好好說的!”
林雪珍和宋麗欽見狀,立馬跟了出去。
好巧不巧……南知意剛好從包廂內出來,打算去洗手間。
萬萬沒料到,會在走廊上看到這陣仗,還跟走在最前面的帝釋景,迎面碰了個正著。
南知意先是一愣,接著,看到男人身後的幾人,眼神略微冷淡下來,帶著一股距離感。
帝釋景也頗為詫異,“你怎麼在這?”
南知意剛要回答,宋麗欽就揚聲怒斥,“你這女人,怎麼這麼不知羞恥?阿景到哪,你就跟到哪!是不是知道我們今天兩家來談婚事,故意想來搞破壞?”
南知意聽到這話,不由怔了怔,捕捉到了其中的重要字眼。
帝釋景和南婉月……要訂婚事了?
她心裡掠過一抹異樣,轉瞬即逝,接著就是一股說不出的焦躁感。
南知意把這歸咎於剛才下肚的幾杯酒。
一定是因為有點醉了,才會覺得不舒服。
她眉眼漸冷,回道:“還真是什麼話都能張口就來!怎麼,這地方是你家的?還不允許別人踏足了?”
宋麗欽被懟,更沒好臉色,“那倒沒有,只是,怎麼每次都這麼巧?要說你不是別有用心,誰信呢?”
林雪珍看到南知意出現在這,心情也是很氣憤。
她幾步上前,質問,“我上次跟你說的話,你是不是當做耳邊風了?你能不能看清你自己?阿景也是你能高攀得上的麼?”
南知意聽到這話,不由掃了一眼帝釋景。
男人定定看著她,眸光一瞬不瞬。
南知意突然就笑了,說,“他高攀不上?我不也嫁了三年麼?再說,我不行,你們就高攀得上了?也不回去照照鏡子。”
“你——!”
林雪珍被氣得不輕,卻一時不知道要罵什麼,一張老臉漲得發紅。
包廂裡。
帝雲天和南嶽德,也出來了。
他們顯然是聽清了南知意的話。
南嶽德一出現,就厲聲呵斥,“南知意,有你這麼跟你母親說話的嗎?立刻跟她道歉!”
他臉色冷然,那個語氣,同樣帶著命令。
南知意淡淡看了他一眼,像在看陌生人,說,“實話實說罷了,再說,我哪來的母親?別亂攀親戚行嗎?我無父無母,兩位怕不是忘了?”
這話一出,再次把南家夫婦噎住了。
幾年前,他們將南知意趕出家門,就說了,沒她這個女兒。
這話,如今被南知意拿來堵他們,竟一時不知道怎麼反駁。
氣氛正僵持的時候,包廂裡的顧雲錚,突然出來了。
他明顯是聽到了吵鬧聲,見南知意一個女孩子,被那麼多人欺負,看不過眼,當即出來解圍。
他語氣隨意說了句,“今晚,還真是熱鬧啊?”
眾人神情一滯,包括帝釋景,眼神落在他身上,也是微凝。
顧雲錚掃了眼前的幾人,主動問候,“真巧,帝少、帝董事長、帝夫人都在啊?今晚我和南小姐約了在這吃飯,順便談合作細節,應該沒打擾到你們吧?”
帝雲天看著眼前的年輕人,這才明白,是誤會了。
當即回道:“沒有打擾,原來知意是來談公事的啊?”
“自然,我也沒閒到整天盯著誰不放的地步。”
她話裡有譏諷,同時,覺得酒的後勁上來了,心裡憋著的一口氣,灼燒的心臟都暴躁了起來。
她越發不客氣,道:“雖說,帝家在國內,是家大業大沒錯,但京都也不全是你們的地盤,麻煩下次置喙別人之前,先搞清楚狀況。再說了,我愛去哪兒,是我的個人自由,與你們何干?一次兩次,見到我,就跟瘋狗似的,跑來吠兩句,不覺得很可笑?”
“南知意,你放肆!有你這麼跟帝夫人說話的嗎?你立刻跟她道歉!”
林雪珍尖聲厲喝,語氣帶著命令。
她沒想到,南知意說話這麼口無遮攔。
這要是惹惱了宋麗欽,到時候,萬一牽連南家怎麼辦?
南知意一臉不屑,道:“我又沒指名道姓,也沒說這是帝夫人,你幹嘛這麼積極,非要對號入座?”
林雪珍噎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連忙看了眼宋麗欽。
結果,被宋麗欽狠狠瞪了一眼。
南婉月連忙打圓場,“阿姨,您別生氣,我媽肯定不是那個意思……”
接著,她看向南知意,“知意妹妹,你說話也不用這樣帶刺,剛才是阿姨和媽媽誤會了,我代替她們,向你道歉,但是她們好歹是長輩,你說話也不用這樣難聽。”
“怎麼?長輩就了不起了?長輩,就可以張口汙衊別人?南小姐所受的高等教育,就是這樣教的麼?”
南知意見這女人假惺惺的樣子,火氣無端也往上冒了。
她知道,南婉月這樣做,無非就是想把自己襯托得懂事、乖巧,把自己襯得蠻不講理,粗鄙不堪。
可她一點也不在意,這群人怎麼看待自己!
南婉月被說得有些回不上話。
南知意卻不想在這浪費時間,嗤笑一聲,轉身對顧雲錚道:“抱歉,顧總,沒想到吃個飯,還能鬧出這種笑話。下次,換個地方,我請你,給你賠罪……今晚就到這吧?我喝了酒,有點暈,先去洗把臉,待會兒就不送你了。”
顧雲錚倒是沒說什麼。
他反而有些不放心南知意,“你可以嗎?不然我送你一程吧?大晚上的,你一個女孩子喝了酒,不安全。”
南知意剛想說沒事,不用。
誰知,全程沒說過話的帝釋景,突然幾步上前,攥住南知意的手腕,淡淡道:“不勞煩顧總了,我前妻,我自會送。”
說著,也不等其餘人反應過來,拉著南知意,抬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