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鑫見我躲的敏捷,坐得乖巧,嘩的笑了,用那隻想要捉住我的手按住太陽穴和前額,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蘭月,你是小學生嗎,坐得那麼板正?還雙手背後,可笑死我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造型,腰板挺直,雙膝併攏,兩隻手背在身後悄悄握成拳,刨除身高年齡和沒有紅領巾這三點,還真有點像剛剛進入校門讀書,正在被老師立規矩的小學生。
因為這句話,忽然想起七八歲的時候。
那時的我長得瘦小,坐在班級的第一排,就是這副雙手背後瞪大眼睛看黑板的乖巧造型。
一晃十幾年過去,我已經是個成年人,回想起小時候的點點滴滴,居然感覺到種別樣的留戀和快樂。
金鑫笑得聲音很大,他的笑聲太過快樂,感染了我,也緩緩的笑開。
氛圍比較輕鬆,我和金鑫漸漸的熟了,便開始聊些小時候的事情,說到開心的事,兩個人一起縱聲大笑,吸引了餐廳中還在交談的人不時抻著脖子張望。
接下來的聊天非常愉快。
多數的時候他在說,我在聽。
他說他從三四歲開始被逼著畫畫,規定好的作業沒有完成不許停止,為這好幾次憋得尿了褲子。他說他盡了最大的努力去學畫,明明也拿了好多的獎項,卻總是親爹被批評比不上這個,比不上那個,打擊得他幾度喪失繼續畫下去的信心。
我聽明白了,讓金鑫不痛快的這個那個之中,就包含當年的大哥和如今的我。
如此說來,我和大哥的出現,讓金鑫多受了不少的苦。
可這也怪不得我們,天份這東西,玄妙著呢。
“真是對不住了,沒想到我的存在會給你帶來這麼大的困擾。早知道,今天我就不過來了。”
他納悶的揚眉問我為什麼,罵他的人是他爸,和我沒有關係啊。
我調侃他道,“被罵那麼多次,肯定會恨死我的吧。我好害怕你知道了我的樣子,會在某個黑暗的角落裡給我扣個麻袋,打我一頓出出氣。”
金鑫又仰著頭哈哈的大笑,不住聲的誇我好可愛。
可愛這個詞,用來形容二十三歲的女生,有點過了保質期的意思,我不是太能接受得了。尤其是被一個比自己小不少的男生誇可愛,感覺特別違和。
其實這句話只是開個玩笑,金鑫其人開朗陽光,很有紳士風度,是個能夠透過聊天獲得快樂的合作伙伴。
沒想到的是不久後的一天,我真的在某個黑暗的角落被人扣了麻袋,挨一頓胖揍,休養好久才敢出門見人。
當然,兇手不是他。
大哥終於結束和教授的小酌,把教授和師母送回房間休息後,無聲無息的來到露臺,伸出手攬住我的脖子,就勢在我側臉啄了一口,“說什麼,笑得這麼開心?”
親下臉頰而已,比這更深入的親不是沒有過,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不當回事的抬手扒住大哥繞在我脖子上的手臂,說正在聊小時候的窘事。
我和大哥說了金鑫小時候尿褲子的事情,大哥聽得有趣,繞過沙發坐在我身邊的扶手上,那隻繞著我脖子的手臂改為攬住我的肩膀,這樣,我就完全的依偎在他的懷裡。他的唇就在我額頭上方,只要稍微動了動,就會親到。
金鑫沒有因為多了一個人而少說半個字,只是我聽著他接下來說的那些話都有點咬牙切齒的意思。
哦,明白了,他不恨我,他恨的是大哥,一定是因為大哥讓他受到的打擊和否定更多。
在教授家度過的夜晚很開心。
回去的時候,金鑫代教授和師母送我們。
大哥去取車,我站在臺階上等他。
金鑫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全程陪同,等到大哥已經啟動汽車並開出十來米後,我回頭去看,金鑫還在剛剛的位置上站著,清澈的眼睛變得像是確定捕獵目標的鷹隼。
他的目光非常凌厲,我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怎麼,冷氣太低了嗎?”
我兩手互相拍打著手臂,安撫突然乍起的雞皮疙瘩,搖搖頭。
走出好遠之後,又不自覺的回了一次頭。
大哥發現我的異樣,問我怎麼了。
我想了想,還是和大哥說了,“也沒什麼,就是覺得金鑫的眼神兒有點嚇人。”
大哥歪頭看我一眼,抬起右手掐我的臉頰,“總算發現了,不算太遲鈍。”
啊?
我不解的看著大哥。
他薄唇抿唇,下頜線條崩緊,沉默足有兩分鐘之後才說,“臭小子心懷不軌,以後離他遠一點。”
“心懷不軌?啊,不會吧,大哥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又不是人民幣,誰看誰喜歡。”
“男人最瞭解男人,我的感覺不會錯。”
行,好吧。
“以後見他離得遠點,聽到沒有?”大哥壓著聲音又說了一遍,聽那語氣,已經有了怒意了。
“知道了,好好開車吧。”
大哥現在就像驚弓之鳥,防備其他男生覬覦我,簡直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我真的有那麼好嗎,誰誰都會看上我?
回到家裡時,秦航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樑子傲則小媳婦兒似的在廚房煮東西,散發著陣陣香甜的味道。
樑子傲重現之後,知道秦航不會輕易原諒他,便開始死纏爛打的追人模式。
秦航趕他千萬遍,他待秦航如初戀(糾正:就是初戀)。
別看秦航個子長得小,卻是頭倔驢,認準一件事,神仙都很難轉變她。
果不其然,剛回來那天樑子傲一直把人送到公司門口,秦航都沒看他一眼,更沒有和他說上一個字,把他當成空氣忽略得可以。
聽說是一天晚上下班,樑子傲忍不了的直接把人扛上他的豪車,鎖死車門,按住她的肩膀,控制住她那雙能跑的腿,硬逼著她聽他的解釋。
原來梁家的家訓極嚴,每年都會從年輕一代中抽出一兩個人,送到指定地點進行鍛鍊。
樑子傲非常不幸的被老家主抽中,當時就被沒收一切通訊設施帶上飛機,送到太平洋上的一個小島,進行全封閉式訓練。
這種訓練非常殘酷,島嶼位置也是絕密,不允許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同島外聯絡。至於訓練專案,全靠他們自己的智慧和體能去應對,考核分數直接影響他們繼承人的排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