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楚休打量著白衣青年,越看越不順眼,“還是換個名字吧。”
“什麼?”白衣青年一呆。
柳葉白、張涼都有些無語了。
“李白這個名字很特殊,你大概是承受不住的。”楚休溫聲說道。
白衣青年氣笑了,一臉桀驁地道:“我承受不住,難道你行?”
“我……”楚休想到自己的道號是‘荒’,一時間眼神有點飄忽了。
“算了,以後我就叫你李無名吧。”楚休搖了搖頭。
白衣青年冷笑道:“那以後,我就叫你楚無姓。”
“看來你對‘無名’一無所知。”楚休微笑道,“無名,是兩千年前的武林神話,有著‘天劍’、‘劍聖’之稱。
他的萬劍歸宗,可控萬劍,是劍之帝王。”
“兩千年前的武林神話?”白衣青年一怔,下意識地看向師父柳葉白。
柳葉白眼裡閃過一抹茫然之色。
兩千年前的事情,於他而言,太過於久遠。
“兩千年前的事情,大概只有那位院長大人才知曉。”柳葉白緩緩道。
張涼眸光微動,瞥了眼楚休。
他在朱雀書院幾十年了,也曾看過不少和江湖、武林有關的人物傳記,從未聽說過‘無名’。
“這小子是在忽悠這對師徒吧?”張涼腹誹,面上不動聲色。
“李無名挺好聽的。”楚休循循善誘,“你聽聽看,劍聖無名,劍聖李白,哪個更好聽?”
“我沒想過要當劍聖。”白衣青年淡淡道,“我師父是南海劍神,他是劍中之神,而我未來要做劍中之仙。
我李白,要做劍仙!”
楚休:“……”
“算了,打一場吧。”楚休悶聲道,“你若能贏我,你叫什麼都行;你要是輸了,就改名叫李無名。”
“為了讓我改名,你願意跟我打了?”白衣青年一臉無語。
楚休冷笑道:“怎麼?你不敢?”
“呵~。”白衣青年冷呵一聲,眼眸裡閃過一道鋒利的戰意,“你要打,那便打,我李白何曾怕過人?”
楚休看了眼柳葉白。
柳葉白道:“這場戰鬥,只和你們有關。”
“好。”楚休咧嘴一笑。
“小師弟,老二的話,你是一點都不聽啊。”張涼幽幽吐槽了句,隨後退到了一側。
楚休乾笑一聲,二師兄王權,讓他這一次只動嘴,需要動手的事,全都交給三師兄。
“不管了,有人叫李白,我總有些心虛。”楚休暗道。
這些年來,他盜用了不少李白的詩,並且未來,還打算繼續盜用。
要是眼前這白衣小子叫李白的話,那……
太彆扭了。
白衣青年的劍,已然出鞘。
楚休的右手,也已按住了劍柄。
兩人對視,皆是鋒芒畢露。
“你師父剛剛有一句話,說的很有道理。”楚休道。
“哦?”白衣青年臉色平淡,手中利劍正在不斷積蓄劍勢。
鋒利的劍氣,聚而不散。
面對大名鼎鼎的朱雀書院十三先生,他自然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之心。
這一劍,他會全力以赴!
“劍客的劍,只有在出鞘的那一刻,才有意義。”楚休道。
白衣青年冷笑道:“我的劍,已出鞘。”
“所以,你的劍,已變得毫無意義。”楚休道,“缺失了神秘感,不堪一擊。”
“你,不懂劍。”白衣青年很淡定。
楚休道:“但我懂人。”
“人?”
“你,不如我!”
話音落下。
兩人同時動了。
一劍光芒四溢,一劍如彗星突現。
“鏘~。”
在兩人身影交錯之瞬,一道鏘鳴一閃而逝。
兩人身影分離,相距兩丈。
楚休收劍回鞘,轉身看向白衣青年。
黑髮輕舞,衣袂飄飄。
他很淡定。
最近一些天,常人很難想象他的實力提升有多巨大。
更不要說,即便是在參加朱雀書院會考前,楚休也不懼任何同輩天驕。
白衣青年整個身子都僵硬住了。
眼裡閃動著難以置信的驚悚,他正在看著手裡的利劍。
利劍,正在輕微地顫動著。
這種顫動,只有他能夠感受到。
他很清楚這種顫動,意味著什麼。
劍,要斷了。
他剛這樣一想,手中利劍,便斷了。
勝負已分!
