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問卻不敢問,我好慫。
這種感覺真的不好受。
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我還是按捺住找大哥問個究竟的迫切想法,儘管想要知道答案的心就快要把我折磨哭了。
只因,我沒有這個權力,他也沒有授予我這個權力。
至於儘管我已經用盡全力還是無法抹除的心酸究竟打哪裡冒出來的,我沒敢想太多。
權當是大哥之前對我太過細心呵護,才會讓我對他生出不該有的強佔欲。
他問過我的意見了,我說我要考慮。也許考慮二字根本算不上一個承諾,他是自由身,有權力做自己想要做的一切事情,我無權干涉。
對,無權干涉。
所以,大哥,你還要我繼續考慮嗎?
還有,心裡這酸酸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啊,這麼不舒服的,眼淚就快要流出來了,眼窩子熱熱的。
輾轉好久才睡過去,卻做了一夜亂七八糟的夢。
我看到大哥站在遠處笑著向我伸出手,剛想跑過去,大哥卻變成一隻牙齒閃著寒光的老虎。我嚇得沒命的跑,老虎在身後沒命的追,鞋都跑丟了,還是沒能甩開。慌不擇路的跑到一處懸崖停下來,猛然發現自己進退兩難。前有懸崖險灘,後有老虎緊追不捨......
早上起床無疑又是一雙熊貓眼,只好啟用我高超的化妝技術完美掩飾。
明天就是會演之日,我卻覺得我的吉他彈奏得一日不如一日,連歌曲都唱得幾次走音。
一度失去信心,幾次都想和海藍說明我辭演的想法。只是因為理由不太充分,遲遲張不開口。
好在海藍忙得腳不沾地,並沒有發現我的失態。
花蕊的出現既在計劃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以她的性格,早在我和魏清風偶遇見面那刻起便該出現在我面前哭訴,納悶的是她一直無聲無息。甚至於我和魏清風獨處一室的練了幾天琴,她都安靜得像是不存在。
見面那一刻,我才知道她不是不在意,而是請假回南城了,剛剛回來。
她約我在學校的飲品廳見面。
“在南城我就聽說了你和魏清風的事。”花蕊看著握在手心裡的奶茶發呆,做夢似的說出一句語意不明的話。
我和魏清風的事?我和他有什麼事,是需要她不顧長途奔波的勞累,拎著行李箱和我見面的?
“我和他沒事。”放下吸了一口的冰咖啡,我抬頭沒有情緒的看了她一眼,便扭頭看向窗外。
太陽將沉不沉,淡紫色煙霞鋪滿半滿天空,很美。
花蕊的眼睛在聽我說沒事之後,忽的紅了,放在桌上的左手倏然握緊,連面容也變得猙獰可怖,血紅的眼珠子活像要吃人的餓鬼。在這份兇惡的用意之外,偏偏包著溫柔纖弱的身軀,怎麼看都是任人欺凌的弱者。
當柔弱和兇惡並存的一個矛盾體出現時,給人的感覺比較怪異。
好在我和她認識的時間足夠長,接觸也不算少,對於她這副表裡不一的樣子早有心理準備,絲毫不覺得奇怪。反而她無聲無息的連人影也不出現,才叫詭異。
但不論她是怎麼想的,我和魏清風之間,真的很乾淨,當然也不怕她找我的麻煩。
當年但凡我臉皮厚一點,不那麼自尊,真的死皮賴臉一點,結局是什麼樣、花蕊是不是能和魏清風走到今天,都不好說。
只不過我從沒動過這方面的心思。
這幾年,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魏清風反反覆覆的表現,讓我覺得他其實就是那種“得不到的就是好的,永遠在追求遠離的那一方”的人。
花蕊聽我說得雲淡風輕,更沒有一點想要和她解釋的意思,理所當然的急了。
只是畢竟我對她瞭解還不夠深,不知道她的不滿意和恨意,竟會讓我受到那樣深的傷害,差點毀了我的一生。
這次的談話不歡而散,花蕊陰沉的告訴我,“蘭月,你不要總是一副清清淡淡的無辜樣子,真無辜還是假無辜,你自己心裡清楚。我想要告訴你的是,覬覦不屬於你的東西,你偏要惦記,那就不要怪我下手狠,我總要讓你知道,奪取別人東西是要付出代價的。”
到底是柔弱的人,說這些惡狠狠的話時,也用的是咬住嘴唇、眼中含淚的楚楚可憐的一面。
花蕊說完長長的這段話就離開了。
和花蕊的見面並不令人愉悅,反而可以說是讓人鬱悶的,心情不美麗,便想隨便走走,把胸腔裡積壓的鬱氣發散發散再回去。
我正一個人在校內的商業園區閒逛時,魏清風發來微信說到了排練的時間,要我快點過去。明天就是表演日了,而曲子還有兩個地方需要多合幾遍,今天可能會練得晚一點。
有了花蕊的插曲,本能的便不想再和魏清風接觸。從內心來講,我對於參加這次有魏清風一起參與的演出很後悔。當時也不是沒想到會被花蕊中傷,主要是推不過小學妹的拜託,魏清風只是個自己主動插進來的意外。
只是這個意外,卻是個禍根。
“花蕊剛剛找過我,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魏清風,節目我不演了,你自己上吧,不要再打過來。”
掐斷電話,心情反倒更加糟糕。
魏清風很快重新撥過來。
我煩躁的掐斷,他再撥,我再掐。
如此反覆幾次,他不再撥電話,改為微信語音和方字訊息的轟炸。
那是真正的轟炸,一條壓住一條,沒完沒了。
每條語音都說夠五十九秒,文字訊息也長達上百字,其中還有很多錯別字和諧音字,應該是他口述後轉成的文字。
語音一條也沒有聽,文字訊息也儘可能的忽略,只回給他簡單的幾個字,“再有任何舉動,我就拉黑。”
果然,魏清風停止行動,我的耳朵和眼睛也清淨了。
逛了一圈兒,被一群嘰嘰喳喳的小孩子影響,站在長長的隊伍後,給自己買了根棉花糖。
其實也沒有多麼想吃,就是看到小孩子們人手一根,也想讓自己擁有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