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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十十
他看向少年的肩頭,那裡青絲凌亂,玉色的布料隱隱透出一抹血色,眸間閃過一絲痛色,暗暗埋怨自己不該拉扯他的,心下頓時泛起細密的疼痛,吩咐道,“把衣服脫了。”
“啊?”少年一愣,竟覺得自己產生了幻聽。
“不脫衣服怎麼上藥?你傷口流血了。”
秦念之這才發現,宣和帝的身邊還放著個藥箱。
“不……不勞煩陛下了,讓御醫來吧。”
“你自己脫,還是朕來幫你脫。”
宣和帝一副耐心用盡的模樣,好似下一秒就要上手來扒自己的衣服。
秦念之哭喪著臉,轉過身去。
單薄的背脊,鋪滿青絲。
宣和帝眸色一暗,修長的手指將那凌亂的青絲攏起,撥到他的胸前,沒有髮絲的遮擋,肩頭上殷紅的一片更加醒目。
秦念之吞吞口水,捏住自己的交疊的衣領,想著傷口在後肩處,倒不至於走光。
可當著外男的面脫衣,雖然只露出肩頭,依舊有種莫名的羞恥感,緊張得有些發顫。
“很疼嗎?”
宣和帝很快便意識到少年的輕顫,只當他疼得厲害,語氣也帶上幾分焦急。
“沒……沒有。”秦念之深吸一口氣,利落地扒開自己的衣領,恰到好處地露出自己的傷口,其它地方依舊捂得嚴嚴實實。
少年緊繃繃地端坐著,冷不丁地露出一方雪玉肌膚。
側顏精緻,脖頸修長,肩頭圓潤。肌膚細膩光滑,猶如上好的羊脂白玉,泛著瑩潤的光澤,幾乎讓人移不開眼,
宣和帝不自在地偏過頭去,又想到自己的任務,強迫自己專注在傷口上。
傷口不大,但是有些深,之前結痂的地方有些開裂,傷口微微紅腫,又滲出絲絲鮮血。
宣和帝先是用紗布將周圍的血漬擦拭乾淨,檢查一番後,這才小心翼翼地將藥粉灑在傷口上。
上藥時不可避免地碰到少年細膩的肌膚,宣和帝一愣,輕輕地摩挲著,喉結滾動,接著難耐地壓住心頭慾火……
秦念之只覺得時間尤為漫長,宣和帝略微粗糲的指腹觸碰到自己的肌膚,帶起一陣陣戰慄,甚至蓋過了傷口上的疼痛。
心頭的恐慌和不適感越發強烈,微微側頭催促,“五哥,還沒好嗎?”
宣和帝一僵,愣愣地盯著少年懵懂的眉眼出神,終是沉沉嘆息著,收斂起不該有的小心思。
將藥瓶往桌子上一放,發出清脆的聲響,“好了,這幾日,不許再亂動了。”
秦念之如釋重負,慌忙把滑落肩頭的衣服往上一提,“知道了,謝謝五哥。”
宣和帝嗤笑,“你倒是會討巧賣乖。說說看,明日北狄大皇子還約了你賽馬呢,你打算怎麼辦?”
見宣和帝怒氣全消,恢復了往日的模樣,秦念之瞬間自在了許多。
“五哥,北狄大皇子專挑軟柿子捏,總是找臣麻煩。
臣可是個文官,這小胳膊小腿的,哪能和他去賽馬,他……他不要臉!
明日不妨讓沈大人代替我,給他個教訓。”
少年生得漂亮,眼神裡卻透著誰也不怕的狠勁,仰著臉告狀的小模樣,像是在外被欺負,回來找家長撐腰的小孩兒。
黝黑的杏眸裡滿是對自己的信賴,這樣的認知,瞬間撫平了宣和帝心中的躁鬱,眼角眉梢盪開了笑意。
他忍不住攢起指節,在他光潔的額頭上輕輕一敲,“你是軟柿子嗎?你分明是個刺頭兒吧。”
秦念之被點破了真實性質,一時有些尷尬,“嗯……嗯,是他調戲我在先的,這樑子才結下的。”
一說到調戲,宣和帝瞬間冷下了臉色,“知道了,這事交給五哥,定然給他個畢生難忘的教訓。至於你,明日老實點跟在朕身邊,不許亂跑。”
“噢……”
少年乖巧點頭,猶豫片刻,又問道,“那湘禾呢,明日可以跟我一起嗎?”
……
翌日清早
浩浩蕩蕩的隊伍穿過大半個京城,在滿城百姓的夾道歡迎中緩緩駛向郊外圍場。
剛到圍場便瞧見老當益壯的榮親王杵在那,恍惚間還以為是見到了門神。
眼見榮親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秦念之立刻打了聲招呼,便識趣告退了。
指引太監領著秦念之上了看臺,果然自己的位子離陛下的王座很近,再挪一挪就能和陛下的王座肩並肩了。
那應該是皇后的位置吧?秦念之嘴角微抽,思維不太受控制地飄遠。
身後的玉白一臉坦然,秦大人啊,習慣就好。
看臺上零星坐著幾位貴婦人,秦念之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嘉敏公主離自己的席位不遠,兩人眼神交匯,很快便被馬場上的歡呼吸引了。
李湘禾今日墨髮高高束起,一身大紅色的騎裝,勾勒出妙曼身姿,更襯得她豔麗颯爽,又新增一份勃勃英氣,騎著高頭大馬,頗有女中豪傑的氣概,在一眾人群中煞是惹眼。
剛才的歡呼便是因她而起。
秦念之瞧見那紅衣白馬的動人風采,目光灼灼,毫不遮掩,滿是欣賞。這副痴漢模樣,瞬間引得高臺幾人心中不快。
嘉敏公主瞥了一眼,轉頭湊近幾分,輕聲問道,“秦大人到底喜歡她什麼?”
秦念之一愣,隨即肯定道,“哪裡都喜歡啊,因為她是湘禾啊。”
見嘉敏一副受傷難堪的模樣,他收斂了面上的笑意,誠摯地說道,“公主很好,真的很好。
只是,我已經有湘禾了,心裡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不是公主的問題,是臣的錯。公主以後也會遇到一個滿心滿眼都是你的良人。”
嘉敏抬頭望天,眼眶的酸意總算褪去,再次看向面帶歉意的秦念之,恢復了往日的傲氣和蠻橫,“說的是,本就是你的錯。”
秦念之緩緩鬆了一口氣,向嘉敏公主作揖告退,轉身走下高臺,像李湘禾奔去。
嘉敏輕笑著看向隱藏在暗處的宣和帝,“皇兄,只要李湘禾在,秦大人便永遠瞧不上別人,看來你我都註定得不到……”
宣和帝眉眼冷厲,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樣,斜靠在自己的王座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少年紆尊降貴的給那李湘禾牽馬。
神色有些漠然,只是眼底像淬了幽暗的火焰,有種五臟俱焚的窒息感。
許久,幽暗的聲音響起,“他們只是習慣了彼此的陪伴,可習慣是會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