“以後,你叫李無名。”楚休淡淡道,略顯霸道。
白衣青年握緊了劍柄,猛然回頭,瞪向楚休,眼眸裡充斥著不甘的憤怒。
“少年,你的劍很強。”楚休微笑道,“但你的戰鬥經驗太少了,而且,你太想贏了。
我在玉鼎觀的時候,我師從酒道人,當時的我,從不覺得我自己有多厲害。
因為我很清楚,我連我師父都打不過。
你可曾這樣想過?可曾想過要戰勝你的師父?”
白衣青年沉默。
他想過,但他想的是,那會是他的終極一戰,會在許久許久之後。
“有些人,敗過一次,便一蹶不振;而有些人,越挫越勇。”楚休道,“你是哪種人呢?”
白衣青年深深地看了楚休一眼,一言不發,走到了師父柳葉白的身後。
楚休看向了柳葉白。
“柳劍神。”
“你是想跟我三師兄交手…”
“還是想…問劍於我?!”
楚休盯著柳葉白,緩緩問道。
張涼一怔,深深地看向柳葉白。
柳葉白沉默半晌,道:“你確實很聰慧。”
“師父…”白衣青年有點呆,眼裡閃過一抹不可置信。
楚休道:“我只是,沒有低瞧你。”
既是劍神,自有格局。
在來的路上,楚休便在思忖。
堂堂南海劍神,為何會在這種時候,第一個跳出來?
思來想去,楚休只想到了兩種可能:
要麼,這南海劍神徒有虛名;要麼,這南海劍神,想要問劍於天!
楚休的體內,便被某些人認為,蘊藏著三道天之劍。
“這種機會,實在難得。”柳葉白道,“我的路,已到山巔,欲登天,須借力。”
楚休盯著柳葉白,直言道:“你會死。”
“……”
張涼、白衣青年皆是屏住了呼吸。
柳葉白並未反駁,緩緩道:“如果能夠見識到天上的風景,雖死無憾。”
楚休抬頭,看向天穹,腦海裡浮現了陳長生的模樣,暗罵了聲‘老混蛋’,心想著自己的體內,要是真有那老混蛋的三劍該有多好啊。
他安靜望著天。
柳葉白、張涼、白衣青年安靜地看著他。
良久之後。
楚休再次看向了柳葉白。
“你很急嗎?”楚休問道。
柳葉白道:“這要看十三先生。”
楚休沉吟道:“我建議你,再等三年。”
“理由?”柳葉白道。
“最強的劍,在最後。”楚休道,“那一劍,名叫天地一劍。”
“天地一劍…”柳葉白緩緩閉上雙眼,腦海裡浮現一道壯觀浩瀚的畫面。
天地間,唯一劍。
“天地一劍?劍法嗎?”白衣青年眉頭皺起,完全沒聽說過。
“小師弟八成是在忽悠這位南海劍神。”張涼不動聲色。
“前兩劍何解?”柳葉白睜開雙眼,看向楚休。
“容我先想想…”楚休暗自腹誹一句,雙眼一直看著柳葉白,緩緩道,“第一劍,紅塵遊。”
“紅塵遊…”柳葉白輕語,若有所思。
白衣青年茫然依舊。
“小師弟九成是在忽悠南海劍神。”張涼麵無表情。
“第二劍,大河之劍天上來。”楚休繼續胡謅。
柳葉白眼眸裡閃過一道精芒。
“聽著倒是挺霸氣的。”白衣青年暗道。
“小師弟一定是在忽悠柳葉白。”張涼想著,腦海裡卻是忍不住浮想‘大河之劍天上來’的壯闊之景。
楚休看著柳葉白,問道:“你覺得什麼樣的人,有資格領教我這三劍?”
柳葉白緩緩道:“天下,第二。”
“那你是嗎?”楚休問道。
柳葉白眼裡閃過一抹鋒芒,“可以是。”
“那就是還不是。”楚休輕笑一聲,聲音忽變激昂,“我給你三年的時間。三年後,九月十五,月圓之夜,決戰紫禁之巔。”